第133章 橄榄枝
“等会儿, 等会儿。”
首峰大殿外，途求索急哄哄追了上来，别住寒宫铭的轮椅不让走。
“你看看你, 老是事说一半留一半, 搞得人不上不下的，还怎么吃得下饭？”他埋怨道，“打小你就这臭德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冷着个脸人嫌狗憎的……”
听这张嘴又开始嘚吧嘚吧，扯东扯西地说个不停, 寒宫铭眉心一蹙，今个难得的耐性也被耗了干净，指尖在扶手上一捻，一道咒文随之浮现。
那威势一看就不是小打小闹, 途求索不得不身子后移，松开手, 闭了嘴。
可心底还是不太爽利，便把怀里的帕子掷给寒宫铭, 怨道：“行，你嚣。”
不讲算了, 他回家问明见去。
眼看途求索顶着一副赌气面容, 迈开步子要回医峰，寒宫铭又揉额忍了半饷, 这才没把膝上那粉帕子甩到地里去。
还是无奈道：“行了, 回来。”
这便是肯说了。
途求索一听这话，身子向后一转，施施然跟在轮椅后头坐回了凳子上, 步伐从善如流，显然十分熟练。
他心想，小样儿，我一当哥的还治不了你。
二人如今已是各执一峰的道中领袖，座下弟子成百上千，碰了面却仍如儿时一般肆意使性。
寒宫铭将轮椅驱回殿内，还了帕子，又引来一道新的灵泉水，灌入壶里：“煮。”
途求索便乐颠颠地接手烹茶。
然而这时的他还无知无畏，操得不过是颗听八卦，看热闹的好奇心，对事态的严重性尚无明确认知，是以全然没能想到，寒宫长老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句暴击——
“那笔悬赏，是小师叔自己下的。”
“啥？”途求索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还险些烫着了手，一时却也没信他这茬，只当这小子小心眼在吓唬自己，便抬头怪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不想说实话也不能胡扯呀。
寒宫铭则浅瞟他一眼，淡淡道：“你若不信，又何苦问我。”
见他如此态度，便知这话实乃千真万确，绝非这小子一时兴起打的诳语——小师叔搞的这出，是真拿百亿灵石雇人来取她自个的性命，还贴心地离岛而出，给暗杀者制造追杀她的机会。
途求索想到这整张脸都白了起来，心底只觉得大事不妙。
胡来！太胡来了！
怎么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那暗杀名单岂是容得开这等玩笑的东西？要知道，一旦在上头挂了名字，只要有暗杀者愿意揭下，不搭上条命便绝无法轻易结束。
那些以夺命为事业的暗杀者，对自己手中的任务有着极强的操守。除非悬赏者已经死亡，报酬最终无法支付；又或者任务已经达成，目标性命被人夺走。此外没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中止这场任务，暗杀将一直持续下去。
而言音此举，悬赏者及目标人物都是她自己。
相当于把自己的命彻底地给卖了出去。
要么干脆因此死去，要么一辈子活在被暗杀当中。
这里头有啥讲究途求索想不明白，可确是名副其实的自杀行径。
“你、你们……胡闹！”途求索忍不住一拍书案，震声道，“这事你也敢由着她？！”
本以为，此番暗杀诡计是与琼池有关，而眼前人如此气定神闲，是因为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只要能及时把幕后黑手解决，事态就能得到控制。
却万没想打，这小子和小师叔竟是意在愚弄那群亡命之徒，实乃不知轻重。
暗杀者们一辈子过得可都是刀头吮血的日子，不顾别人的命也不大在乎自己的命，况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知道这遭都被灵岛耍了，只怕非但不会停手，今后还会对小师叔赶尽杀绝。
就算这遭侥幸逃过，安全回了灵岛，小师叔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困着不出门，可万一出去了就有可能遭受暗杀的威胁。一个年轻小姑娘，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太危险了！
“不成不成。”途求索知了缘由反倒开始慌了，起身晕头转了两圈，忙道，“我得去找师祖说说！”
在他眼里，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孩子们的安全。
寒宫铭却端着茶盏，不慌不忙道：“站住。”
灵岛山门之内，每一寸土地都有术峰设置的阵图与术法，步步皆有玄机，途求索焦急地大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一圈灵纹拖拽着坐了回去。
可一想到言音、明见和澜雨，三个孩子正身涉危局，这头的大人却还在慢条斯理，途求索便是气急攻心，一时口不择言，跺脚就道。
“这事太糊涂了，你还拦我，真当自己能掌控全局不出半点差错不成？别的不说，要是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小师叔真没了，你要如何同师祖交代？”他又一拍桌，忽的暴言，“之后道纹又后继无人，你就自个抱着纹谱再特么哭上千百年吧！”
此话一出，寒宫铭手中茶盏乍然碎裂，脸上浮现了平日的阴郁之色，显然是中了逆鳞。
他随即扬手一挥，环绕着途求索的那圈灵纹瞬息收拢，转守为攻，威势大盛，直逼自家师兄。
医峰长老也不遑多让，气势汹汹，一叠金针反手便甩还了师弟。
两位大佬真不愧是道中好手，斗法很是精彩，一个来回便足以令世间修士叹为观止，只可惜皆难破防，打着不痛不痒，也不像动怒，反倒像是熊孩子滚在地上互锤软肉。
只因对彼此的路数太过了解，谁也奈何不了谁。
“够了。”
寒宫铭一声低喝，不耐地闭了闭眼，压下胸间气得翻涌的血气，把头转开，途求索也不忿地撇了撇嘴，熟练地翻出丹药给他。
算是息鼓偃旗，回归正题。
待服完药，寒宫长老态度也冷了许多，正声道：“此事关乎重大，小师叔自有她的考量，还请师兄莫要以自己千年无成的心智，制造多余的阻碍。”
明着骂他心智不全，不如小孩，可这小子的脾气不也活成了粪坑里的千年化石，简直又臭又硬。
但看在那句“师兄”的份上，途求索不同他一般见识。
“那就赶紧说说，多少让人有点底，老是这般云里雾里的，怎么可能不忧心。”
寒宫铭瞥一眼他坐立不安的模样，却不直接和盘托出，而是从头说起的旁的事：“当年……自疫变兽灾之后，混血和灵兽在修真界的处境，就变得极度艰难。尤其是混血，几乎成为了边缘物种，人人得而诛之，不存在辩解和自证的余地。”
听到这事，途求索便有些不是滋味，又觉得他莫名其妙：“这不都是公认的事吗，和今日这遭有关系？”
“而千年前，灵昀山门自内地迁移，在途中，你从小养大的灵兽为护你性命而死，你亦因此心生恻隐……”寒宫铭眼帘微垂，声音和缓许多，“是以不顾同门反对，在灾后，执意收留不少灵兽和混血，并将之安置在了兽谷。”
过去兔萌萌也对言音说过，灵岛建立之初，“兽谷”是不在计划内的，之后由于医峰途长老和稻谷的温长老爱心泛滥，在外捡回了不少灵兽及混血，这才形成了兽谷。
属于不在灵岛编制规划内的特殊区域。
途求索道：“如今真相大白，不也证明我当初是对的吗。”
寒宫铭并不否认，还难得点了下头，“你是对的。如今看来，偏见并不可取。”
途求索一听竟有点扬眉吐气，多年媳妇儿熬成婆般的感叹，默默挺直了腰杆。
“但兽谷所收留的，终究只是少数。”寒宫铭话锋一转，微微偏头，“你可曾想过，混迹于世的其他混血和灵兽？”
想过，当然想过。
只不过是不忍细想。
人力终究有时尽，途求索就算是再于心不忍，常常对灵兽混血施于援手，也终有无法触及的地方。
况且，以混血的处境，就算是有修士愿意帮助他们，只怕也是不敢相信的。就像是受过歧视与伤害的野生动物，一朝被夺走兽角与长牙，此后对人类就只剩下莫大的防备和恐惧。
恐惧，才能佑他们保全性命。
“在琼池归来之后，我岛方才知晓，这千年来，混血不仅受当年疫灾幸存者的屠杀，还遭受了琼池暗地里的迫害，损失只怕难以评估。也因此逐渐销声匿迹，不再轻易出现于世人眼中。”
寒宫铭侧头看他，幽幽问道：“如此一来，你觉得，那些身怀‘天赋’，又无法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混血，为了养活自己，会做什么样的营生？”
途求索恍然：“你是说，暗杀榜上的人……”
“混血，在其中想必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寒宫铭指尖捻动，自虚空抽出一张新的情报文书，看起来寒气森森，正是传闻中的暗杀榜单。
他将文书推到途求索眼前。
暗杀者间排名的高低，存在极其残酷的竞争关系，他们犹如野蛮生长的雨林毒物，崇尚原始而混乱的弱肉强食法则。站得越高，活得越久，脚下越是血流成河。
“这张榜上，并不存在真实的姓名，暗杀者大多以代称示人，名号也意味着能力，其中‘朝天犼’、‘钩蛇’、‘苍鹰’、‘甡甡’……”寒宫铭道，“若你已经通读过《维天书卷》，那这底下代表什么角色，想必是不言而喻。”
便是暗杀榜上，以吮血为生的的混血们。
途求索悚然一惊：“那，小师叔此行的目的……”
寒宫铭点头：“这些混血，亦是琼池恶行的受害者，甚至至今也不算完全逃脱魔爪。应当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疫变的真相，又或者……”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混血，早就已经明了当初的真相。”
途求索甫一思索，只觉满心不忍：“那这么些年……”
他们是怎么过的啊。
“倘若混血们比我们更早的了解实情，却苦于压迫无力反抗，终日在惶恐之中东躲西藏，暗无天日地期望着转机……那他们就会及时注意到，去年，以小师叔为首，去往琼池遗址的那次行动。”
寒宫铭道：“而那次的结果，不仅代表了灵岛的立场，也引发了凤凰现世的真正影响。”
修真界其他道门对真相尚且一无所知，所以还被蒙在鼓里，看这件事就像雾里读字，不知所云。
但对于知道了真相，以及对琼池心怀仇恨的混血而言，必然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灵岛作为当年受害道门之一，亦是当今最盛道门，或许已经觉察了疫变的真相。
——“灵昀”和“琼池”，或已成敌对之势。
踽踽独行的混血们看见了希望。
“而在这等紧要的转折期，灵岛唯一的一代传人，灵昀仙尊的亲传弟子，却被明目张胆地写在了暗杀名单上。”
寒宫铭泛起冷笑，眼中闪过一抹晦暗：“是谁下的悬赏并不重要，可小师叔若当真因此殒命在暗杀者的手中，不论谁动手或谁没动手，灵岛都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必将会对榜上的暗杀者进行一番血洗。”
这样的后果，不仅令榜上的混血有受到波及的风险，还有可能让局面出现扭曲，就此失去一个共同对抗琼池的庞大势力。
以混血的立场，并不会乐见其成。
途求索不解：“啊这……为何不拒了这张单？”
暗杀者不是从不“听命行事”？
寒宫铭轻飘飘看他一眼，随口解释：“因为小师叔不想。”
“啊、哦……”
“尽管混血根本不愿接下，却也无法实际阻止这场暗杀任务。”寒宫铭接着道，“暗杀者行踪诡谲，大多难以捉摸，灵昀小仙尊的名字就堂堂挂在名单上，谁都可以参与其中，就算是同为暗杀者的混血，又岂能阻止所有？”
途求索这才恍然：“哦……”
说得倒也是。
再加上之后悬赏的不断提高，在短时间内，迅速达到令多数顶级暗杀者也愿意铤而走险的价码，也让这场任务，变得更加势在必行。
混血们因此焦头烂额。
倘若之后言小仙尊一直乖乖待在灵岛，处于洛仙尊的保护之下，倒也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毕竟其他暗杀者再怎么昏头，也没那个胆量，擅闯这座被建设完备的攻防堡垒。
但令其窒息的是，言小仙尊居然一早就离开了灵岛，还毫不设防，一路大摇大摆，除了小姐妹之外谁也没带，跟个会走路的发糕似的到处晃悠。
暗杀者们就像饿极的硕鼠，看见了粮食便开始行动。
而为了阻止这场暗杀，混血们不得不参与其中，争取在关键时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问就是心累jpg】
幸运的是，言小仙尊亦非常人，手里持有的道纹有着惊天威势，纹成便足以横扫一切，令暗杀者不敢直面其威，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杀机的临近。
并且，她这一路走得看似毫无目的，实则大多经过了有灵岛弟子出岛历练，或有维天书斋盘踞的所在。再加上澜雨一路警觉，一旦暗杀暴露，她们及时发出求援，任务很可能功亏一篑，还会遭到灵岛门人的反杀。
是以跟随数月，也没有一人动手。
直到那两位姑娘去往舒城，不得不途经那处江南小镇，暗杀者们这借此寻得了良机——
那是一处无道门盘踞，离灵岛又千里之遥的舒河水乡。地处偏僻，来往闭塞，易避难攻，可在此地伺机而动，再攻其不备，速战速决。纵使二位姑娘临危求援，灵岛门人亦是鞭长莫及。哪怕随后灵岛大人匆匆忙赶来，也足已达成任务，取走目标人头，四散潜伏而去。
就算之后会遭到灵岛报复，也有大把亡命之徒愿意铤而走险。
而事已至此，混血们也无力转圜，只好不动声色，参与这场伪装计划，伺机护住言音。
殊不知，这等“天赐良机”，亦是在言音的安排之下。
……
解释到这，寒宫铭忽地一笑，侃侃道：“然而，术剑二峰，早在三月前，便在那座小镇布置好了一切。”
言小仙尊看似任性地离家出走。
实则远在出门之前，便带走了灵昀的最高输出和防御。
——剑峰和术峰。
途求索听得瞠目结舌，脑门直嗡嗡：“你说……这一切，都是小师叔由一手布置的？！”
“嗯。”
“那，那攸苍？她方才急匆匆的出去，原来不是着急，而是……”
“而是受了小师叔的指示，前去收尾。”
途求索哑然片刻，双手猛拍几下脑袋，好不容易才把这事给从头理顺，一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惊道：“嘶——天，你们这些玩诡计的人心都……”再说下去又有点不敬，他忍了一忍，又问，“所以这一出，其实是？”
“嗯，”寒宫铭端起新茶，颔首应道，“这是一场，由小师叔递给混血的橄榄枝。”
亦是混血，交给盟友的投名状。
……
一座依水而生的江南小镇，一条长街正在被河水淹没。
由数条麻绳编织成的绳桥，正浮在长街上方，言音站在上头，扎好披散的长发，顺便理一理皱乱的衣裳，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随后她便一手扶住身侧麻绳，一手点亮一盏灵灯，仔细端详眼前这位混血。
此时长街上静悄悄的。
自变故发生之后，长街上所有的打斗便都停了下来，如今这一幕更是令人浑身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论是混血，还是杀手，都无法理解这一转变出现的缘由——
一开始，不过是受到悬赏的猎物被陷阱团团捆住，随后，混血与暗杀者因不同立场开始激斗，忽然间，一名猎手出乎意料地冲破防线，来到了那位猎物的面前。
当那样的场景下，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暗杀任务即将结束，言小仙尊难逃陨命的最后一刻，谁都没有想到……
一瞬间，猎手就被猎物给反杀了。
只见这位域兽混血还在空中保持着攻击的姿势，而那些原本捆在言音身上的麻绳陷阱，如今却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将其从手到脚皆紧紧束缚，严丝合缝，丝毫动弹不得。
唯有那柄蕴含着“天赋”的沙矛，仍旧暴露在空中，像是不甘心这区区一毫，死也要穿透眼前人的眉心一般，使劲颤抖。
凭借矛上的威力，哪怕只是划破皮肤也足以破坏她的灵台识海。
距离危险得让人胆战心惊。
可言音仿若未觉，只静静凝视着那双带着赤红的眼睛。在灵灯光辉下，他的面貌细节十分清晰，能看见这个人眼角伤疤的纹路，和面上凸起的咬肌。以及就算麻绳已经陷进了脖颈，也还拼了命想往前一毫米的青筋。
似乎还保留着些许理智，却无法自控行为，所以宁可割断自己脖子，也想彻底地夺走她的灵智。
真不知是哪来的深仇大恨。
言音眼中涌出一抹淡淡悲意，似乎预想中的东西已经尘埃落定，却是她最不期盼看到的结局。
她幽幽一叹，反手扯住边上麻绳，腕间一甩。
做出什么大的动作，也没什么灵力波动，身前这位混血便突然腾空而起，像弹弓上的石子一般，划起一道抛物线越过长街，整个人贯入水面，溅起了丈高水花。
竟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敏感的混血们感到了当下境地的异常，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皆是心生警惕。
——这位小仙尊，似乎也并非想象中的心慈手软。
而这头，言音刚把威胁自己安全的凶器挪远一点，再一低头俯瞰，才惊觉在场所有人物都盯着自己，一双双眼睛神色各异，好似讲台处刑，社恐险些发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面无表情地懵了一会，这才恍惚想起，初次见面应当先打个招呼。
于是她端正行了个道礼，声音随着浩瀚神魂覆盖整片长街，温和清悦，神识巨震：
“灵昀仙岛门下，现一代弟子，洛曲生座下亲传——言音。得见诸位暗杀翘楚，实乃万分荣幸。”
说完，她仰头看着朦胧的雨雾，感慨道：“今晚月色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澜雨：大下雨天的，哪来的月亮？
言音：我要讲文明，懂礼貌，见面问声好。
众暗杀者：灵昀小仙尊竟如此杀伐果决，一见面就来了个神魂碾压，真是好狠的手腕！
【我今天！真肥呀！！】
每次看到小可爱们表示看不懂二云就倍受打击qaq
不过这一定是我自己表述的锅，容我日后好好反省
先吧唧粗暴地附上一份粗略年事表，好作为剧情参考——
[上古时期]
——女娲补天殒命，伏羲传道洛河图书，众神应劫反哺天地，死前为绝遗患，收回半神所继神力，降格为凡，世间仅留神兽及其后裔保有“天赋”。
[新鸿历一千九百余年]
——新帝一统乱世，凤凰自南天而来，其宏大之姿，令世人神往，也落入了琼池眼中。
[新鸿历正两千年]
——凤凰受半神之邀，前往琼池，自此下落不明，时人称琼池为“凤鸣仙境”“女娲道统”，倍受信仰。
[新鸿历两千零九十六年]
——“疫变混血”首次出现在世俗人记载之中。
[新鸿历两千五百一十年]
——“疫变”爆发，当世损失惨重，灵昀山门被迫迁徙，琼池开始分散潜伏。
[新鸿历两千五百一十一年]
——不知由来的“锁”就此启动，混血战力大减，“疫变”结束。
[新鸿历三千三百三十二年]
——白阙一己之力灭澶言道满门，开始了于琼池的交锋。
……
[新鸿历三千五百二十年]
——言音来到此世，脱离“狱门”，拜入“灵昀”。
同年，进入枯山，“疫变混血”再度出现。
同年，离园接触“蛇类混血”，获得新的世界观情报。
[新鸿历三千五百二十一年]
——朝天犼混血兔萌萌，参与正面战局，进行独立行动。
同年，言音采取考古大批量筛查，成功寻出疫变源头，并前往琼池遗址。
同年，神兽凤凰获救，疫变情报更新，药溪谷自灭己口。
同年，言音心魔劫度，主动参与对琼池的大局策划，并成为最高指挥之一。
[新鸿历三千五百二十二年]当前剧情
——言音同澜雨，以“前往沙冢”为借口离开灵岛，在途中，暗杀名单上出现了威胁言音性命的百亿悬赏。
——江南小镇，杀手齐聚，众人欲取言音项上人头，但其中，同为暗杀者的混血却突然临阵反目，以保护言音为目的开战，暗杀行动就此出现混乱。
——言音的计划也随之拉开序幕。【这句是胡扯哒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