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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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鼎臣和柳氏具体说了什么,她们不得而知,只看到薛鼎臣阴沉着脸色出来,转头就传了李姨娘。
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说话:“昨夜的事你知道吧,昭丫头在垂花门拦下苁蓉,我听护院说了。”
李姨娘看着他的脸,薛鼎臣年近四十,却更显得沉稳俊秀,难怪几个姨娘死心塌地的对他。
她点头:“我知道,老爷,您坐下说吧。”
薛鼎臣冷冷道:“坐下说?还是算了吧,我说几句就走了。”他一直盯着李姨娘,突然抬起头来,暴怒一般掐着李姨娘的脖子把她推到墙上去,又咬着牙说:“你还有脸说话?你把林君吓成那个样子,还敢污蔑她,林君本来就有心悸,谁要你在这里多嘴的!”
李姨娘顿时懵了,这柳氏究竟说了什么,怎么前一刻薛鼎臣还对自己郎情妾意,一个早上的时光就恨不得要杀了自己了!
薛鼎臣掐着她的力道十分大,她难受得抓住薛鼎臣的手,艰难地说:“老爷……妾身可什么,什么都没做过,妾身就算要认错,也须得知道自己究竟错什么了……”
薛鼎臣看着她这张如花似玉一样的脸,心中顿时愤怒了,抬手就往她脸上抽去,怒气冲冲地道:“要不是你找了苁蓉来说是她杀了洪氏,又是你诬陷她在自己药中放了大黄,她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见好!”
薛鼎臣的手劲当然不是薛昭能比的,李姨娘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
她深吸了口气,就算来报事的小丫鬟早和她说了这事,但是面对薛鼎臣一张冷漠的脸,她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刺冷的。
他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发妻,自己昨晚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她已经嫁给他十五年了,这十五年还不足以让薛鼎臣明白,她是个怎样的人不成?
薛鼎臣又冷笑道:“昭丫头已经问过了,苁蓉并非是你偶然碰上的,是你苦心孤诣找了来想陷害林君的,不然又怎么会半夜送她出去,我又不是没想明白这事。”
李姨娘拉着薛鼎臣的衣袍,梨花带雨地哭诉:“老爷息怒,妾身找了苁蓉过来,也是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没想到夫人因此而气我。但,但是大黄之事,确实是妾身无辜……”
薛鼎臣看着李姨娘,怒极反笑:“你还敢说,林君把什么都和我说了,你倒是好歹毒的心肠,还勾结回事处的人想害林君!你是不是闲久了,什么肮脏龌蹉的事都会了?”
李姨娘却是泪眼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手抖得抓不住扶手,胸中一股气喘不过来,她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滑到鬓发里,样子十分可怜:“老爷,那丫鬟说看到我院里的人和回事处的私会,但那是大姑娘原来的丫鬟,怎么能信得,是大姑娘和夫人指丫鬟要害我啊……”
薛鼎臣冷笑:“你真当我好骗?她们要是想诬陷你,当时就会带丫鬟来找我,林君一直到现在才说,分明是忍不下去了。她容下你,你、你却不知悔改,反倒还要诬陷她和她女儿!嫡庶尊卑,你一个妾室,竟然这样陷害正室主母和嫡女,实在是目无规矩,我倒是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你这样歹毒的贱人!”
“从今日起,我永远都不会见你,你好好地在这儿为薛家吃斋念佛到老死吧。”他狠狠地挥开李姨娘的手,指着门说:“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绵阳馆容不下你这样的人,快滚!”
李姨娘又惊又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夜过去,事情就天翻地覆了,以后谁来保护她的芸儿?芸儿还不被薛昭欺负到死吗?
她不死心地想继续拉薛鼎臣,哭得狼狈不已:“老爷,都是妾身的错,但,但妾身就算也错,也不该被这样……”
薛鼎臣现在是看她一眼都嫌多,一脚就踹过去,厉声道:“你要是不滚,我找护院来扔你回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脸活下去!”
李姨娘怔怔地瞪大眼,嘴唇颤抖,过了好久她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看着薛鼎臣冷漠的样子,两人的情分,她伺候他这么多年都是狗屁,因着柳氏几句话,她竟然什么都没有了!薛鼎臣这样对自己,李家也不会帮她。
李仙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去,一向是精心打扮的人,如今碰头乱发,脸颊红肿,泪痕冲得妆容花成一片。来往的丫鬟都瞥她一眼,没有人扶她一把,甚至没人理她,这都是绵阳馆的丫鬟,是柳氏的人。
回到璇花馆,侧头看着半开的槅扇,外面开得正好的一丛虞美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李仙仙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虞美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了。
薛昭和薛暮看到薛鼎臣走进内室,便起身迎过去。
他的神色很平静:“昭丫头,昨夜你带着护院在垂花门抓了苁蓉?”
薛昭行礼说:“女儿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万一李姨娘从中捣鬼,女儿也要防备着些,苁蓉现就在东次间好好的,爹爹要去看看吗?”
薛鼎臣摆了摆手,说她一句:“罢了,你毕竟是闺阁女子,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薛昭只是笑着应了,爹爹的话对她来说一向没有什么用,她做这些,薛鼎臣怎么能明白?她屈身送爹爹离开。
宝蝠端着一盏党参枸杞汤从游廊走过来,对薛暮道:“二姑娘,夫人中午进得少,奴婢便炖了药膳来,不如您端给夫人。”
薛暮点头接过宝蝠手里的汤,跨入西次间内。
柳氏正靠着榻扇,看着外面草木葳蕤,金乌西沉,橘黄的太阳光落在窗棂上,她的脸搁在大红遍地金的大迎枕上,倒显得气色好多了。
薛暮端瓷盅过去,笑着拉娘的手,薛昭问她:“您和爹爹话说明白了就好,总归是没有什么的。”
母女三个咯咯地乐起来,都知道李姨娘这回可有的吃瘪了。
薛芸蝶则满心惶恐,奔向璇花馆。
李姨娘和她的丫鬟都被外面的婆子看起来,一个都不准出来,薛芸蝶看了更是心惊肉跳,这些婆子可都是外院的,怎么过来看着姨娘了,难怪没人过来和她说柳氏的事。
婆子倒是没有难为她,行礼放她进去。
李仙仙正靠着大炕,目光茫然地望着面前放着的香炉,残香幽幽,她面无表情地看着。
薛芸蝶跨进西次间,李仙仙从绵阳馆回来刚梳洗过,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却高高肿起,薛芸蝶一眼就看到了。
她忙走过去问:“娘,您的脸怎么了?妙人呢,怎么不在这儿伺候您?”
李姨娘抬头看还茫然不知的薛芸蝶,突然觉得悲从心起,她成这样了,芸儿怎么办?
她喃喃道:“妙人、佳人都被赶去外院厨房了,现在照顾我的是两个刚留头的丫头,在后面玩百索。”
薛芸蝶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妙人可是您的心腹,谁会罚她?”
李姨娘看着窗扇外的草木,轻声道:“从此我就不如安姨娘了,我得日日在这里抄经书,也不能要太多人伺候。芸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从此后你得靠自己了。”
薛芸蝶听得都懵了,她忙上前坐在李姨娘旁边,拉着她的手问:“您这是什么意思?爹爹为什么要这样,难不成是因为夫人?我正想问您,您怎么不去和爹爹说?薛昭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她也和爹爹说了,所以才……”
想到这个可能,薛芸蝶面色大变。
难怪,她看着处处都觉得诡异,柳氏受了这么大的冤屈,爹爹要是明白这里面有娘的推波助澜,肯定不会轻饶她们。何况娘在柳氏的药膳里加大黄,爹爹要是知道了,娘哪里能讨着好?
李仙仙望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哇的一下哭出来,抱着薛芸蝶一句话都不说。
薛芸蝶见娘如此,心都冷透了,娘如此绝望,那必然是最坏的一种猜测了。
李仙仙哭了一会儿才收住了,拉起薛芸蝶咬牙说:“就算如此,我的芸儿也不能被她们欺压,你得记得,以后嫁一个顶好的人家当正妻,看以后谁还会在你面前为虎作伥!”
薛芸蝶也哭了起来,娘不能帮衬她,祖母已经不喜欢她了,她一个人得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