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统女真
高隆策马越过冰面后，开始回头打量南风和宵儿，眼里露出不屑的神色，开始洋洋自得。
“你们两个毛孩子，就别出来学大人打仗了，赶紧回家玩沙子去吧。”
南风和宵儿听了他的话，却不为所动，眼中露出嘲讽的神色。
在高隆的后面，罗达率领士兵，浩浩荡荡朝着他包抄过来。
高隆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不由得心头一紧。
“遭了，后路被人截断了！”
高隆叫苦不迭，只得快马加鞭，朝着其中一侧跑去。
而罗达身旁的士兵也分散开来，成月牙状包抄过来，就像是苍鹰抓野兔一般，朝着高隆飞扑而去。
那高隆疲于应付，手中双锤左突右挡，但还是寡不敌众，被围了起来，困在阵中。
一众士兵给罗达让了个空档，只见他气势汹涌，也进了阵中，拍马直取高隆。
罗达故意在身后给他留了个缺口，可谓是杀人诛心。
言外之意就是，打败我，就可以在阵中逃出去。
可那罗达是何等实力，敢如此自信，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高隆见势不妙，只得翻身下马，跪在罗达身前。
“罗兄手下留情，你可知我已投靠了辽国，若你一时冲动，让我葬身在这里，那完颜部落也就死到临头了。”
听了这番话，罗达并没有将高隆和他所仰仗的辽国放在眼里，话语间极尽嘲讽。
“眼下别说是你投靠了辽国，就算是辽国道宗皇帝来了，亲自在这里给你求情，我也不会犹豫半分。”
高隆一看大势已去，就动起了别的心思。
“罗兄，我这里还有个惊天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可否同我借一步说话？”
罗达听完后，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开始散开，集结在一旁。
“现在只剩你我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高隆扔了锤子，连忙俯下身，靠近了罗达。
忽然，高隆抓起了一把混着泥土的雪，扬在了罗达的脸上，罗达一个躲闪不及，被迷了眼睛。
高隆用脚一勾，刚刚扔掉的锤子再次回来，到了他的手里。
“去死吧！”
高隆抡起锤子，朝着罗达的脑袋砸了过去。
此时，高隆举在半空的手却停下了，锤子也落在了地上。
罗达揉完眼睛时，发现高隆的胳膊上面中了两箭，血流如注。
冰面对岸的南风和宵儿，却收起了弓箭。
“罗叔！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宵儿在对面大喊。
罗达拎起大环刀，染红了这片白茫茫的雪地。
回去的路上，罗达显得有些后怕，话也比平时少了很多。
“这高隆鼠辈一定是喝了几坛烈酒，才敢如此冲动。
平日里，他一向胆小如鼠，四处找靠山，居然敢在最后关头与我搏命。”
“不得不说，我真是小看了他。”
罗达说完，又看了看南风和宵儿。
“你们两个要是不出手，我就一刀结果他了。”
南风看了看宵儿，两人相视一笑。
罗达并没有为难纥石烈部的降卒，而是让他们同平时一样，驻扎在原来的地方。
罗达派人从古罗那里抽调了一些粮草和物资，包括一些兵器和盔甲，又派了少量的人来训练他们。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罗达才在外面高喊一声。
“兄弟们，随我赶回部落交差！”
一众士兵再次集结，纷纷向北奔去。
纥石烈部落是女真境内，最后一个有威胁的部落了，将他们吞并之后，完颜部落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完颜金乌苦心经营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祖祖辈辈的夙愿。
他们完颜部落终于统一了整个女真。
一路上，罗达罕见地拿出酒葫芦，开始大口大口喝着，一众士兵也都沉默不语。
南风看了一眼宵儿，她同平时一样冷静。宵儿也看着南风，目光久久不愿意离开。
女真已经被统一了，那下一个对手会是谁呢？
是辽国还是高丽？又或是另有其人？
没有人知道答案。
个人的命运，只能被时代所裹挟，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
只是形势上，完颜部落的敌人，越来越强大了。
这一晚，完颜部落点起了篝火，照亮了身边的一切，仿佛身处于白天一样。
众人载歌载舞，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完颜金乌将纥石烈部的战利品，同辽国的赏赐加在一起，分成了三份。
完颜一族留下一份，剩下的赏赐给发起“叛乱”的两个部落。
这一切都是完颜金乌事先安排好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做完这一切后，完颜金乌也罕见的，喝得酩酊大醉。
他的眼神浑浊暗淡，却威不可挡，充满了万丈的豪气。
沈伯伯也在同众人痛饮，显得心不在焉。
他环视着周围，看着热烈的完颜一族，看着当初势力衰微的他们，一步一步发展壮大，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着他们攻无不克，统一了整个女真，不禁感慨万分。
“终于要成气候了吗？”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一阵风吹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漫天的雪花也落了下来，落在人们的身上，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众人满不在乎，在雪花中，在火光中翩翩起舞。
完颜金乌脸色阴沉，黯淡无光，在酒醉中打量雪景，打量着欢欣的众人，心情是格外地放松。
长久以来，身为完颜部落的头领，他都要日夜操劳，身先士卒。
他是众人的选择，代表着部落的依托，他努力克制人的本能，变得冷漠无情，凡事以利益出发。
为了生存，他甘愿背负骂名，投靠辽国，做了他们的鹰犬。
许多人从对他的抵触，不理解。
逐渐变得信任，依赖，仰仗。
完颜金乌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自己都不清楚。
长久以往带领部落前行中，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做回自己。
“兄长，我终于用自己的方法，最终统一了女真！”
“哪怕背负恶名，哪怕不择手段，我最终还是达到了所有人的目的！”
完颜金乌泪如泉涌，积压的委屈与哀怨，痛苦与迷失，终于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出来。
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像是兄长完颜云庆对他的回应，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寒冷。
“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也该做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人了。”
“至于女真以后如何发展，道路怎么走，全凭后人了。”
完颜金乌暗自窃喜，眼前昏昏沉沉，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
“父亲！快醒醒！”
耳边是完颜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