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逃跑的艺术
当罗达率军来到曷懒甸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出兵攻打纥石烈部,而是先在古罗的营地与众人汇合。
毕竟他们长途跋涉,早已人困马乏,此时出兵对他们不利。
但又不能让高隆发现端倪,以防纥石烈部做好准备。
轻骑兵打仗,就在于出其不意。
待到一众士兵吃完了饭,罗达让他们赶紧歇息,他要给纥石烈部来个夜袭。
四个孩子坐在罗达周围,同他们一通打量着月色。
经过屡次大战,几个孩子早已被磨炼得极为成熟,昔日性格软弱的南风,如今竟然有些热血沸腾。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飘起了大雪,如鹅毛般纷纷落下,不一会,地上就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听我命令,即刻行军,直取纥石烈部!”
南风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难得得美景,罗达的声音就打破了这静谧的雪夜。
宵儿麻利地穿上了盔甲和长袍,顺手将南风的袍子系紧,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此时,罗达率领的轻骑已经悉数集结,一阵狂风吹来,只听得到身上甲片的声音。
月光也变得阴冷起来,令人心惊胆寒。
两千轻骑,如同鬼魅一般,向着西面进发,一会的功夫,地上只剩下一串串马蹄的印记。
“随我出征!”
罗达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中,久久不散。
那纥石烈部还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听到马蹄的声音,顿时乱作一团,一众士兵连盔甲都顾不上穿,就手忙脚乱的去拿自己的兵器,随后走出营帐。
高隆一下清醒了过来,不用琢磨,也知道敌人是从完颜部落来的。
但纥石烈部的实力,高隆比任何人都清楚,仅仅看目前的水平,难以同完颜部落较量。
之所以敢侵占完颜部落的土地,还是因为投靠辽国的时候,道宗皇帝曾经应允过他。
“你尽管放开手脚,出什么事的话,我们辽国会替你撑腰。”
想不到完颜部落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论逃跑,他高隆敢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想到这里,高隆连忙起身上马,还没等罗达的大军靠近这里,就向着契丹辽阳府飞奔而去。
纥石烈部看到首领逃掉了,也都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轻装上阵。
一众士兵极其利落地跨上了战马,开始发起冲锋。
只不过冲锋的方向不太对,明显是朝着辽国跑过去的。
当罗达赶到纥石烈部的营帐时,早已经空空如也,除了地上杂乱的马蹄印外,看不到有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还没跑远,赶紧追!”
在罗达的命令下,一众骑兵开始快马加鞭,将速度加快了一倍。
远远已经望见了纥石烈部逃兵的影子。
但罗达率领的骑兵都穿着盔甲,手里拿着沉重的武器。
而纥石烈部的逃兵轻装上阵,连武器都已经舍弃掉了,他们的马匹自然是没有负担,任完颜部落兵强马壮,此时也很难追上他们。
“纥石烈部这群小人,敢做不敢当,看到我们前来讨伐,跑得比兔子还快。”
罗达气的破口大骂,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已经追到了曷懒甸同辽国的交界地带,已经隐隐约约望见了辽国的大营,罗达只得就此作罢,鸣金收兵。
返回的途中,路过纥石烈部的营帐,罗达只能下令搜寻一番,还真就在营帐中抓住一群人,都是撤退时没来得及逃走的。
罗达将这些人俘虏之后,并没有难为他们。
地上都是高隆一行人丢掉的武器和盔甲,罗达下令将这些东西带上,返回了古罗的大本营。
罗达一行人走后,只剩下纥石烈部的营帐四面透风。
这是罗达特意给他们留的,毕竟纥石烈部的乌合之众,早晚都会再回来。
“下次得想个更好的办法,不能让这群兔崽子逃掉了。”
罗达的话语中充满不甘,恶狠狠地说道。
翌日清晨,在完颜金乌的等待中,辽国的使臣如期而至。
不出众人所料,依旧还是林牙将军。
一进屋子,林牙就显得怒气冲冲。
“好你个完颜金乌,我刚返回辽国不久,你就又给我惹了麻烦。”
“昨夜你们完颜部落趁黑出动,将纥石烈部追杀到了辽国,此事你可知道?”
完颜金乌听后露出微笑,已经预想到了结果。
“林将军稍安勿躁,实话和你说吧,攻打纥石烈部,正是我的主意。”
听了完颜金乌的话,林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完颜金乌会声称误会,再将完颜部落的士兵撤回来,辽国在中间调停一下,事情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完颜金乌一脸平静,不仅毫无悔改之意,还将攻打纥石烈部说得理直气壮。
“那完颜太师可知,纥石烈部也和你们一样,投靠了我大辽国?”
林牙以为完颜部落并不知情,所以旁敲侧击暗示完颜金乌一番。
“这事我当然知道,身为郎主的亲信,我肯定要在了解事情原委后,才会做出决断。”
林牙听完怒不可遏,开始质问起完颜金乌。
“亏你还好意思提郎主,你可知对纥石烈部下手,也就相当于扫了我大辽国的颜面?”
“也就可以理解为,你并没有把郎主的天威放在眼里?”
面对林牙咄咄逼人的发问,完颜金乌只得轻声细语,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郎主大恩,完颜金乌没齿难忘。只不过林将军远在边关,对女真部落的事情并不了解。”
“我完颜金乌在女真部落闯荡到现在,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纥石烈部的底细。”
“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高隆是个什么货色。”
听了完颜金乌的话,林牙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开始听完颜金乌娓娓道来。
“这纥石烈部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无非是仰仗于两个优点。”
“一是逃跑特别快,对周围环境的反应也特别灵敏。但凡发现一点不对,就会慌不择路,弃部落而逃。”
“第二点,是他们的靠山换的勤。据我所知,高隆带着纥石烈部,前前后后投靠过不下十个势力。”
“其中就包括高丽,完颜部落,还有大辽国。”
“在他们归顺辽国之前,就早早归顺了我们完颜部落。”
听了完颜金乌的话,林牙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