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见到堂堂高丽国王如此狼狈,毛毅心中惊诧不已。这肃宗王熙向来阴险狡诈,眼下定是打赢了完颜部落,前来戏耍他一番。
毛毅眼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心一横,开始和他们一起演戏。
“诸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您是尊贵的女真使者,朕近日以来朝政繁忙,心烦意乱,对您实属招待不周。”
“眼下我们特意来邀请您随我们去宫中赴宴,再好好转一转开京,感受一下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
看到毛毅可以正常说话了,王熙眼睛一转,就要将毛毅好生招待一番,作为和完颜部落求和的条件。
“既知如此,为何还不带路?”
毛毅也不推辞,要和他们演戏演到底。
驿馆外停着王熙的大轿子,看起来富贵奢华,散发着珠光宝气。
王熙亲自给他撩起了轿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毛毅也不谦让,一屁股坐在里面,王熙也跟着进去,坐在他的旁边。
想不到高丽人居然有如此低俗的趣味,杀人性命之前还要有如此繁琐的流程。
轿子中的王熙一脸陪笑,低声下气,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我说毛毅兄弟呀,看样子我应该要大上你一些,可否称呼你为贤弟?”
听了王熙的话,毛毅心里也泛着嘀咕。
“当然可以,多少人做梦都想和肃宗皇帝称兄道弟呢?”
毛毅以为王熙是在讽刺他,连忙阴阳怪气地回应。
“我说贤弟呀,就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带你好好转一转这高丽皇宫。”
轿子抬得异常平稳,哪怕是上了台阶也并不颠簸,许久才听到了高丽皇宫的大殿外。
王熙俯身再次撩起了轿帘,毛毅大摇大摆地在里面走了出来。
毛毅跟着众人的引领,一路走进大殿中,里面早就摆满了酒席,席间的珍馐美味和精酿的酒气混在一起,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的毛毅忽然饥肠辘辘。
王熙将毛毅带到了主客的地方落座,自己就在毛毅身边做陪衬。
“莫非这是最后一餐,吃完就送我上路?,那我可得多吃一些,黄泉路上做个饱死鬼。”
毛毅心里暗自揣摩,随后直接用手抓起了一只羊腿。
还没等王熙说什么,毛毅就开始低头大吃大喝起来,咀嚼的声音,餐具碰撞的声音,歌舞声,还有大臣窃窃私语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整个皇宫大殿热闹得像集市一样。
待到毛毅大快朵颐之后,王熙才举起酒杯。
“你我兄弟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高丽王朝愿意与完颜部落结盟,共同御敌,两国交好,不动干戈。还望贤弟在女真首领面前替兄长美言几句。”
王熙说完,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毛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喝下了这杯酒。
半晌,毛毅拍了拍身上,又摸了摸胸口。
居然没有毒?
毛毅又听了王熙这番话,脑袋里蹦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就是我们打赢了?
“我在驿馆里待了数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前方战况到底如何?”
毛毅连忙发问,但众人的脸色显得无比难看,王熙也放下了酒杯,变得闷闷不乐。
王熙挥了挥手,周围热闹的音乐戛然而止,一众窈窕美人也停止了曼妙的舞姿,转身就退到了旁边。
“贤弟,实不相瞒,是我错误估计了完颜部落的实力,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勇武。”
“若是早知道你们部落能征善战,我高丽王朝肯定愿意与你们结盟,共同对付辽国,成就一番大业。”
“我们和贵部交手了几天,无一例外,都是大败。兄长没想为难你们部落,只是宫中人多嘴杂,我也是中了奸臣林干的毒计,贸然出手,落得如此下场。”
“眼下林干已经被我革职发配到不毛之地了,看在兄长如此有诚意的份上,还请贤弟帮我们劝说一下你们部落众人,兄长在此谢过了。”
听了王熙的一番话,毛毅惊讶的饭都顾不上吃,只见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羊腿,一脸茫然发问。
“你说谁……谁赢了?”
“是你们完颜部落赢了”,王熙脸色极为难堪,但还是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大点声再说一遍,谁赢了?”
“是完颜部落赢了!”
毛毅听后心情大好,一阵狼吞虎咽,顺手招呼了想要退下的歌女舞女。
“接着奏乐!接着舞!”
高丽皇宫内,只有毛毅一个人是真的开心。
而另一边就不同了,见高丽使者前来请和,定州宣德二城的女真人极为高兴,纷纷摆酒庆祝,一片欢腾。
消息传回了白山脚下,完颜部落此时也开始载歌载舞,完颜金乌和沈伯伯一扫阴霾,纷纷把酒言欢。
“我说沈兄弟,你说高丽既然派人来请和,我们是继续挥师南下呢,还是固守城池,与其对峙。还是与他们结盟呢?”
完颜金乌喝了几碗酒后,开始询问沈伯伯。
“依我所见,挥师南下是不现实的。当年辽国足足百万大军,才勉强破了高丽的开京和西京两个都城。”
“我们眼下虽然合并了东女真部落,但实力也没有增强多少,多是些老弱妇孺。很难和高丽一个国家消耗。”
沈伯伯说完喝了一口酒,继续帮完颜金乌分析局面。
“虽说我们占了高丽定州宣德二城,但这两个城市只是高丽的军事重镇,若是我们坚持驻扎在那里,高丽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两个城池对完颜部落就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我们若是固守城市,曷懒甸地区山高路远,后方补给很难驰援,高丽只要稍作休息,就可以将两座城池团团围困,我方守军将会陷入不利局面。”
完颜金乌听得极为认真,频频点头。
“至于结盟,也很难说得通。那高丽向来背信弃义,昔日和大宋结盟,在背后出卖盟友。近些年来和辽国结盟,但辽国之间的战争从未休止。”
“眼下高丽又要与完颜部落结盟,其心可诛。”
完颜金乌听后,习惯性陷入深思,半晌才发出疑问。
“依沈兄弟之见,这三条路都走不通,那就是还有第四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