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舞台
周围全是黑暗，唯有陆尘身上，有着唯一的光。
仿佛在黑夜中，那放声歌唱的夜莺。
“黑暗里谁还不睡，黑色的心情和斗篷假面。
黑夜的黑不是最黑，而在于贪婪找不到底线。
脚下是卑微的街，我孤独站在城市天际线。
别问我恶类或善类，我只是渴望飞的哺乳类。”
台上幽光下的少年，犹如黑暗骑士。
台下的人，如同城市中的市民，看着台上的骑士，又或者是小丑，尽情地演出。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这深沉又略带嘲讽的演唱，都深深地冲击些他们的心灵。
灯光开始散开，扩散到整个舞台，依旧是紫色。
“有没有一种考验，有没有一次淬炼。
拯救了世界，就像英雄电影情节。
有没有一种信念，有没有一句誓言，呼唤黎明的出现
yeah～yeah，yeah～yeah
呼唤黎明的出现……
………”
紫色的变成白色，然后向陆尘聚拢，周围又变成一片黑暗。
他紧握着话筒，漆黑的眸子扫视着台下黑暗中的人。
“为什么抓光了贼，多年来更没目击过抢匪。
而贫穷还是像潮水，淹没了人们生存的尊严。
文明最颠峰某天，人们和蝙蝠却住回洞穴。
那罪行再也看不见，都躲在法律和交易后面。
善恶的分界，不怕难分辨。
只怕每个人，都关上双耳和双眼。
都害怕去改变！”
叶紫情已经走到门口，痴痴地看着陆尘。
能量已经积蓄完毕，涌现出更高的浪潮。
所有灯光开启，现场被重新照亮！
“有没有一种改变，有没有一次壮烈。
结局的完美就像，英雄电影情节。
有没有一种信念，有没有一句誓言。
yeah～呼唤黎明的出现，
yeah～呼唤黎明的出现～
～～
呼唤黎明的出现！！”
最后一句重复词突然冲上天际。
伴奏和声：“越来越毒的雨水，”
“越来越多的灾变！！”
陆尘仰头弓腰，拼尽全力，付出灵魂地呐喊。
原本沉浸在里面的众人，被这一声唤醒。
评委们眼神都变了。
陆尘的唱功和融入的情绪，都让他们大为震撼。
这可是一首合唱的歌曲啊，可陆尘一个人就把它完美地唱了出来。
而且一场演出的最高境界，就是讲好一个故事。
而这场演出，就告诉着他们，一位英雄，经历着种种黑暗，最后无悔追求黎明！
房间里，所有人都出来了，没有人能抵挡住这歌声。
万众瞩目之下，陆尘把灵魂收了回来，跳跃的音符回归平缓。
他的眼中，此刻没有观众，没有评委。
只有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
“律师和小丑勾结，民代和财团签约。
善良和罪恶妥协——
越来越大的企业，越来越小的公园。
越来越深的幻灭，英雄电影情节。
面具下的人是谁，或者说不管是谁。
都无法全身而退
yeah～yeah～
…………
当我们都走上街，当我们怀抱信念。
当我们亲身扮演，英雄电影情节。
你就是一种信念，你就是一句誓言。
世界正等你出现，
yeah～yeah～
世界正等你出现，
yeah～yeah～
ohyeah～”
唱完最后一句，握着麦克风的手放下，陆尘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急促。
甚至因为缺氧而有些头晕。
背上的伤痛加剧，因为在演唱过程中的动作，不断牵扯着。
可他的脸色却十分平静，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可台下的人都还沉浸在余韵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了雷鸣报的掌声。
不管是选手，还是观众，都在鼓掌。
台下，李清和夏冰彤鼓掌的同时，还在高呼陆尘的名字，只是被掌声掩盖过去了。
隔壁的苏芷月，也是被台上陆尘的身姿迷住了，眼中有着星星。
叶紫情也在用力地鼓掌，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陆尘，眼中满是温柔。
掌声渐弱，陆尘重新把话筒举起。
“喂。”
原本变得有些嘈杂的台下，重新安静下来。
陆尘等了一下，感觉嗓子好了一些了，才开口。
“今天，我唱的这首歌，叫黑暗骑士。”
“你们应该能从它的旋律和歌词中，听懂它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们的身边，有很多不公平，不正确的事情，它不应该被掩埋，我们不应该视而不见。
我其实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你可以不去改变，但也不要去改变，你那颗想要改变的心。”
说完，陆尘鞠了个躬，直接下台了。
全场默然。
其中一位评委老师，看着陆尘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今早从校长那里收到了一些风声，今天陆尘又唱了这首歌，说出了这番话，这让他有了一些猜想。
叶紫情走过去台阶前，迎接陆尘。
她伸出一只手。
“辛苦了。”
陆尘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的手出汗了。
可对上叶紫情的视线时，他就无奈地把手放上去了。
这眼神，谁顶得住啊。
叶紫情笑了，拉着陆尘回到了房间里。
这一幕被台下的人看到了，眼神变得有些暧昧。
有人吹了个口哨，甚至还有一些人喊了两句“亲一个”，简直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李清和夏冰彤对视一眼，都笑了。
苏芷月低着头，不去看他们，可刚刚那一幕，已经刻印在了她心底。
陆尘，如果你现在过得很快乐，那我就不应该去打扰你了。
可是，我心中的愧疚，怎么办呢……
陆尘一进去，无数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特别是一些女生，看着陆尘的眼神都是闪闪发亮的。
太帅了！
这不是指外貌上的，而是指陆尘的好听的歌声，和他刚刚说的那番话。
只是可惜，她们只是觉得帅而已，而并不去理解这首歌所传递的，还有话所表达的东西。
陆尘也没想着让他们理解，只是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而已。
重新回到座位，坐下的时候，陆尘再次感受到背部的痛感，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他紧皱的眉头，被叶紫情看到了，也猜出来了。
“很疼吗？”
“还行。”
陆尘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知道他在逞强，叶紫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挨着他旁边坐下。
牵着的手也不放开。
陆尘感受着手中的温度，还有汗水，也是无奈。
“我的手有汗……”
他提醒了一句。
“嗯？”
叶紫情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陆尘不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心中，有什么在改变。
接下来的几个，唱的都挺好，但却无法超越陆尘所带来的震撼，给人的观感就相对差了点。
如果第一首的浮夸成功了，那么就算是陆尘，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然后，到叶紫情上场了。
“加油。”
陆尘说道。
叶紫情看了他一眼。
“那你倒是松手啊。”
陆尘老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
手一直被握着，习惯了，下意识地反握住了前桌的手，握得很紧，而且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叶紫情觉得有些好笑，白了陆尘一眼，然后走出房间。
陆尘等了一会儿，走到房间外面，靠着门。
刚好看到叶紫情站在台上，淡然静立。
工作人员看到了，也不好叫他回去，毕竟陆尘刚刚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也不太好意思去说他，也就任由他了。
里面的人大多也是这样的想法。
柔和的灯光照在叶紫情身上，偌大的舞台，却被她自身的气质驾驭住了。
轻柔的钢琴伴奏响起。
“零七年那一首定情曲的前奏，
要是一直念念不忘太不称头，
早放下彼此，好好过，
都多久。”
有些清冷，又有些温柔的声音，流过每个人的心头。
评委们眼前一亮，来了！
叶紫情在海选中为能唱完的，连名带姓，居然在这里，续上了！
“再被你提起是连名带姓，
谎称是友谊，却疏远的可以。
多少人爱我，偏放不下你，是公开的秘密，
只剩你没拆穿我～
在处心积虑终究事不关己，
哪来的勇气我就是不灰心。
我且爱且走，其实在等你，是仅有的默契，
你会不会又错过，
我没有把握。”
垂落鬓间的长发，遮掩住她的侧脸，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叶紫情不经意的回眸，似幽怨地看了一眼陆尘。
视线对上，看得陆尘心一颤。
这前桌，平时老是一副厌世脸，一到这种时候就迷死人不偿命。
演唱到了后面，清冷逐渐变为哀伤，一句句歌词，像是对某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之人，表白所有。
台下众人，都被带入了这种情绪中，变得有些沉默。
学生们一个个的，都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想念着心中的人。
评委们，则是回忆起了自己的青春。
陆尘最初有些惊讶，前桌居然会用这种情感。
可渐渐的，他垂下眼帘，认真地听着，剩下的每一句。
“要是我们又错过，就别再回头。”
人声从伴奏里淡出，叶紫情不再看台下，而是闭上了眼睛。
这首歌，其实只是为一个人唱的。
什么歌不重要，只要他听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