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章 放牛的？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厉声呵斥，打断了在场看热闹的将士们。

    远处，一位头戴银盔，身着光亮银铠，手持长戟的将领，正朝着操练场走了过来。

    秦弈看向远处正在走来的将领，嘴角略微上扬，来的竟然是熟人，正是当初在武典上和苏靖申一起蒙骗老太监的军中副将——范长河。

    范长河快步走入操练场，看向两边的陈忠和梁世衡，二人本来是打算以切磋来争个谁强谁弱，可哪曾想陈忠的一句话让对面的梁世衡怒了起来。

    等范长河赶到现场，二人的脸上都已经挂了彩，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范将军徐徐地问道：

    “你们二人方才在干什么！”

    虎贲营的梁世衡一副不管不顾也不想解释的态度，直接“哼”了一声后，双手环胸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倒是陈忠见到眼前的范将军后，赶忙收拾好仪容，朝着范长河抱拳说道：

    “见过范将军，我和梁世衡是在切磋武艺。”

    “哦？切磋武艺还带见血的啊。”

    “额，这个”

    没等陈忠想出合理的说辞，范长河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浑厚的力道直接将眼前的陈忠扇的摔在了地上。

    范长河看向场内的二人，又看向周边看热闹的士卒将士，高声说道：

    “你们给我听好，御龙军的每位士卒都是将军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乃至万里挑一选出来的精兵良将，每个营都有自己用出所在。给你们分开是为了发挥你们的长处，不是让你们为了点虚无缥缈的名号在这里争风吃醋的！”

    “蚍蜉营也好，虎贲营也罢，都是御龙军不可或缺的将士！平时操练切磋，可以，但是不能夹杂个人恩怨！要真是有劲儿无处使，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就抄上家伙，越过对面的平原，去胡厥领地杀蛮子去。

    少在这干一些个什么争风吃醋，扭扭捏捏的事情，我看着都恶心！陈忠、梁世衡违反军纪，私自斗殴，杖责二十，抄写御龙军军纪十遍！”

    范长河的言语，宛如一盆凉水，将蚍蜉营和虎贲营双方的怒火全部浇灭。陈忠、梁世衡被带走杖责，留下来看热闹的士卒见局子散了，也都各自转身忙活自己的工作。

    看着范长河的表现，秦弈倒是有些震惊。在永兴城的一面之缘，当时看到的范长河不过是一个嘴笨心宽的副将，可今日看来，这粗人也确实粗中有细。

    先是三言两语就扼制了即将爆发的两营之争，随后又是双方各打二十大板不折损两方的面子，最后又借着训话给在场将士加油打气，难怪范长河看起来粗人一个，却能在杨云泽的身边当副将。

    眼见着场上的热闹也没了，秦弈也不再留恋，准备回去继续照看马匹。临行前瞟了一眼那站立于场中的范长河，却不曾想竟意外与他对视。

    范将军看向人群中那个看向自己的面庞，摸索着胡子，细细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眼看着那人就要离开，范长河立即开口叫住秦弈：

    “那个谁，那个兵！你站住！”

    秦弈心中暗叫不好，若是此时被范长河认出来，自己现在又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范长河他们早在寿诞之前就离开京城。

    定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真要是被他发现，凭自己现在恢复的功力，打十个，百个士卒还可以。

    可这里是御龙军大本营，有将近二十万的兵力，这怎么跑？

    可范长河的口令已经喊出，秦弈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再次龇牙咧嘴，流起口水，装成他参军前那副模样。

    身后脚步声一步一步传来，范长河走到秦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迫于无奈，秦弈只好转过身直面范将军。

    这位副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秦弈，一双如铜铃般的虎眼观察着他身上每一处细节，随后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牛角村的那个放牛娃，我记得当时路过那个村，你爹哭着喊着说要送你来参军来着，你叫个啥名来着？”

    “秦秦大远。”秦弈的后背早已经是冷汗淋漓，本以为范长河叫住他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是这位大将军脸盲的厉害，竟然将自己和哪个不知名村落的放牛娃弄混淆了。

    见范将军一副抓耳挠腮想不起来的样子，秦弈也顺水推舟，装腔作势将自己的化名报了出去。

    “哦~原来是姓秦啊，小伙子不愧是村里出来的，看着就结实，好好干，御龙军不养闲人。将来上阵杀敌了，立些个军功，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你可千万别辜负你爹对你的一番厚望啊！”

    范长河这边仍是将秦弈视作自己当初见到的那个放牛娃，自顾自的说着，秦弈这边也是一脸无奈却还要装作一副受教的样子。

    “谢过范将军，将军，小的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哦，去吧去吧。”

    秦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眼前这位瘟神，身上的冷汗出了被这大雪天冻干，再出再被冻干，人都快被吓成冰棍了。

    只有范长河仍是站在原地，撵着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重复着：

    “姓秦？姓秦？我咋记得好像不是姓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