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廖倾尔张开嘴……在赵观和雷满的凝视中又闭上了。
廖倾尔又张开嘴……在赵观和雷满的凝视中再次闭上了。
廖倾尔又又张开嘴……叹了口气。
雷满：“你说吧，不用考虑我们感受……多傻逼我们都受得了。”
廖倾尔：……
赵观出声解围道：“倾尔，这事儿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拖得越久我们就越被动。你说公司相关的情况就行了，不要有压力。”
廖倾尔真的不希望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过去犯过的那些傻逼，尤其不希望当初劝阻过他而被他选择放弃后却依然默默守护着他的那些人知道。他其实都分不清自己五年来装聋作哑到底是舍不得陈繁，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当初做的错误决定，害怕承担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的后果。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他已经逃避五年了，步步退让差点就退到绝境。如果现在还退缩，才会真正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吧。
想到这里，廖倾尔一咬牙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赵观和雷满惊讶的目光中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拎出了一提冰啤酒。
他提着啤酒箱往茶几上一放，“唰唰”两下掰开箱盖，随手掏出两听递给赵观和雷满，又自己拿了一听坐回沙发上拉开拉环仰头就灌。
还等着碰杯的赵观和雷满……
廖倾尔灌了半听酒下去才停下。他两只手捏着易拉罐，看着沙发对面的两个人终于开了口：“不凡科技的技术架构三年前就成型了，技术架构是我搭的，经过后面这三年的迭代现在已经很稳定了，上周……”说到这里，他手下意识的捏了一下，易拉罐“嘎吱”一声瘪下去一个角。廖倾尔又在瘪下去的边缘捏了捏，把凹陷下去的地方还了原以后才继续说道：“上周我交付完了最后一版核心迭代，优化了代码解决了算力不足的问题。”
雷满：“我他大爷的……”
廖倾尔自嘲地笑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啤酒罐子继续说道：“这个算力不足的bug其实是和当年架构搭起来的时候的硬件水平有关系的，算是时代的产物吧。这几年芯片行业发展迅速，的确可以解决当初的遗留问题，但这样的芯片架构……总之，虽然是一个bug，但要解决等于是把所有的代码架构重新梳理了一遍，花了我一年多的时间，这听起来的确有点效率低下吧……反正现在平稳过渡了，这套架构用在vr游戏上，未来十年只要技术不彻底颠覆，游戏上是够了的。”
雷满满脑子的“卧槽”，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掐死陈繁再分尸冲进下水道。这人渣真是把吃干抹净鸟尽弓藏的奥义贯彻到底了，可是把廖倾尔这个没脑子的二百五坑了个彻底。
赵观却眼神一闪，抓住了关键点，“游戏够了，只是vr游戏够了？”
廖倾尔抬头看向赵观，两人视线相交，接着心照不宣地都扬起了笑容。
雷满：？？？
赵观举起桌上的啤酒罐，伸出胳膊冲着廖倾尔：“刚才你的ppt分享虽然里面没有那几个字……”
廖倾尔也抬起手里的酒，干脆利落碰了个杯，“元宇宙。”
雷满：？？？
雷满满头雾水地看他俩碰完杯就要收手，立马炸了毛，他一把抓起自己的酒，“我看你俩敢喝！给我重新碰！重新碰杯！”
廖倾尔和赵观倒是无所谓，等着雷满端起酒又重碰了一下，两人在雷满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一饮而尽，把空易拉罐往桌子上一磕，全身都透出着爽快！
雷满：……
雷满把就喝了两口的啤酒放下，抬着屁股往沙发里一倚，双手交叉抱胸翘了个二郎腿，下巴一抬目光幽幽，“喝水不能忘挖井人啊，都没人想给我解释一下吗？”
廖倾尔被愤怒的雷小满戳了痛点，有点讪讪的，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赵大律师却面不改色，他凭借着职业优势练就的刀枪不入的脸皮和心理素质，长臂一展，一把把还窝在沙发里摆姑奶奶谱的雷满抓到身边，强行搂住了“啪啪”拍人家背，似乎想一掌把雷满的肾上腺素给拍起来，直接给人拍得一秒融入氛围。
雷满七荤八素地正要抗议，赵观终于发泄完了情绪冷静下来。“小满，你知道元宇宙概念吧？”
雷满：“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老古董？”
雷满抗议完了又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可是，这也就是个概念吧……不是去年炒了一波就不了了之了吗？”
廖倾尔：“的确是这样，元宇宙这个概念太大了，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但是，那只是最终的目标，这一路上技术每突破一点就会打开一个新的领域，意味着新的市场和新的课题。唯一的难点是，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赵观：“所以这是一个选择……”
雷满恍然大悟，“陈傻逼选择停下了？”
廖倾尔笑了，“也不能这样说，只是算算经济账，研发上投入少肯定没得搞，投入多也不一定就能出结果。但在ip和游戏制作上，至少花的钱都看得到吧。”
赵观：“商人重利倒是没错，世界上有两条路……”
廖倾尔和雷满同时伸出尔康手，阻止了赵大律师传播文学。
廖倾尔继续说道：“总之，不凡科技现在的技术架构能且只能满足vr游戏的需求，从这一点上来说，就算没有……反正我也的确该离开了。”
赵观：“话虽这样讲，但该你拿的也得给你，他不想给那就拿钱买。”
雷满嘿嘿乐了，“趁热吃啊，现在不斩他一刀，过两年不就两毛钱称斤卖了！”
廖倾尔瞅着赵观乐，“我新项目的启动资金就靠赵律了啊~”
赵观倒是也不谦虚，颔首应下：“律师费折成股权吧。”
雷满：“？？？那我呢？？？”
廖倾尔：“也给你折股权，出谋划策产品外观都给你折~”
雷满：“这还差不多~”
雷满和赵观对视一下，两人默契地什么都没再多说，倾尔自己的项目，既然邀请他俩参与了怎么可能不真金白银的支持下呢？
雷满把话题扯回正轨，“倾尔，那你现在做的可以理解为一个不同于vr游戏的新领域吗？”
廖倾尔：“第一步吧，第一步把场景设定为会议是因为场景比较简单，会议中人体基本处于静态，交互感知相对容易。但这一步做好了，那之后就可以做升级版vr游戏或者线上演唱会等社交属性更大的功能了，就像失控玩家那部电影一样。”他顿了顿，“那几个小朋友我也不知道深浅，今天介绍时候就先藏了一部分，走着看看吧。”
赵观和雷满都很赞同，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傻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感。
赵观：“好了，技术方面说多了我们也不懂，你有数就够了。现在还是先聊聊上家公司股权吧，问题解决了满仓上路！”
氛围在不知不觉中轻松了下来，仿佛时光回溯，三个臭皮匠又凑了一堆准备合伙坑人。廖倾尔觉得放松觉得踏实，觉得自己这才活了过来。他不愿再去后悔过去那些与代码咖啡相依为命的冷冰冰的日子，那些猜测对方情绪、辨别对方言语下的真意的难堪岁月，他只想好好珍惜和享受这失而复得的热乎乎的现在。
再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了，廖倾尔开口时已经带上了不在意，“不凡在美国初建，当时分工是我负责技术实现，陈繁负责公司的其它运营，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那会儿我和我哥已经闹翻了，两人都没钱，陈繁去跑的融资。因为钱是他融来的，种子轮钱也不多，所以我让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后来公司运营了一段时间，招了核心员工给不出有诱惑力的工资，就给股权激励。我和陈繁一人拿出了百分之五，但为了公司控制权稳定，用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做了一个限制性股权池，放在陈繁名下了……”
赵观：“股权结构就变成了陈繁五十五，你三十五，投资人百分之十。”
廖倾尔：“对。”
雷满：“草！”
廖倾尔继续：“后来公司在美国发展一般，国内创业潮起来，有资本邀请我们回国。综合考虑之后带着美国模式就回来了，种子轮资本退出，美国公司关闭，在中国重新注册。国内第一轮资本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陈繁百分之四十五，我百分之二十五，股权池百分之十在陈繁名下。”
赵观：“陈繁控制权还在百分之五十五。”
廖倾尔：“对，后来就乱了……融了三轮吧，资方进来出去的好几个，现在陈繁加上股权池占股百分之三十五，我占百分之八，第一轮的资方后来跟投股份占到百分之二十五，其它的股份都是几个合伙人和别的资本分了，没有更大的股东。”
赵观：“现在应该设立董事会了吧，有设定a/b股，或者投票权吗？”
廖倾尔：“五席董事会，陈繁是董事长，我也占了一席，三轮领投的资本各占一席，陈繁和第一轮的资本有一票否决权，陈繁有两票。”
赵观：“那你现在……”
廖倾尔：“公司抢先发了公告说董事会除名，一切职务解除，但没有召开过董事会。”
赵观：“你确定？”
廖倾尔：“我确定，具体的内情我还在打听，不过……我打听起来没那么快。”
赵观：“陈繁怎么说的？”
廖倾尔：“他当时说给我几天时间想想我要什么，冷静一下再聊，不过现在怎么说呢，抖音那事儿以后，我暂时先把他拉黑了，估计快找上门了。”
雷满适时发出一声冷笑。
赵观：“第一轮那个资方你了解多少？”
廖倾尔摇摇头：“我不了解，陈繁都不见得了解多少，实控人从来没露过面。”
赵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