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场雨
【正文完】
水星头一次跟异性躺在一张床上, 床太软,被子面太硬,平常都感觉不到的细节此刻都放大了数百倍。
她本来还是想出去的,但盛沂都保证过了, 她还要坚持的话又觉得太不相信人了, 再说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确实没太必要。
房间的灯关了, 四周黑漆漆的, 睁开眼都看不清什么,两个人隔了一个软枕, 把被子区分为二,水星的肩膀动了动,即使动作很轻, 在安静的房间里还是发出了声音。
盛沂转了下身,声音很轻,问她:“睡不着?”
“……嗯,有点儿。”
夏天天气热,房间里开了空调,但度数不是很低,水星的四肢都裹在被子里还是会闷闷地出一层汗, 再加上旁边有这么一个人,她现在能睡着才是有鬼。
“因为紧张?”
水星很轻地又嗯了一声,侧了侧身子, 把脸朝了过来, 跟他一样。
眼睛适应了黑暗, 视线就变得清晰多了,隐隐约约能看见盛沂的轮廓,他洗过澡, 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头顶有点儿炸毛,眼睛很亮,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看着。
这样的氛围本来就暧昧又不明,再加上两个人的关系名正言顺,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身体上的行为又是另一套。隔着的枕头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形,被子向下了些,盛沂把手搭在中间隔着的枕头上,水星想了下,也碰了上去。
两个人牵过无数次手,但这一次,因为视觉感更低,触感反而增加了百倍,他手指上的纹路都能清楚地感觉到,热度冷度,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错过不了。
“空调太高?”他感觉到她很热。
水星摇摇头:“不是,被子里太热,我……我散一会儿热就好。”
除了声音,她不知道自己的指尖一样会出卖情绪,盛沂起身,将另一侧的小灯打开。
有了光,水星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她转头,望向重新躺下的盛沂,他们的手还隔在中间,水星动一动,将他的手又贴在脸边。
盛沂抬起大拇指,指腹轻轻地在她唇上蹭了蹭:“不睡了?”
“嗯。”水星点点头。
其实还有别的,指腹在唇上有些痒,她本来就心猿意马,现在简单地碰在一起,更没办法睡了。
水星问他:“我们聊天吗?”
“聊天?”
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中间隔着的枕头都成了多余,不经
<意间就踢到了床边的地毯上。
盛沂垂眸看了眼,说不清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太放心。
旁边的小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勾勒着盛沂的轮廓,水星调整了下姿势,将脸躲在他的臂弯里,呼吸贴在他的肩颈,心里想的东西太多,手上的小动作更多,她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人:“你真不会动我?”
“你想吗?”他问。
水星还记得大四毕业,她们宿舍喝分别酒,周围的朋友平常看着热情开朗,大家都是成年人,对此心知肚明,但话题一旦涉及到这方面就变得沉默,只有那天晚上真的喝多了酒,她们才开启了话题。
三个人都围着水星笑,说她不谈恋爱还是好,男生只要一谈恋爱根本忍不住,三天两天就想着那档子事。
水星的脸上有些烫,虽然是自己把话题引到这步的,但酒早醒了,现在回答还是不自然,干脆把问题转移:“那你呢,你想吗?”
盛沂低眼,看了下她,很自然地亲在她的额头:“说实话?”
“……嗯。”
水星仰起头,吻又落在了眼皮,又掉在鼻尖,然后是唇角。
原本的话题被打断,房间里安静了,又没有完全安静,没了说话声,他们的呼吸声加重了,手指摩挲布料的声音,还有衣服触碰被套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吻声。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她的双手被他扣在了头上,被子都推到了一边。
他用行动给予她证明,怎么可能不想?
空调的温度再低都降不走身上的热意,顶口细细密密的风拂过他们的皮肤,怕真吹到她,盛沂把温度调高了些,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隔天早上,水星差点儿起不来,衣服、袜子、鞋子差不多都是盛沂帮忙穿好的,她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尤其是手。
好在盛沂的酒店离高铁站近,两个人进了站,上了车,水星又在车上睡了整个全过程,除了偶尔能听见来往频繁的脚步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戚芸跟蒋林英知道水星要回来,两个人在电话里说好了到高铁站接他们回家,才出站,水星就看见了两个人站在栏杆后边冲他们来回招手。
西城的六月比北城热得多,空气里有点儿闷,阳光直射在柏油马路上。
水星跟盛沂走了过去,来回张望了下四周,她昨天下午还在电话边听见戚远承的声音,戚远承偷摸摸地让蒋林英问自己跟谁回来,结果真到了接人的时候反而不见了踪影:“姥爷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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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姥爷能来吗?”蒋林英把话抛给水星。
水星笑了笑,心想也是,戚远承向来爱面子,摆谱摆得比谁都大,再加上这次来不光接她,还有盛沂一块儿回来,戚远承怎么也不可能轻易地把面子交出去。
水星回到西城的日子很平常,但还是发现了生活里的不一样,身份从学生变成社畜确实有点儿难适应,尤其是上班的地点变了。
水星工作的律所在西边的市中心,附近没有直达的公交,她又没学会开车,每天早上打车太费钱,早起倒车又太累,想来想去,她还是跟戚远承他们提出了租房的意向。
戚远承一开始不太同意,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太危险,谁知道遇到什么,但又看到水星每天早起的黑眼圈还是心软了。房子的地点跟户型都是戚远承亲自过目,保证了地段安全跟小区的物业管理。因为只给水星一个人住,房型很简单,空间不算大,只有六七十平米。
住房的手续办的很快,六月底,水星就确定了搬家时间。
水星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大小小的用品还是要搬一点儿,盛沂作为男朋友自然少不了要出力。
“这些我整理,你帮我把衣服叠了吧!”水星说。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水星越来越会使唤盛沂了,刚开始还会用商量的语气问可以还是不可以,现在就成了很直白的要求。
“你别小看这一箱子的东西,我自己整理起来很费劲的。”水星还挺有道理。
她把最后一张纸铺在箱子上,又欣赏了下自己紧紧有条的整理,点了会儿头就准备休息,结果才坐在床边就看见蒋林英推门进来。
蒋林英对比了下水星跟盛沂两个人,连连摇头,该搬家的人坐在床上当监工:“是你搬家呢还是人家小沂搬家?”
“我刚整理完一个箱子。”水星忍不住反驳。
“我就这么不凑巧,一进来就看见是小沂在整理?”蒋林英走过来,拍了拍水星的背,“行了,小懒虫,你不想整理东西正好帮姥姥出去卖瓶酱油。”
“我去吧。”盛沂叠衣服的手一顿。
蒋林英摆摆手:“不用你,小沂休息一会儿,让这个懒虫去,便利店就在小区门口呢,没走两步路就到了。”
水星假装不满:“姥姥!你怎么偏心了呢?”
“快去,快去,还催你不成?”蒋林英带着她出门。
最近两天天气湿,现在外边还淅淅沥沥下了小雨,蒋林英塞
<给水星一把伞,让她早点儿去了早点儿回来,水星连连叹几声气,推开门,又忍不住掏出手机给盛沂发消息。
【三颗星星】:我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三颗星星】:我姥姥怎么那么向着你?我记得她之前只宠我一个人的。
【sy】:我跟你一起。
【三颗星星】:不用,跟你开玩笑呢。
【三颗星星】:小区门口就两步路不到,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三颗星星】:你的责任比较大。
【三颗星星】:我出去溜溜弯,但房间里的东西都要你帮我收拾。
【三颗星星】:可以吧?
【sy】:……
【sy】:在这里等我呢?
水星笑了下,把手机又揣进口袋里。
被赋予了重任的盛沂只能留在房间里整理,衣服很快叠完,剩下的不过是书桌跟边上几个还没用胶带贴好的大纸箱,包括水星刚才整理的也是其中之一。
盛沂拿起一边的胶带,才想撕开,忽然刮来一阵很强烈的风,携带一股湿意,雨水滴落进来。
他把窗户关好,转头,又去看书桌上的纸箱,箱子里放了很多东西,原本盖好的纸页因为扫进来的雨沾上了湿意,盛沂表情很淡,拿手蹭了蹭,那张泛黄的纸张上印出了浅浅的墨水。
他以为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直到翻扣过来,盛沂才发现这张陈年的草稿纸上的字迹是他的,是很多年前,他在戚远承的诊所解开的一道物理题。
那时候,他还记得在客厅,处方室的门没有关紧,水星坐在木桌前,背部挺得僵直。她当时扎了很高的马尾,额角有细细的碎发,视线垂在桌面上,明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课本看,又总觉得有视线扫过来。
他对过去,走到隔壁房间,隔音太差,他还能听见她跟戚远承说有题不会做。
箱子里的东西还有很多,盛沂把草稿纸放在一边,垂眸,看见一厚摞的彩纸,跟他的笔迹相似,又有细微的差别,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盛沂的喉结滚了滚,再向下翻,是四本老旧的日历,日历本有的薄,有的厚,撕掉的页数不一样,留下的薄厚也不一样。
盛沂顿了下,拿起顶头的一本,翻开,时间还停留在二零零九年。
老日历的纸张不太好,很薄,放在手里没什么感觉,每张抬头除了日常凶吉的显示,还有水星的字迹,她写字的力度很深,背部都有了凸起。
<
2009 /9/30 吉
——下雨了。
——想送他一把伞。
盛沂皱了下眉,不太清楚水星说的他是谁,也不太明白她在记录什么,紧接着又往后翻了几页,格式跟前一页相同。
2009/10/1 吉
——高一(一班)
——盛沂。
2009/10/4 中
——他在教我题,可又不是完全为了教我。
2009/10/6 吉
——冒险进了隔壁的房间跟他第一次对视。
——想说很多话,可我怎么会问晚上吃什么这样的蠢问题?
2009/10/12 凶
——他没发现我。
2009/11/4 中
——跟他报名了同一场英语演讲比赛。
2009/11/5 吉
——他的化学书。
2009/11/9 中
——他说化学很简单,用一点儿心,会学会的。
——好好学化学。
——吧。
2009 /11/16 吉
——丢脸就丢脸了,见面重要。
2009 /11/23 吉
——我是变态吗?干嘛要闻薄荷糖纸的味道。
——别脸红,别脸红,别脸红。
2009 /11/27 吉
——他给了我q/q号,世间大概真的有神会听到我的请求吧。
2009 /12/14 中
——我好像在发光又好像很黯淡,是不是因为折射的是他的光?
——希望他时时刻刻都在,希望我时时刻刻闪亮。
盛沂看完了一本又看另一本,从水星的排列中猜测出日历的时间是由二零零九年到二零一二年,每一页能留下的日历纸上写下的都是有关他们的回忆。
她会一遍又一遍到教学楼的正堂去看属于他们的奖杯,她会失落蒋林英丢掉了他送的白桃酸奶,她会怪自己还不够好以至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够好。
盛沂一页又一页地翻过日历,紧接着,过往的一切似是潮水又席卷而来,他的情绪跟着十六岁的水星改变。他会因为她很久没在学校里见到他而难过,也会因为看到她记录番茄炒蛋不要茄子下边的一排嘿嘿嘿
<而翘起嘴角。
直到日历本翻到了二零一一年,盛沂忽然愣了下,再也翻不开一页。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天,是水星的生日。
2011 /7/11 吉
——可是你早已拥有了一颗星星。
盛沂忽然想起高三补课的暑假,为了能给水星送礼物,他连学校预备的大巴车都没有坐,赶回学校,在延长的晚自习提前下楼,碰到了正要上楼的水星。
他们坐在西城附中的楼道里谈起了以后跟梦想。
“你呢?为什么喜欢天文学。”
“大概是想拥有什么。”
“嗯?”
“在很小的时候,有个人跟我说,如果天文学观测着发现了一颗小行星,他可以报告给国际小行星中心,这颗小行星因此会获得一个临时的编号。如果可以完成更多次的冲日观测,这个新天体将会拥有一个永久的编号,小星星的发现者也可以因此获得命名权。”
“这么厉害。”
“如果可以,我想拥有一颗自己的星星。”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盛沂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张纸很久很久,久到水星回来把酱油交给蒋林英,回房间看见他,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水星愣了下:“你……怎么还翻箱子呢?我不是都整理好了。”
她没让盛沂收拾箱子,这就是原因之一,这个箱子里装的全都是她跟盛沂的回忆,一整个箱子像是青春里的宝藏。
盛沂又低下眼,手指抚在老日历面上,神色不明:“窗户忘了关,雨打湿了箱子,想帮你擦一擦。”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窗外边下了雨,现在的窗户才关紧。
盛沂的表情怪怪的,水星缓缓走过来,忍不住碰了下他:“怎么了?我又没怪你。”
她偏了偏身子,看清了日历上的话,抿了下唇。
水星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段很糟糕的童年,父亲不在身边,母亲也离他而去,他住在爷爷奶奶家,被别人家小孩这个身份束缚,周围的小朋友都有父母的陪伴,席悦可以因为自己的喜好就任性的要求玩闹的时间,他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拥有什么。
可是他不行。
徐丽要求他体谅盛在清的工作,盛忠群要求他成绩优异品行端正,盛奶奶要求他听话懂事,他的意见从来不重要,他早就准备好了没有人理解的生活。
直到,他遇到了一颗星星。
< 那时候他以为时间还很长,没有必要急于一时一刻,却没想到他会差一点儿就弄丢了那颗本该拥有的星星。
他觉得他来晚了。
午饭还没做好,东西又收拾的差不多,两个人在卧室里呆着,水星坐在盛沂的旁边,她从盛沂那边拿过日历,接连翻了起来,每一页的记录只要她说,盛沂都能回忆起来。
从高考前在学校里拍照时盛沂拉紧她的手向前奔跑,到下雪天他们一起约定去南京,盛沂生日送出的那本《时间简史》,一切的一切让过去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终于窥见天光,化成一段弥足珍贵的过往。
可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暗恋,水星的念念不忘,在盛沂这里都有回响,而这份回应从来没有迟到,没有缺席。
在她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回望她。
在他小心翼翼特殊对待她的时候,她也会感知到。
他们的心跳相同,爱意相浓,一直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
直到日期从二零一二年回望至二零零九年,日历的第一页,也是盛沂唯一不记得的一页,西城里的一场骤雨,还有一把没有送出去的伞。
“这个呢?”盛沂问,“为什么是九月的最后一天。”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间点。”
水星转过头,看着盛沂愣神回忆的样子,笑了下,她把人从位置上拉起来,跟蒋林英他们说了出去一趟,然后拿着戚远承那把老到不能再老的直筒伞出了门。
汇展街的十字街口,白天还是热闹,空气里有潮湿的雨水味道,咖啡书吧偶尔有人进出,下雨天雾气重一些,玻璃的边缘好似有层薄薄的白纱。
水星跟盛沂打着伞,走过红路灯,站在了咖啡书吧门口:“这里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那会儿天气台播报有一场骤雨,我还是固执地出了门,这家书店还没有装修过,没有那么多位置可以坐,只有窗口钉了排桌子。”
她大概回忆了下,指了指玻璃窗后边的位置:“我就……坐在这里。”
直到现在她还是记得在那场骤雨天的书店里,她在看一本武侠小说,不知怎么回事儿莫名地抬了下头,一眼看到马路对面的盛沂。他穿了一身青绿色的校服,躲在雨幕下,回过头,但是并没有看到她。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晃眼的光亮中隐约看到了一个三点水的偏旁,她却在日历本上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天,她想送一个男生一把伞。
她在戚远承的诊
<所遇到他,每一次偷偷摸摸地把视线偏向他,想要自己再厉害一点儿,一直等待他可以望向自己。
后来上了大学,水星经常想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时候,她想这个世界上一定一定没有最好的人,即使曾经钟情于盛沂也可能只因为没有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人,可能盛沂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直至后来,水星遇到过很多人,在某些方面,他们也许真的胜过盛沂,可都不是盛沂。
她才知道最好不是这么算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最好是没得选,是捡到一枚贝壳不再去海边,是遇到一颗星星就不再看银河,当手里有且唯一有的筹码自然会被视为最珍贵且独特的存在。
对于水星而言,盛沂就是她的没得选。
是水星在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盛沂时的第一眼就心动,那时她就没有了任何别的选择,让盛沂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对她而言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雨下大了些,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盛沂跟水星站在屋檐内侧,伞没有收回来,盛沂侧了侧身,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睛。
“你听过庞加莱回归说吗?”盛沂忽然问她。
虽然两个人平常也会聊一些天文学的概念,但猛地听到他这么问,水星愣了下:“什么?”
“庞加莱回归说。”盛沂又重复一遍。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怕水星错过什么,很尽力地想让她听懂每一个词,每一个字。
“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任何粒子只要经过漫长的时间,一切就会回到最初的样子,我们现在经历所有的事情都会再经历一遍。”
“对于辽阔又无际的宇宙来说,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粒子,地球也不过是一粒微尘。”
“当恒星撕裂,将所有的元素炸入空中,四散而尽,这些元素在宇宙中会铺成一朵绚烂的星云,而星云的中心,残缺的元素会经历数百亿年又重新重塑,一如过去的恒星。”
“也就是说,只要时间够长,我们有足够耐心,在这一场雨中,在这一家书店,我们会无数次的见面。”
盛沂的声音很低,抬手,抚住她的脸侧,又一次的对上她的视线:“只不过我要幸运的多。”
十七岁的盛沂错失了一场骤雨,他仔细描摩,认真填补,一次又一次寻找她在的痕迹。
终于时空提早,重新来过。
这是宇宙给予他们独一无二的浪漫,让二十七岁的盛沂可以留在这场雨中
<。
汇展街口下着雨,水星跟盛沂的伞早就歪在了一边,路过的行人匆匆,也许有人注意到了这对相爱的人在拥吻,可他们不再顾及,心里眼底只有彼此。
暗恋是一场骤雨,毫无征兆出现,又怕被发现,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爱是雨落不停,而他们心甘情愿留在这场大雨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