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钟离锦
老夫人道,“那两个人相爷你随便处理就好了,若丫头没意见吧。mqiweishuwu”
阿乌羞红着脸低头,“祖母想的法子应该就是最好的,若儿没有意见。”
老夫人满意极了,只要这孩子十分看重这桩姻亲,那以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钟离魏叫来管家吩咐他,“那两人我暂且不见,你去安顿他们日用住处,顺便再探探口风,但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他已然是把那母子两个当成了捣乱的政敌,这就搞笑了,大房给阿乌使的绊子,最后倒叫钟离魏主动接了下来。
“是。”管家答应下来,还在心里暗暗想了想应对的主意。
“对了母亲,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钟离魏对老夫人说到一半,忽又想起的看向阿乌,“若儿没事就回去吧,为父与你祖母还有正事要说。”
阿乌起身应是,她回身关门时正看见钟离魏靠近老夫人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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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路上,阿乌刚穿过花园,就看见钟离彩在前面小路上徘徊着。她身边没带丫头,看样子是专门来等阿乌的。
无论什么时候钟离彩都会把自己装扮精致美丽,绝对不会在任何场合丢了面子。可最近的她看起来愈发没有以前那么光彩照人了,虽然依旧装扮讲究,但总觉得她被蒙上了一层隐晦似的。
阿乌走近过去,钟离彩微眯着眼看她,“看样子五妹妹是心情不错。”
“大姐姐看出来了。”阿乌毫不遮掩她的好兴致。
钟离彩强笑,“虽然昨儿让妹妹受了惊吓,不过能提前了与二皇子的婚期,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原来大姐已经知道了,其实这事儿还要多谢大姐的帮忙呢。”
她瞳孔一紧,用力攥紧了拳头。阿乌掩口笑起来,“难道不是么?大姐可千万别谦虚,能大老远的找来这两个人,大房这手伸得也是够远呢。”
真撕破了脸的时候钟离彩也不想装了,她阴下脸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过缪姑姑的,但是你能骗一时也骗不了一世。知道这件事的不止他们马家的几个人,这件事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阿乌心里颤悠了一下,难道钟离锦在庄子上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
看到阿乌变了脸色,钟离彩终于舒坦了点,“既然五妹妹喜欢直接的,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先前我们是闹得很不愉快,母亲的事虽是意外,可大哥哥确实是因你才惹了牢狱之灾,姐姐我也是一时气不过,这才想着闹点事情。可如今你也看见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也捞不到好处。但即便如此,我顶多也就是白忙活一场而已,但是五妹妹你就不一定了。要是真深挖下去,指不定还能挖出什么东西来,你在庄子上的日子,那些人可都知道啊,万一抖搂出来……”
“所以呢?”阿乌对于钟离锦有了不好的预感。
钟离彩可算是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说你我也是亲姐妹,闹成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不如就这么停手罢了。我也看出妹妹你是个聪慧伶俐的人,要想和作对,十之八九要两败俱伤,停战言和你我也能全须全尾的。再者说,日后姐妹们出嫁了,你我一定是嫁的最好的。到时候我们夫家互相扶持,一定能过得越来越好。反正那两个乡巴佬根本也不懂朝政,等父亲问不出东西来也就会处理了,五妹妹意下如何?”
阿乌审视了钟离彩半天,她能想到任何一个人向自己示好,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钟离彩。“我记得母亲和大哥哥只是坏了脸而已,难道人变丑了这脑子也不行了,怎么凡事都要大姐姐出来挣面子呢。昨儿还想毁了我名声,今日又要来讲和?”
钟离彩不耐烦了,“不就是叫他们去门口咋呼几句出出气么,骂五妹妹出气这我承认,可如此小事何至于谈到毁坏名声?那两个土包子的话怎么会有人信?”她们之前玩儿的可都是算计上性命的计谋,这种小来小去的看着都不值一提。
“哦,是这样么?”阿乌摇头咂舌,“你们这大事化小的能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原来昨日钟离菁把我拖进通花楼想羞辱我都不算是毁人名声了。”
钟离彩愕然瞪大双眼,这件事大哥并没有和她提及过,她根本不知道啊!
阿乌靠近她似是嘲讽的威胁她,“这事没完,既然继续下去倒霉的就只有我,那你又怕什么呢。”
钟离彩怒气横生,“好,非要不死不休是吧,不完就不完!你可千万别后悔!”
——
马家母子舒舒服服的在相府里安家落户,意外的享受了一番贵族待遇。相比于姓钟离的人在小心谨慎的试探,他们“淳朴”到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敌意。
仅又过了一天时间,外面就开始传的满城风雨,人们饭后闲谈的都是灵音县主那个神秘情夫。
木兰坚持跟在阿乌屁股后面念叨:“小姐你想想办法嘛,外面都传疯了,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哎我知道了,你不要跟我讲。”阿乌都要烦死木兰了。
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薛云鹤居然还不打算见面,甚至连个消息都不肯带过来,阿乌已经有些慌了。难道她弄错了,其实薛云鹤没有看重她的意思?还是说他听到那些谣言,然后信以为真了?
阿乌还在思考人生,木兰还在锲而不舍,“可是……”
“没可是,我不想听。”阿乌抓住她的肩膀猛摇,“我还能不知道钟离彩么,她不就是编瞎话贬低我么!你要是没事干就回去躺着好不好!”
“行吧。”木兰仿佛是恨铁不成钢的瞄了她一眼,然后颓然出了屋子。阿乌发现木鸢是把一窝都给带坏了。
木槿正坐在树下绣帕子,看见木兰就招呼她过去,“你怎么了?”
木兰一跺脚,“小姐都不听我说话。”
木槿心下了然,“那是小姐心烦,我看那事儿就不用和她讲了。”
“这能行么?外面那些说法你也都知道的……”
“就是我都听说了,所以才觉得没事。”看木兰没懂的样子,木槿又隐晦道,“我就是觉得,那些谣言虽然说的很过分,但是有点浮夸过头了。”
木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又一拍手,“那我去问问木鸢姐姐!”
“哎——”看着木兰跑开了,木槿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向头顶葱郁的树冠道,“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说什么?”千寂正在树上小憩,他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那懒散的德行和他主子如出一辙。
木槿轻哼一声不说话了,这件事她有自己的猜想,她不说只是没有证据又不确信而已。
随后又过了半日不到,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阿乌本是计划着改变应对方法,可这下就是不想听也要听到了。
相府门口,一白面书生跑来拽着守门的袖子哭哭啼啼,“我曾经和县主私定终身!我们有信物的!你看见没有,这个红锦缎束额的背面绣了你家县主的名字,上面的金丝线是南通潮州专产——”
“你放屁呢?”小厮才不懂什么料子线头呢,他把书生推下台阶,“再不滚老子把你腿打断!”
“你这人怎能如此无礼!我有信物,这东西叫你家县主看一眼就知道了!”书生不怕死的僵持,路过看热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这已经是三天之内第八个来相府认亲的人了。
一开始大家还在传相府的五姑娘生性放荡,可再后来就没人信了。因为故事变得越来越离谱,怎么编的都有。有说和县主在乡下有私生子的,还有说和县主野外相遇后来拜过堂的。上到官宦子弟、下到屠夫小贩,可以说是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这个书生就外貌而言看着还算可信度高的呢。
后来小厮轻车熟路的叫来了牙门的人,捕役们把义愤填膺的书生也给拉走了。
虽然阿乌不知道钟离彩这么做能达到什么样目的,但她还是决定不要让大房的人太闲了,人闲就容易生事端。她问木兰,“钟离魏领回来那个女人,大夫人她知不知道?”
“这肯定会知道的吧,虽然还没说立个姨娘,可那么个大活人进了门,当家主母肯定得知情。”
“那女人生了一对男双胞胎,这她肯定就不知道了吧。”
“这真的么?”木兰瞪大眼睛,那这事儿小姐是怎么清楚的?
阿乌跟她摆摆手,“去找个机会告诉她井高胡同玖柒号这个地址,可别让她太闲了~”
虽然阿乌想着给大房安排了课余活动,但外面的谣言依旧是越飞越有趣,转眼间灵音县主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可最后,这笑话居然终结在一个可怕的人身上,那就变成了恐怖故事,那个人就是薛止。
外面又有传言,据说当天下朝后,有人在薛止面前戏说此事。结果薛止说的是:“哟,冒充本王的人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