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想尽办法救孩子,群医技穷祷奇…
刚才老潘抱着那个孩子跑过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毕竟我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老潘又跑的匆忙。
现在我可以走动了,而且老潘他们三个也已经进到救护车里很长时间了,是不是已经把孩子救过来了啊?
我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了救护车的后门处,叫了身旁两个中年大叔跟我一起把车门打开了个缝,然后他们两个顺势将我推了进去。
当我进到车内后,我才知道,老潘他们正在拼尽全力救治这个孩子。
不知何时开启的暖气,将整个后车厢烘的暖烘烘的。
虽然车厢里已经暖烘烘的,但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躺在担架上的那个被毯子包裹住的落水的孩子。
只见他的脸铁青着,毫无血色。早已被脱掉的衣服堆积在小王同学的身旁,而这个孩子的胸腹部也是跟脸色一样铁青,并且在青紫色的皮肤下,还有片片黑色斑块散布其间。
看到此情景,我瞬间打了个冷战,这个孩子恐怕是已经不行了,身上的那些黑色的斑块好像是尸斑。
不过看样子,老潘他们并没有放弃,各种救治措施好像都已经用上了。
现在我站在后门处看这个孩子,发现在他的身上各个针灸急救穴位上,都被老潘跟贾医生扎上了五寸银针。
这种银针一般是紧急情况下急救时才用的。而此刻老潘他们却给孩子扎了好几处,看样子,不只是十二经脉上有,任督二脉上也有。
我又扭头看到在小王同学的身旁是还没收拾起来的除颤仪。
两个除颤电极并排着摆放在刚才来的时候小王同学所坐的那个座位上。
我看到展开的除颤仪,我就知道老潘他们应该是给孩子进行过除颤了,但是看样子基本没效果,孩子没被打过来!
看到这里,我又看到贾医生手里拿着的里面装满液体的5ml注射器,我也清楚了老潘应该也已经给孩子注射过肾上腺素与呼吸兴奋剂了。
我再次看向孩子的四肢,我很庆幸地看到了老潘他们已经给孩子建立了静脉通道或者是深动脉通道,总之是在孩子的下肢小腿内侧大隐静脉处已经扎进去了输液针,随之而来的是挂起的林格式溶液在静悄悄地往下滴。
看样子,老潘他们对于这个孩子的抢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剩下的应该就看天意了。但愿老天不要放弃这个孩子,就像老天爷没有放弃我一样。
我边在心里祷告着,边呼唤了一声老潘道:“老潘,还有什么法子没使啊?要不要用上点非常规手段啊?”
老潘刚才应该是只专注于看孩子,为孩子揉搓升温,为孩子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到来。
当我呼唤完老潘后,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贾医生连同老潘一起同时抬起头来看了眼我,没有说话,然后又迅速地继续着他们的抢救。
我看这个情况,孩子根本没有恢复自主呼吸,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心脏波动。
此刻的我,也管不了许多了,伸过手去摸了一下孩子冰冷的身体,发现这个孩子恐怕已经不行了,根本没有体温。
我几步跨过老潘,来到孩子的头的那一侧,又伸手摸了下孩子的鼻翼,用手指试了下他的呼吸。
很可惜,一点气息没有。
到此刻,我大体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
不过我还想试一试。
我记得卫生院里有气管插管的,不知道今天带没带。
想到这里,我遂问小王同学道:“可视喉镜及气管插管带没带啊?快找给我,得给他插管捏气球,接氧气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小王同学忙糊涂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根本没想起来给孩子快速地进行气管插管。
到这个时候,只简单地进行胸外按压与电除颤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需要尽快开放气道,让孩子的肺部进行呼吸,同时进行胸外按压与电除颤,再加上药物升压,升温,才有可能将孩子救过来。
等我问完后,小王同学在他面前的那个纸箱子里翻腾了一会儿后,真的找出了可视喉镜与气管插管。
我看到这两样东西后,二话没说,一把抢了过来,安装好了可视喉镜,然后打开了气管插管的包装。
紧接着,我双手用力地分开了孩子紧闭的牙关,用力地将可视喉镜从孩子的右侧嘴角插到了嘴里。
然后我又用力使劲地用可视喉镜把他的上下颌撬了开来。
到此刻,只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把我的手腕累的抽搐了几下。
但是我管不了我自己了,我继续着我的操作。
我吸了口气,再次用力地把孩子的上下嘴唇撬到最大。
就在我用力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小王同学伸过手来快速地替我上下顶住了孩子的上下颌。
突然间有了小王同学的帮忙,我上下用的力瞬间小了许多,同时我的手腕也不再那么颤抖抽搐了。
这个时候,我借着小王同学的帮助,迅速地取过来气管插管,顺着可视喉镜径直插了进去。
等到作完时,老潘早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听诊器与皮球,就等着我检查接上了。
我快速地找到了牙垫,将气管插管稍微固定了下,抽出了气管插管内的钢丝,接上了皮球。
当这一切都做完后,我伸手接过了老潘手中的听诊器,迅速地带上,然后吩咐小王同学捏皮球,我在孩子的胸部听了一遍气管插管的位置。
等到我判断好气管插管已经正确后,又让小王同学把氧气接到了皮球上,尽快给孩子吸氧。
我这一系列的操作只在分秒之间就完成了,整个过程差不多没有超过两分钟。
接上了氧气后,我再次摸了下孩子的身躯,还是冰冷刺骨,一点体温没有。
这个时候,我又急切地问贾医生道:“给他肌注升温药了吗?”
贾医生盯着我,不明所以然地摇了摇头,好像很迷惑地不知道升温药是什么。
我接着又问了一遍小王同学道:“有没有带樟脑磺胺钠?”
小王同学可能也没听说过这个药。
当他听到这个名字后,反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个药。
这怎么整得?升温药都没有。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老潘急切地说道:“咱们就没这个药!我们都没听说过。”
原来如此。
我又急切地再次追问道:“冬眠合剂有吗?异丙嗪,氢化麦角碱给他用上了吗?”
他们三个同时摇头!
还是没有!
都没有用。
但是我知道异丙嗪卫生院里有。所以我就急切地问道:“把异丙嗪给我,我要给他降低基础代谢率,减缓大脑的氧耗量!”
不一会儿,小王同学从急救箱里把异丙嗪给我找出来了,随手连同1ml注射器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接过来后,掰开安瓿瓶,霎时从里面把药抽了出来,然后对准孩子的上臂三角肌下缘,径直给他扎了进去。
打完这一针后,我又吩咐道:“老潘,先别只给他胸外按压了,再给他来一次除颤。”
我又问小王道:“刚才到多少能量了?”
“300焦!”
到300了!
我看了眼孩子的胸部,并没有出现焦糊的表现,遂吩咐小王道:“360,直流非同步,单相!快!”
不一会儿,小王同学就调好了除颤仪,我让正在给孩子做胸外按压的老潘与贾医生离开一点。
当他们离开孩子后,我将电极片贴紧孩子的左右侧胸部,然后充电,喊了一句:“安全,放电!”后,用力地按下了放电键。
被除颤的孩子,在电流打上去的那一刻,腾地弹了起来,离开了担架有一定的距离后又跌落了下去。
不过我已经放完电了。
我快速地把除颤仪调到心电监护的界面,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一直盯着除颤仪上的心电监护界面,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快点,快点!
快点出现心电图啊,哪怕是不正常的心电图都可以啊,只要出现心电图就代表有救了。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心电监护界面上的心电图还是一条凌乱的波形,断断续续,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室颤。
看来这一次除颤还是没有效果,现在必须加大剂量肾上腺素了。
想到这里,我又急切地问老潘道:“肾上腺素、阿托品用到多少了?”
“肾上腺素用了两次了,25ml差不多有了!阿托品还没用!”
阿托品还没用,那就先暂停一下,先恢复心跳与血压要紧。
我吩咐小王同学继续观察着孩子吸氧,同时注意面部变化,尤其注意嘴唇有没有从紫绀的状态中有所恢复。
我拿过老潘的急救箱,从中取了一支新的肾上腺素,然后抽进了注射器里,等着随时给孩子心内注射一针。
现在这个情况,肌注肾上腺素已经没有用了,根本到不了心脏,所以只有心内注射了。
我看着小王同学把氧气的流量调到了我要的大小后,我又吩咐他们道:“贾医生,你扶住孩子。老潘,你准备好除颤仪,还是360,单相直流非同步!”
我接着吩咐老潘道:“等我心内注射完,拔出针的那一刻,你就迅速给孩子除颤,别管打不打着我,尽管打!记住了吗?”
老潘点头同意后,在准备除颤的时候,顺手把孩子身上靠近我的银针给拔了出来,这样减少些与我接触的金属。
我摸了摸孩子的胸部左侧心脏所在的位置,找到了第三四肋间的下缘,然后用手指点了个点,算是为我的心内注射肾上腺素定好了点。
我准备好后,对着老潘说道:“老潘,准备!”
我说完后,迅速地垂直把5ml注射器的针头整个扎了进去,然后迅速地将药液推了进去。
在我拔针的这一刻,我对着老潘喊道:“老潘,打!”
我随即抽出了针,老潘的电极片也贴上了孩子的胸壁。
然后只听见“噔”地一声,孩子又从担架上弹起来老高。
这次打完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360了。
等到老潘打完后,我瞬间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刺破我的鼻腔,穿进我的肺里,让我干呕了两声。
老潘打完后,迅速地将除颤仪的界面调到心电监护上了。
我手拿着针盯着老潘调过去的屏幕看,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到现在,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做了,现在真的只能听天有命了。
就看老天爷要不要这个孩子了,但愿他能够缓过来,千万别离我们而去啊!
时间太煎熬了!一分一秒地慢吞吞地走着,孩子的心电图怎么还没变化啊!
快啊,快啊!
我在心里使劲地呐喊着,你快醒过来啊,哪怕是出现一丝微弱的心电图波形也是可以的啊!
此时的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
我们四个在操作完以上这些后,此刻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屏幕看,祈祷奇迹的发生。
也许此刻我们几个都在祷告感动了老天爷,也许真的是我们的抢救措施发挥了作用,屏幕上的心电图突然间跳出了一点微弱的二联律波形。
出现二联律了,奇迹出现了!
这说明孩子的心脏在逐渐恢复跳动了。
我看到这个情况,立马从刚才的沮丧中跳了出来,接着吩咐小王道:“快,准备阿托品!快,加大氧流量到44!快……”
在我说完后,老潘迅速地准备起了阿托品。
而小王同学走到氧气瓶那里,把流量调大到了44后,问我道:“姜哥,44高不高?”
我摆手道:“不高!让他充氧,增加心肌活性,让心肌感知到氧气的到来!”
我边吩咐着小王同学与老潘,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
刚才出现的微弱的二联律波形,还是断断续续地掺杂着室颤波,这说明这个孩子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节律,必须还要再进行一次除颤才可以。
我盯着屏幕看了会后,拿起除颤仪的电极片,自顾自地将能量调到了300,时刻准备着再进行一次除颤。
等我把一切都调好了后,叫正在做胸外心脏按压的贾医生离开了孩子,我迅速地给他又进行了一次低能量的除颤。
这次打完后,一股更加强烈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车厢里,而且还从孩子的胸壁上升腾起一股烟雾来。
我此刻顾不了这些了。
只要把孩子救过来,他的胸壁打伤了是可以完全能够恢复的,就怕孩子救不过来。
我打完后,再次迅速地把界面调到了心电监护,睁大了眼睛观察着波形,希望这次能够完全恢复窦性心律,哪怕是心律不齐或者掺杂着二联律或者其他的房室分离波形都可以啊!
快啊,快啊!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除颤仪的心电监护波形出现特别慢。
我万分焦急,但是屏幕上的图形就像故意似的一样,慢吞吞地就是不出现我想要的波形。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间我身后的车门不知被谁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风吹进来。
就是这股冷风给了我们希望,让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