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社会各界探老潘，故作神秘惹人…
老潘再次回归卫生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弥陀乡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那里传开了。
我值班的这几天里，卫生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无数的慕名而来的患者、社会人士以及前段时间通过电视广播得知老潘事迹的人，都第一时间来到了弥陀乡卫生院，前来拜访老潘了。
一时间，老潘忙的不可开交，送走了这些人，又迎来了另外一批前来拜访他的人。
这段时间里，老潘的办公室俨然成了他的接待室，接待来自各地的不同人士。
不知是老潘有意为之还是真的被这些关心崇拜他的人所感染，这段时间老潘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与友善的表情，笑呵呵地跟大家分享着自己十几年的经历，分享着出去进修这半年的收获。
在门诊值班的我，在没有患者得时候，我也会加入到老潘的茶话会里，陪着大家倾听老潘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展望着弥陀乡卫生院的未来。
这么多人的到来，一时间打乱了原本我们制定的计划，想着尽快回老潘的老家把嫂子跟潘怡辰接过来。
但是现在看来，老潘又没有闲暇时间离开他的工作的地方了。
我虽然着急，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老潘，我又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
这几天里，天天见老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把过去所有的不快与痛苦都忘却了，只剩下憧憬与美好了。
怀揣着美好与洋溢着的幸福，一时间让整个卫生院充斥在祥和安宁的环境里。
坐在老潘茶话会上的我们，聆听着他对于未来的规划。
明年卫生院的主要工作是在改扩建工程完工前，在正式搬入新的大型医疗综合体之前，要把医疗卫生人才招揽进来，尽量满足当前医疗需求，后续再增加招聘指标。
与此同时，还要扩大与其他企业的合作，招商引资，利用好各项经费，把新的卫生院办成综合性二甲级医院打下基础。
老潘憧憬道:“到时候，各位过来参观卫生院的时候，就不再是现在这个破败的样子了，而是焕然一新的现代化综合医疗机构。到时候，咱们再开怀畅谈接下来的发展。”
老潘的豪言壮语总是那么鼓舞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卫生院发展这一块已经是大势所趋，杨老师及“三明集团”各位老总，还有赫连老师，舒老师及师奶等一干人等都在为卫生院的发展，为基层卫生院的发展寻找着出路。
我们算是赶上了契机，获得了优渥的资源，所以才能顺利建设起现代化的医院。
很欣慰地听到老潘对于未来的打算，更加欣慰地我能赶上这场“春风”，在振兴乡村，振兴基层卫生院的改革道路上发挥一点自己的作用。
这天下午，就在我懒洋洋地坐在门诊值班室里晒着难得的冬日暖阳的时候，小王同学搂着小战同学的脖子，毫无正行地嘻嘻哈哈地来到门诊，大声喊叫着:“姜哥，你挺惬意啊？舒服不？”
我看他俩又开始没正行了，就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这是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哪像你们俩，没个正行，要是让来看病的病人看到了守护他们的白衣天使就是这么个德行，他们还能放心把生命交给你们手中吗？”
小战同学听我说完后，表情瞬间凝固了，瞪着两个大眼睛盯着我，就像我是什么“圣人”似的，充满了“崇拜”。
我洋洋得意地继续道:“小战同学，你最听我的话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不问还好，等我问完后，小战同学突然间从凝固的表情里爆发出狂乱的哈哈大笑，接着道:“伪君子不过如此嘛，是不是小王？”
小战说完，只见小王的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地在点头。
哎，真拿他俩没办法。
不管了，我呵斥一声，转变正经道:“快说，你们俩过来找我什么事？”
他俩根本不理我，还在哈哈大笑。
这什么情况，我不就是假装正经了一会嘛，至于让他们这么狂妄大笑吗？
他们不告诉我什么事，我也就不再管他们了，自顾自地重新坐在了冬日暖阳下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马路发呆。
路边堆积着积雪的马路，冷冷清清，寥寥数人的街上，不见往日的热闹景象。
东北的寒冬腊月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了。
每年这个时候，大人小孩基本都不会再在外面瞎溜达了，就连以前放学后徘徊在卫生院门口跟我们打闹一会儿的学生，放学后都是急匆匆地赶回家，躲在炕上跟小伙伴们玩的躲猫猫、过家家，而不再是在马路上跑来跑去。
大爷大娘叔叔阿姨更是，这个时候，往往只有搓麻将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工作。
他们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联络沟通今天约哪些人搓，去哪里搓，搓几圈等问题！
自从我们从长春回来后，我一直在值班，除了那天去了趟马大爷家，基本没怎么出卫生院的门。
这段时间，崔阿姨除了隔三差五地过来趟，给我们几个送点好吃的，跟我们几个聊会天，我还没去过崔阿姨家一次呢，也没有正式地去拜访一下荆老师。
哦，对了，老郝医生呢？
自从我回来那天见到他了，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他，更没见到他儿媳妇梁思齐。
突然间想到这个，我转过身去问小王同学道:“小王，老郝医生这几天怎么没来上班啊？梁思齐怎么样了？”
小王同学听我问起这个来，瞬间停止了跟小战同学的胡闹，面对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姜哥，忘记跟你说了，老郝医生家里事太多了，他都已经快两个月没怎么来上班了。”
我知道老郝医生儿媳妇梁思齐是流产体质，怀孕后一直有流产的风险，而老郝医生的爱人，也就是我们的大婶，因为重病缠身，身子骨弱，常年卧床，暖和的时候都基本不怎么到户外活动，更不用提现在寒冬腊月了。
我“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梁思齐怀孕几个月了？你们有没有去看望过她啊？”
小战同学回话道:“姜哥，七个多月了，我跟小王去看过几次。对了，姜哥，你要不要去看望下她啊？”
说实话，我跟梁思齐不是很熟悉，对她的感情没有对刘家妹妹跟贾姑娘那么深厚，可能是由于我俩交流接触的少吧。
我想了会，跟小王说道:“我要去看望一下她。怎么说，咱们也是同事，她更是老郝医生的儿媳妇，看在老郝医生的份上，我还要正式地去看望一下她呢！”
小王同学接着问道:“姜哥，你怎么也不问问梁思齐现在在哪里，你就想去看望她啊？”
怎么，还有意外？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梁思齐没在家？她在哪里啊？”
小王回复道:“姜哥，梁思齐确实没在这里，她一个月前就去县里了。听老郝医生的意思，让儿媳妇住在县里，一是能够跟郝文生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二是方便产检，以及有什么意外突发状况，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原来如此。
这样也好。
我接着问道:“那不会老郝医生也在县里吧？”
小战同学回复道:“姜哥，这次算是你猜对了。郝文生在县里租了套房子，一家人都过去了。”
难怪呢，老郝医生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来上班。
看来，我想去他家看望梁思齐跟大婶的计划一时半会实现不了了。
问完这些后，我闭口不再言语了，看着窗外，想着我什么时候得先去趟崔阿姨家，拜访下荆老师，毕竟快过年了。
我又想起了荆熙。
荆熙前段时间跟我说过，她今年一年因为我的事请太多假了，今年过年就不回来了，要在科里值班，好让其他的同事能够过一个愉快的年。
想到这里，我亏欠荆熙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这一年里为了我、为了挽留住老潘跟着我四处奔波，还因为我重病期间，特意请了两周的假过来陪我。
荆熙的一片真心我是这辈子都不能够还完的。
想到这里，我又感叹道，我们当医生的就是这样，一年365天基本全年无休，就连过年除夕夜都得照常值班，更不用提平时了。
荆熙跟我说的恳切，但是我知道她很想回来，很想回来陪荆老师及崔阿姨过年，但是没办法，她得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毕竟她今年已经请过两次长假了。
而且她已经是研二下学期了，研究课题要开题答辩了，更要开始着手准备实验与论文了。
我在电话里亲昵地告知荆熙，我今年也不回重庆了，我要在这里陪着崔阿姨与荆老师过年，就相当于我替她陪父母了一般。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陷入了迷惘之中，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小王同学幽幽地问道:“姜哥，你怎么不言语了？”
听到他的话后，我瞬间恢复了意识，扭过头去，问道:“怎么，还有问题吗？”
小王同学继续道:“姜哥，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俩过来干嘛吗？”
哦，对啊，我是想知道他俩今天嘻嘻哈哈地来我这里干嘛呢？
我微笑着问道:“看我这记性，把刚才问的话一时忘记了。那你们两个不值班不来值班室的活宝，今天过来干嘛啊？”
小王同学回怼我道:“姜哥，谁是活宝了？我们可是国宝，好吧？”
我没有给小王同学继续自夸自卖下去，连忙打断他回复道:“是是是，你们是国宝。说吧，两个国宝，过来找我做什么啊？”
小战同学并没有跟小王同学那样不正行，板着脸不见一丝阳光地吐出来几个字:“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姜哥？”
说的也是。我们四个是一起来的，有事没事基本天天腻歪在一起。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今天这么胡闹应该也没什么事，毕竟他们这样惯了，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回怼回去道:“小战，你看你的面部表情，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让人揪心。原来是在埋怨我啊！”
小战同学一反刚才的状态，继续嘻嘻哈哈道:“姜哥，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最想见的人吗？”
这什么话？我肯定有啊！
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吐出来说道:“有啊，肯定有啊！你不知道我心里有谁吗？”
小王接茬道:“知道，知道！你心里只有荆师姐，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我提高了嗓音继续怼道:“知道那你还明知故问。好了，没事了，你们俩快回宿舍休息吧。别打扰我欣赏雪景的好心情。”
小王扮了个鬼脸，继续道:“姜哥，就知道你会轰我俩走。走，小战，不搭理他了，咱们走！”
说着话，小王同学又搂着小战的脖子往外走。
说实话，他们俩调皮捣蛋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他们俩要出去，我就没再管他们，而是自顾自地又重新坐下来，转过椅子去，看着窗外，欣赏着冷冷清清的雪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电线上的那群乌鸦早已经没了踪影，还是一个病人没有。
我楞在那里想着今天下午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病人没有呢！
而且老潘的房间那边，今天下午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景象，就好像这几天的热热闹闹是幻觉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觉得不对，今天下午应该有什么事发生？可能只是我一直坐在值班室里没出去，而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
我抱着怀疑的心情，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空荡荡的卫生院大厅空无一人。
怎么刚才小王跟小战同学呢？一会儿功夫就跑没影了？
我心里在打鼓，这人都哪里去了？
我走到老潘的宿舍门口，敲了敲他的房门，等了半天不见老潘回话答应我开门。
以往，老潘宿舍的房门都是开着的或者我敲过之后，不等我喊老潘，他就主动过来开门或者答应着让我们进去的，而今天出奇的反常，让我怀疑老潘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拿出手机给老潘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没有人接听，而且老潘宿舍里也是安静的出奇？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刚才小王跟小战同学过来找我确实有事情，只是我爱答不理地，他们就没告诉我实情。
不行，我得问清楚。
我挂断了老潘的电话，接着给小王拨了过去。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几声后，小王同学在电话那头乐的咯咯直笑，很夸张地像是在跟别人说话似的:“你看吧，姜明辰忍不住给我打过来了吧！”
我听到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地大声呵斥道:“小王，你跟小战什么情况，过来跟我说事情，吞吞吐吐地没说完就跑了。现在快说，到底出什么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