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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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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游淼是被外头的谈话声吵醒的。

    “他没有起床,你不能进去!”李治烽简直是勃然大怒。

    另一个老人的声音比他更暴:“你还敢杀了老头不成!”

    游淼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赤脚跑出院子里,看到大梁站在一个老头子身后,老头子举着拐杖朝李治烽大骂,李治烽却丝毫不让,一手抓住他的拐杖。

    游淼:“哎等等。”

    李治烽的脸色缓和了些,游淼朝那老人家说:“您先在堂屋等等。”

    “是你让老头子过来的。”那老头说,“既是请了我,又怎么能让长辈等候?!”

    游淼心里登时火了,心想你谁啊你,正要反驳时,那老头又教训道:“少年人如此贪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好吃懒做,能成什么气候?!”

    说着又拿拐杖来打,李治烽脸色一变,正要推开那老头,游淼却生怕李治烽下手没轻重,待会儿出什么人命了说不清楚,忙制止李治烽动手,说:“老人家教训得是,受教了。”

    那老头重重哼了一声,拐杖点地,游淼说那话时并非真心的,然而在这一刻把“受教”二字说出口时,心里却明白了些什么。

    游淼说:“以后不再贪睡了。”

    “人要自己给自己个交代,你想白手起家,创下点基业,做一番事?你就不能懒惰。”老头扶着拐杖,义正言辞地教训道,“吃过早饭到前厅来。”

    游淼连连点头,老头跟着大梁走了。

    李治烽这才进去服侍游淼穿衣洗漱,游淼洗漱时脑子里想的都是方才那老头子的教训,确实如此,许多大道理由父亲游德川口中说出来,游淼不会服。但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由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出口,反而有种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去取点碧雨青峰。”游淼说,“泡茶给那老头子吃,得客气点。”

    “好的。”李治烽说。

    李治烽转身出去,游淼自己洗脸,李治烽回来时游淼问:“他说什么?”

    “说你孺子可教。”李治烽答道。

    游淼洗过脸,抬眼看了眼李治烽,笑了笑。

    游淼尽快吃了早饭,过去厅

    堂内坐下,大梁这才朝游淼正式介绍道:“游少爷,这是我师父,人称黄师。”

    “晚辈游淼。”游淼谦虚道,“见过老师。”

    游淼躬身见礼,黄老匠也不谦让,大剌剌受了他这礼,说:“梁斌昨夜回来,给我看了这图纸,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游淼不敢居功,说:“是晚辈看了《墨经》、《公输经》、《天工开物》三本后自己设想的。有什么地方不妥,还请老师指教。”

    “不妥的地方多了。”黄老匠起身道,“你打算装在何处?带我过去看看。梁斌,你依旧去做你的事,游淼,你带路。”

    游淼注意到黄老匠在场时大梁一直不敢说话,直到这时方恭敬答了句“是”,可见黄老匠驭徒甚严,也不敢无礼,便规规矩矩在前头带路,请黄老匠朝崖上走。

    “老师。”游淼让黄老匠看图纸,又示意他看悬崖上,说,“我正想在那里装个水车,不过水渠还没能挖。”

    黄老匠人朝游淼道:“这工程要办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花的钱也不会少,你真想做?”

    游淼只知原理,却从未实践过,遂问道:“要多少天?”

    黄老匠人说:“水车不说,光说你这水渠,要挖到前面村口去,没五十个人,一个月,也着实挖不成。”

    游淼又问哪里请得到人,黄老匠只是摇摇头,说:“先将水渠挖了,我去与你找工匠。”

    征徭役是得找官府的,游淼人生地不熟,又临近年关,说不得只有到了年底,才好去县府走动,黄老匠人便住在扬州,这时间里去了,带着图纸,答应帮游淼先将水车的零件陆陆续续做点出来,游淼知道有这老头儿帮忙,水车多半能成了。

    但要雇五十个挖渠工更麻烦,游淼只觉这事简直扯来扯去扯不清,跟一团乱麻似的,开始只是想找点事儿打发时间,没想到一件连一件,种田要水车,水车要伐木,又要挖渠,得请徭役……扯出林林总总无数麻烦,还得花不少钱。

    五十个人可不是随便能请的,钱根本就不够啊!

    游淼心里忐忑,把黄老匠人送走就回了沈园,两个工匠依旧在敲敲打打,李治烽则在井栏边洗一把铁铲子。

    “回来了?”李治

    烽问,“他说什么?”

    “得花钱,请人。”游淼说,“横竖都是钱的事,你……你在做什么?”

    李治烽道:“挖渠。”

    游淼想到昨天他俩说的,遂道:“走,我也去,一起一起。”

    李治烽把马拉的板车赶到高地旁的第一块田地前,这时间正风和日丽,田野尽头全是大蓬大蓬的蒲公英,被江风一吹,白花登时漫天飞舞。

    游淼扛着把锹,望向江那边,心旷神怡。

    “就在这里。”李治烽说,“你昨天圈的范围。”

    游淼说:“有多远?”

    李治烽道:“大约有十五里路。”

    十五里路,游淼光是走就要累瘫了,事实上他

    从沈园走到这里,又走回去,又带着铲子铁锹走过来,已是累得不轻。

    “挖吧挖吧。”游淼无奈道。

    “你坐着歇会儿。”李治烽说,“我来就行。”

    十五里路,一天挖三丈,一月挖一里,要一年零三个月……游淼拄着个锹,忽觉这真是个浩大的工程。李治烽却捋起袖子,把铲子踩进地里去,开挖第一锹的泥。

    这里的泥土十分坚硬,底下还有岩石层,上头浅浅的地方好挖,越朝下挖难度就越大,李治烽铲土,抛土,跟切豆腐一样轻松。

    游淼总觉得李治烽这家伙简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既能打仗又会做饭,又敢杀人又会杀鸡烤鱼,一身力气似乎永远也用不完似的。简直与自己刚碰上他时判若两人。李延居然把这么个宝贝给关在柴房里,还给他喂药,要把他活活打死,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换个角度想,若是跟着李延,其实也用不到他,李延平素所做,都是转圜官场,吃喝玩乐结党营私的事,李治烽根本不会。在京城也不能打架杀人,更不用他去服侍。

    只有跟了倒霉催的自己,李治烽除了陪床之外,才有点事儿去做。而也正因这点,游淼才离不开李治烽。

    李治烽挖了个坑,游淼蹲在一旁看,那坑渐渐深下去,足有半人高了,游淼怕他力气花完,不住提醒道:“好了,休息会儿罢。”

    李治烽答道:“不用。”

    李治烽挖出个坑,自己站在坑里浑身汗流浃背,脱了外袍递给游淼,大冷天的,赤着健壮的背脊,一

    下一下挖,游淼生怕他得了风寒,又说:“咱们还是请人来挖罢,我心疼。”

    李治烽笑了笑,摇头。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李治烽挖开了半丈地,游淼在外面把土铲起来,堆到车上,用马拉着走。

    刚运了一车土游淼就不成了,握铲的手掌上全是红印,火辣辣地疼。

    回来时李治烽终于上沟边休息了,似乎有点累。

    “老了。”李治烽说,“不行了。”

    游淼忍不住大笑,两人坐在草丛里,依偎在一处,游淼心里又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不行不行,这么挖下去,一辈子都得耗在这里了,还是得请人。游淼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儿,还不知道人的力量有多渺小,现在总算懂了。许多事,不是说动手就能做的。简直跟愚公移山似的。

    游淼拿着根炭条,在木板上写写画画,李治烽说:“是什么?”

    游淼说:“算咱们把这个水车和水渠弄好,得花多少钱。”

    游淼算了一会儿,水车需要木料,搭江边悬崖上的脚手架,运输,匠人……寻常的工匠还无法胜任这活儿,要在悬崖上开凿固定点,还要木筒、□□。

    水车的水斗更是要好木,否则无法保证几十年如一日地装水,要隔水的稠漆,要沥青。

    开渠后要堆砖,砌土防漏,如此这般,到处都要钱。

    “得花多少钱?”李治烽问。

    游淼说:“至少要五百两银子。”

    李治烽点了点头,游淼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统共就一百多两银,换了是从前,在京城大肆挥霍时,银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些钱从哪儿整呢?黄老匠已去制零件请人了,这事得在年后开春就做完,否则风吹日晒的,到了明年年底又是另一番光景。

    没钱没钱没钱……钱钱钱钱钱……游淼把炭条扔了,啊啊大叫几声。

    李治烽说:“不够吗?”

    游淼一脸乏味道:“差远了。”

    李治烽:“我去想办法罢。”

    游淼蓦然一惊,说:“你有办法?”

    李治烽:“我去劫点官银试试。”

    游淼:“……”

    李治烽说:“差五百两是吗?”

    游淼:“!!!”

    游淼本以为李治烽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是一本正经的,忙

    道:“你可千万别给我乱来!官银上都有纹印的,纹银纹银,说的就是官银,你劫到手了连花都花不出去,咱们只能等着被人抓了。”

    李治烽嗯了声,游淼又说:“你要是被斩了,我可怎么办。”

    李治烽笑了笑,点了点头,游淼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反复说:“千万不能乱来,知道吗?”

    李治烽应了声,跃下坑里继续挖,游淼反复念,千万不能让他去劫官银,这厮实在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候他俩肯定要一起玩儿完。

    李治烽挖了整整一天,到日落西山时才说:“回家给你做饭吃,晚上再来。”

    游淼说:“晚上不来了罢,抱着睡觉算了。”

    李治烽莞尔道:“好。”

    挖了这许久,才挖开了一丈多点,游淼真是欲哭无泪,说:“明天不用来了,想想别的办法。”

    李治烽没说话,扛着工具上车去,两人把土运到远处倒掉,李治烽赶着车,晃悠晃悠地回家了。

    “得买几头骡子。”李治烽说,“安陆那边的人告诉我,骡子好用得多,种田的话,还要买几头牛。”

    “好吧……”游淼已经蔫了,合计来合计去,自己还是只有那点儿钱,再没多的了,估计外面的人都

    知道他是碧雨山庄的小儿子,个个以为他有钱,但除了从家里带出来的那几箱狐裘,顶多也就再倒腾出个一二百两。

    茶叶是不能卖的,沈园里偶尔也要请客,万一县太爷来了,拿什么招待人吃茶?

    杯水车薪,这光景,能弄个一二千两的话就够了。

    游淼是断然不会回家找老头子要钱的,一时间各种念头塞满了心里,要么就把这些都放着,先去倒买倒卖地做几天生意?或者写封信,派人回京城借钱?说好入秋还钱,两分红利……可是借倒是能借到,却不定能一本万利地生出钱来,时间一到拿不出钱来还,只有亏欠了那伙儿好兄弟的信任。

    李治烽在院子里杀鸡,小花狗追着那鸡咕咕咕地到处跑,鸡脖子处还拖着血没命狂奔,李治烽烧了水出来,折了段树枝,随手一甩,正中那鸡脑袋。

    “好!”游淼当即忘了烦恼,大力拍手。

    李治烽提着鸡进去拔毛,游淼少年心性,又顾不

    得别的事了,说:“你射箭取准头真了得。”

    李治烽嘴角微翘,坐在小板凳上拔鸡毛,嗯了声,说:“怎不夸我床上也了得?”

    游淼笑了起来,伸手去摸李治烽英俊的脸,两人坐在昏暗的厨房里,水烧开了,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游淼不禁心里动了情,凑过去,李治烽说:“脸上脏,全是泥。”说着转过脸来,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

    游淼在这一刻就不禁觉得,钱都是小事,能天天这么过,倒是极快活的日子了。

    “快饿死了。”游淼又叫嚷道,“什么时候能吃?”

    李治烽说:“快了,再等等。”

    李治烽拔毛,杀鸡,洗干净后把整只鸡放进瓦罐里,罐子下头装了三碗水,整个瓦罐放在烧开的大锅里隔着水蒸,片刻后香气起来了,外头连大梁小梁两个工匠都饿得不行,在院子里探头探脑。

    当天晚上,一只隔水蒸的肥鸡上了桌,游淼的眼睛简直就绿了,李治烽把鸡大腿鸡小腿,嫩的部分全部码得整整齐齐,让游淼先吃,胸脯、鸡屁股、背脊等处拣出来。再把骨头多的、不嫩的装好拿出去,打了二两酒,一桶饭给两个工匠。

    游淼说:“你也来吃。”

    李治烽在桌旁坐下,游淼把鸡腿朝他碗里夹,李治烽便吃了,游淼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游淼吃了三大碗饭,撑得肚子滚圆,摊在堂屋的椅子上,李治烽又给他一盏茶,自去收拾碗筷。

    游淼心想人生真的是太美好了,以前住京城的时候全在胡吃海喝,就没有今天的这只鸡味道好,人也真的是要饿才行,才吃得下饭。

    李治烽道:“我在后院厨房里找到个地窖。”

    游淼惊道:“里头有什么?不会是有死人罢?”

    李治烽说:“八十坛陈年好酒。”

    游淼:“!!!”

    李治烽说:“拿出来尝尝?”

    游淼道:“算了都吃饱了,这酒肯定不简单,你带我去看看?”

    李治烽引着游淼进去,发现沈园地下还真的有酒窖,藏的赫然都是上好的状元红!搁了上百年,如今已成了醇厚的佳酿,游淼暗道值了值了,这八十坛酒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以后得拿来招待客人用。

    喝完茶,游淼便进去睡觉,也

    不洗澡了,半夜时听见李治烽在外头浇水,便说:“进来睡。”

    李治烽洗过冷水澡,轻手轻脚进来,钻进被窝里,搂着游淼睡了,游淼心想这家伙真是铁打的。

    一连数日,李治烽早上都扛着锄头去开渠,游淼则没力气挖了,叫了几次李治烽别去,李治烽都一声不响地走了。游淼也找不到事给他做,便不管他了。

    早上游淼起得早,便在沈园里到处巡视,从堂屋前开始,家里一点点地被补起来了,门窗被卸下来,于太阳下刨去了表面一层,等候涂上新漆。早上张二早早地过来看书,游淼便让他帮照看着,李庄家的媳妇则挽着一篮子鸡蛋上沈园里来,说帮少爷做饭,游淼知道李庄多半回去说了,不一定就走。便让她暂时留在沈园里帮工做了顿午饭。

    自搬来沈园后,游淼一天只吃两顿,最近开始渐渐地起早了,中午肚子便饿得不行,遂把李庄媳妇做的饭装了两罐,骑上马,带着到高地上去打算和李治烽一起吃。

    李庄正站在一堆泥垦上,看李治烽挖渠,挖了五天,现在渠已经开了十来丈,游淼一看就整个人都疲了。

    “吃饭了!”游淼送了饭过来,李治烽这几日被晒得黑了些,脸上尽是泥,爬出渠外,坐到土旁,吁了口气。

    李庄笑道:“正说着呢,少爷就来了。”

    游淼顺口夸了他一句,说:“你媳妇做的饭味道不错。”

    李治烽接过瓦罐揭开,里头是咸肉爆冬笋,下面是满满的一大罐饭,当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游淼边吃边说:“再请人来帮忙罢,你别在这挖个没完了。”

    “力气不用的话。”李治烽说,“会越来越少,不挖土也得练武,没关系。”

    李庄蹲在垦儿旁,笑着说:“光靠一个人,得开太久了。”

    游淼说:“开春后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雇到几个人。”

    三人正说话,游淼又把自

    己的饭分给李治烽一半,李治烽显也是饿狠了,又渴,咕噜噜地灌水,游淼问李庄什么时候搬家出去,李庄却说:“和俺媳妇商量过,不走了,就跟着少爷种地罢。”

    游淼笑了起来,说:“那敢情好,怎的又改主意了?”

    李庄无奈摇头,说:“现在

    扬州也不好讨吃的,找不到活儿干,本来想投奔我小舅子去,可是小舅子前些时候刚得罪了个当官的,被打了一顿,家里开了个杂货铺,现在也不请人了,去了只怕要吃几个月白食,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游淼说,“寄人篱下,总不如靠自己双手过活强。”

    李庄说:“要不是少爷来了,谁想在山庄这儿过一辈子呢!没人管收成,来了旱,起了涝,也没人说开条水渠啥的,每年定了时候碧雨山庄来个人收租,管你收成怎样,卖不卖得好,一律都是死活不松口。”

    游淼说:“江波山庄既然给了我,当然不会不管你们,放心就成。”

    李庄笑道:“那是,知道少爷是好人,还说给朱堂降一分租儿……”

    游淼心里好笑,这消息传得也真灵通,遂道:“都一样,你们也跟着降,梁伯那边也降,反正大家一样的租,你们缴租都给我就成了,给我呢,我就收着,缴不及了,拖几天也无妨,不用卖老婆典女儿的……我这人好说话。”

    李庄笑着连连点头,游淼知道经这一事,这四家佃户都知道自己不是刻薄的地主,除却张二要读书上京赶考,不能再种田,其余三家应当是不走了。

    游淼的心思不在李庄他们那几块地上,本来就收不到什么钱。要怎么快点把这些荒地包出去才是正经,但要开荒种植,就要有水,而要有水,就要有水车水渠……打了半天转,最后还是回到水车的问题上来。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江南一带富商多,要么把地让出去点,去扬州拉几个有钱的,找他们借点,哄着他们出钱帮着解决这条渠和水车,拿地当交换,再雇几个长工帮他们种田?这主意倒是还可以,就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掏钱,游淼吃亏就吃亏在自己太年轻,做生意的人都像游德川这么大岁数了,他去了别人府上,跟个小孩儿似的,说话分量自然就轻了些。

    正想这事时,山庄外有人来了,李治烽起身看了一眼,远处吹了声口哨,像是个信使。

    来人翻身下马,躬身道:“游少爷,叨扰了,末将唐晖,京城八百里加急,一路送信下来,吩咐一定要亲自交

    到您的手里。”

    游淼见那人一身武将披挂,起初吓了一跳,紧接着想起上次聂丹来送信的事,马上便知道回信的人是谁了,必须是赵超!遂大喜道:“我看看!”

    唐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敬递给游淼,信上正是赵超的名字,游淼当即心情大好,说:“回沈园里说,李治烽,你也回来歇着罢,别挖了。”

    唐晖看了那渠一眼,没说什么,跟在游淼身后,游淼带数人进了沈园,李庄一见这来人势大,是个官爷,又对游淼恭恭敬敬的,当即连态度也变了不少,一回去便去帮着自己媳妇收拾房子。

    游淼在堂屋内坐定,吩咐李治烽:“去把书房最上面那格的茶叶拿来。”

    唐晖忙道:“不敢叨扰游少爷了。”

    游淼笑道:“别客气,你是军爷,我一官半职没有,该我称您大人才是。”

    游淼对当兵的印象甚好,当初在延边城便是被当兵的所救,入关后也是军队的人帮了他,感恩图报,此乃其一。而赵超似乎与军队系统十分熟稔,几次派来的人全是当兵的,爱屋及乌,此乃其二。

    李治烽端来茶具与茶叶,游淼接过,笑着说:“你去洗澡罢,我和军爷聊聊。”

    李治烽点了头,转身出去。

    游淼便亲自给唐晖烹茶,将最上等的青茶在钵里一搅,沙沙作响,又把一套绿荷点金鲤的茶盏烫过,这是当年母亲带过来给游德川的嫁妆,一过了水,登时那绿荷盏犹如琉璃做的一般,茶盏内的金鱼活灵活现。

    唐晖也是个识货的,说:“外头都说游少爷家是世家,果然不一样,这套喝茶的行当,就算是知州家里也凑不齐的。”

    游淼笑吟吟道:“都是占了爹娘的便宜,这玩意我娘出嫁时带过来的,我爹现在不喜欢我了,把我娘的东西包包好,打发我滚了出来。”

    唐晖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当年我爹也是看我不顺眼,便早早地把我派到江南来了。”

    “哦?”游淼说,“大人不是江南人?”

    游淼听唐晖那口音也不太像,唐晖道:“河北人,你我也差不了几岁,不嫌弃的话,叫我唐晖就成。”

    游淼笑道:“我叫你大哥罢。”一边烹茶,一边心想多拉点关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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