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恩斯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位正在沙发上摇晃着黑袜小脚,露出邪恶的猫猫微笑的菲林小鬼。chuoyuexs
你从哪里无师自通的东国文化?
还有,你知不知道,一般情况下,发动这种威胁的条件,是你要是个黄毛,还是我上司,给我开工资那种?
你以为就凭你个小姑娘,我会怕你吗?
“戴菲恩小姐,咱们有话好商量。这么造谣我的谣,在谢拉格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恩斯特还真怕。
戴菲恩虽然不是他上司,但她还真给恩斯特发工资。发的还是维多利亚金镑,还都是千万数目的。
不给钱你说这话,那你是雌小鬼,给了钱你说这话,哪怕你是雌老鬼,慈禧太后鬼,我也姑且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
而且,他是真的怕戴菲恩这小姑娘嘴里没个把门,把谣言拿去外面到处传。
谢拉格现在只有一个法,那个法就是耶拉冈德的神谕。耶拉冈德的神谕说恩斯特是圣子,那四舍五入,恩斯特就是耶拉冈德的亲儿子,法之子。
戴菲恩这话在恩斯特面前说没啥事,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那些老乡可不中的啊。
他们是真能给戴菲恩绑起来丢到恩斯特面前,让戴菲恩体验一把雌小鬼被狠狠羞辱,接受正义的大人审判的感觉。
到时候玩坏了,温德米尔可不会放过自己。那小火炉就算是没着落了。
戴菲恩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因为恩斯特对小火炉的钟情而逃过一劫,也怪他的老爹临走前没有提前告诉自己懂得挺多的女儿恩斯特的性向偏“机”的事情。她依然保持着得意的姿态,连眼睛都眯了起来,缓缓道:
“那好。但咱们说好,让我闭嘴,这可是有条件的。”
恩斯特点了点头。没事,你的条件,我都会朝你爹加钱的。
她双手抱胸,问道:“我其实很好奇,恩斯特先生,你的参谋团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恩斯特愣了愣,没想到戴菲恩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觉得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欣特莱雅以前是个竞技骑士,乔伊丝是大学毕业生,学的计算机,最近也在自学会计。洛拉是谢拉格唯一一个大学博士和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大学生,霍尔海雅,她说她以前是在什么慈善基金会里给人打工的,因为被上司骚扰和冷嘲热讽职场暴力,才换了工作。”
“至于维娜。”
恩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因为维娜的身份的确有些难说。
你说她是个混混吧,混混明显没这么高的素质和见识,可你要是说她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女或者小媳妇儿吧,这又只是个猜测,没什么根据,胡乱说出去,对维娜的名声不好不说,戴菲恩也大概不接受这种口胡。
斟酌了一番后,恩斯特回答道:
“她来自伦蒂尼姆,可能祖上有点什么背景,但现在不咋地了。当时她在伦蒂尼姆流浪,看到招聘启事就过来应聘了。”
“落魄的伦蒂尼姆贵族啊。”
戴菲恩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虽然她出生的时候,维多利亚的末代国王弗雷德里克三世已经被吊死在绞刑架上很久了,她没能目睹到当年那位杂技表演风干狮子头的盛况,但这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却是每一位大公爵的孩子都不会不了解的。
国王死后,保皇党的贵族迅速遭到了议会派和其背后大公爵们的清算,就连那个“高洁的坎伯兰公爵”家族,也一样是树倒猢狲散,其家底被瓜分的几乎一干二净。更别说他们之外,那些更小的,更弱势的小保皇党贵族了。
维娜小姐的家族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
怪不得,爸爸不让我跟她接触。
维多利亚的贵族如今对于保皇党的残党依然极端警惕,她身为温德米尔公爵的女儿,如果被发现和一个保皇党贵族产生联系,对于自己和家族的名声都有着极大地负面影响。
不过,这是站在公爵女儿的角度进行的理性思考。
单纯以感性的角度来看,在知道(自认为)了维娜的身世之后,她反倒对这个穷困潦倒到不得不在伦蒂尼姆的街头流浪,甚至可怜到来到谢拉格就业,也没有投入任何一位大公爵门下,成为他们附庸的大姐姐,产生了几分好感。
很有骨气,不是吗?
戴菲恩在母亲身边见多了那些只是稍稍损失了一点家产,或者干脆就是自以为自己落后于人,便立刻来找到温德米尔祈求庇护和帮助的贵族。
与脑满肠肥的他们的在温暖的房间中痛哭流涕的诉说着自己的苦难,祈求母亲的垂怜相比,维娜小姐在连个火炉都没有的狭小办公室中顶着寒冷办公,自食其力的模样,反倒更加耀眼了起来。
虽然不能明面上帮她,但私底下和她交个朋友,悄悄的给予一点帮助什么的,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戴菲恩如此想到,等到明年开春爸爸来接她的时候,她再和爸爸妈妈商量,要不要拉一把维娜小姐的家族,让她变成温德米尔的附庸。
有维娜这样的贵族作为附庸,总比那些围绕在爸爸妈妈身边的,酒气熏天的家伙们好吧!
说干就干,戴菲恩摸了摸怀中收藏起来的和爸爸旅行时留下的明信片,走出了恩斯特的办公室,向着同在一层楼,准确来说就在隔间的外交部走去。
来自爸爸的经验,当你觉得自己和对方存在段位差距的时候,打破僵局,找到机会的最好办法就是“莽上去”!
“维娜小姐,我是戴菲恩。”
“我才知道恩斯特的政府里也有个维多利亚人,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ps:打完新主线,给我看傻了。血魔什么与魔王大战至宇宙边疆,大道都磨灭了,打进时空乱流里了。博士更是重量级,跳战舰救我兔,以为支棱了,结果反手丢石子被打断胳膊又给我整笑了。
当然,除了佣兵三人组看的很舒服之外,最开心的还是叛徒好似!
ps:py朋友的一本新书,似乎也是粥,桃子类。
第五十九章 肯特:咱女儿你不知道吗?最听话啦!
维多利亚,温德米尔公爵领,丽茵卡登。
温德米尔公爵领本身便位于维多利亚的东北部边境,而丽茵卡登又位于温德米尔公爵领的东北部边境,这座移动城市的航道无时无刻不紧邻莱塔尼亚的国土,宛如一只冷血的毒蛇在窥伺着不远处戒备重重的卡普里尼的血肉,又仿佛是一头雄狮在无时无刻巡视着自己辽阔的领地。
这里是维多利亚的军事重镇,也是温德米尔公爵领地内最重要的移动城市。当这些描述与丽茵卡登的名字共同出现在人们的耳边时,人们的脑海中往往会浮现出一座森严的、让人望而却步的移动堡垒。
这是丽茵卡登的一部分,但不是它的全部。
对于戴菲恩与肯特,乃至安费莉丝·温德米尔公爵本人来说,这里是另一幅景象。
这幅景象中有夏夜的湖泊中荡漾的湖水,湖水边永远古怪却繁茂的大树,有秋月下的濛濛细雨,穿行在雨中的城市被地面上升腾而起水汽覆盖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遥望远处的林地,晚归的羽兽在孩子们的呼唤中返回巢穴,万籁俱寂,唯余悠然与宁静。
春天和煦的微风会送来莱塔尼亚悠远而动听的乐曲,冬日银白的雪花会埋葬一年戍守边疆之人流下的热血,将之化为来年土地上开出的花朵。
对她们,对生活在这座移动城市上的许多人来说,这里只有一个名字。
“久违了,家!”
“你也没走多久吧,肯。”
望着独自一人走进指挥部的肯特·温德米尔,安费莉丝那张足以用严厉来形容的脸上矛盾的浮现出了温柔的笑容:
“戴菲恩安排好了?”
“嗯。”肯特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趟旅途,我收获的尽是惊喜。”
安费莉丝微笑着问道:“想和我分享一下吗?”
“当然,只想和你。”肯特加重了一下某个单词的读音。
安费莉丝会意的向着身边的护卫们点了点头,温德米尔家族精心训练的剑卫们坚定地执行公爵的每一个命令,从不问为什么。
指挥部中很快便陷入了暂时性的停滞,安费莉丝看向肯特,脸上已经重归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肯?”
“阁下。好消息与坏消息。”
“先听好的。”
肯特顿了顿,开口道:“戴菲恩很安全。”
安费莉丝·温德米尔悬着的心骤然放了下来。那紧绷着的脸和肌肉肉眼可见的放松了几分: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肯。”
“她甚至比你能想象的更加安全。”肯特道,“谢拉格的传说是真的。那个雪山中的国家真的有一位神灵(巨兽)庇佑着。而且与祂那些在维多利亚留有记录的同胞不同,谢拉格的巨兽极为活跃,甚至展现出了一种与同伴截然不同的,对于人类的极端善意。”
“什么?”安费莉丝双手撑起椅子,坐直了身子,“一头巨兽对人类抱有善意?肯,如果这是玩笑的话,那你确实学到了莱塔尼亚幽默的精髓。”
德式幽默,本身就是一种笑话,懂的都懂。
但肯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是真的。安费莉丝,虽然我也觉得这简直异想天开,但这是真的。我甚至亲眼目睹了那位谢拉格的政府首相,他们的【圣子殿下】,与他们的神灵沟通,用神力救下了三个遭遇灾难的可怜虫。”
安费莉丝还是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源石技艺的把戏?”
肯特呵呵一笑,这才道出了他高卢式幽默自嘲的精髓:“因为被救的那三个可怜虫中有一个就是我,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女儿。”
安费莉丝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愤怒的情绪:“发生什么事了?”
“先让我把好消息说完,稍安勿躁,安费莉丝。”
肯特缓缓道,
“那位首相恩斯特先生,用巨兽给予的信物与巨兽沟通,将我和戴菲恩从山脚下用风捞了起来,安稳的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中,还顺带治好了我们身上的伤。没有什么源石技艺能办到这种事情,即便是赫尔昏佐伦的也不行。”
赫尔昏佐伦是巫王的名讳。那是曾以凡人之身触及源石技艺道路顶点的男人。
“我以三千万的价格买下了他的承诺,戴菲恩在谢拉格将受到他的庇护,一位巨兽代言人的庇护。”
安费莉丝心中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赞许的点了点头:“巨兽的价值从来不能以金钱估量,三千万便能买到他代言人的承诺和庇护,肯,你做生意的能力不逊色于那个自称商人的诺曼底。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她顿了顿,再次问出了那个让她无比在意的问题:
“所以坏消息是什么?你和戴菲恩怎么会坠下山崖?”
肯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指挥部,回答道:
“指挥部中出了个叛徒。”
虽然从肯特要求单独和她谈谈的时候,安费莉丝就有所预料,但当确切的答案真的从丈夫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安费莉丝还是感到胸口的火炉宛如被鼓风口吹了一下,燃烧的更加猛烈了一些。
“谁的?”
她没有问具体是谁干的这种废话,因为肯特如果确定,那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该直接下令逮捕那个间谍了。也不需要等到亲自来见自己。
他之所以要亲自在指挥部毫发无伤的露面,无非是为了一件事——打草惊蛇!
而安费莉丝要考虑的也只有一件事。
打狗,顺便把狗主人揪出来,一起打了!
“袭击我们的是一名灰礼帽,那人的实力并不强,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被真正的间谍策反,还是一直潜伏在温德米尔公爵领没有被发现,但能将他安插进我的护卫队中,这位背叛者恐怕位置不低。”
肯特表情冰冷,矛头直指温德米尔公爵领的核心,
“敌在参谋部!”
“开斯特!”
安费莉丝·温德米尔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犹豫,如果她的怒火和怀疑可以用一个表盘来具量化的话,那此刻,这个表盘的指针定然已经抵住了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