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鸨娘
听终兰絮这么问，张鸿的眼睛不自觉转了一下，随后脸上堆起了油腻的笑意。
“原先不是，只是她十多岁的时候，脸上长了斑，不能看了，所以来府里做了洗衣的。”
“那，常怀遇呢？”
“常怀遇是我的伴读啊，自小就跟着我了，他和蒹鲽啊，日久深情，我也算是看着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所以啊，就放了他俩回家成婚去了。”
“蒹葭是何人赎走的？”
“她自己。”提到这，张鸿似乎有点生气，但是并不多说什么。
看来这么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现在我们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提审张府的人。
眼见到此了，凌观岚上前去给终兰絮收尾“张公子多有打扰，我们改日再来。”
出了张府，就听得终兰絮问涣风“有没有发现什么？”
涣风摇了摇头“没有。后院左院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右院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其余都是婢女和侍从，没有密室，没有地下通道。”
“那蒹鲽会在哪里呢？”终兰絮的眼神飘向远处，微微思量。
“涣风少侠好能耐，进去这么会儿，就把张府摸清了。”凌观岚忍不住赞叹，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涣风一脸得意“小意思，小意思啦。”
忽而，凌观岚又严肃起来“按照张府的行事，蒹鲽会不会已经死了。”
确实，进了墨州，我们查到哪里，他们便杀到哪里，未免太大动干戈了。
“走，去见见鸨娘。”终兰絮解释说“按照刘信誉所说，蒹葭第一是舞技好，第二是皮肤好，这样的摇钱树，怎么会轻易放走呢？”
“确实是疑点，但是，那鸨娘可是张鸿的人，未必会对我们说实话。”凌观岚此话一出，我和涣风齐齐看向了他。
涣风心直口快，一把搂过凌观岚“凌大人，你说，张家怎么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听说……您是丞相的人呐？”
凌观岚俊俏的小脸被勒得有些红，艰难开口道“少侠，轻点，轻点！”
涣风才不理他，遂胳膊上又加了一分力道“凌大人这次又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没有，少侠误会了！”
终兰絮无奈地看了一眼涣风，制止道“不要胡闹，把凌大人放了。”
这？终兰絮很奇怪诶，平时涣风和凌观岚闹，他都在旁边看戏的。
于是，涣风不情不愿地放开凌观岚，元尘澈看了我和涣风一眼，竟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元尘澈这是什么表情？
元尘澈也很奇怪诶。
“涣风，他们三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拉了涣风，走在最后，悄悄说道。
涣风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好像是。”
来到了暖香阁，那位美艳的女子正好站在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终兰絮。
于是单手叉着腰支，一步三扭地走了过来，直接双手圈上了终兰絮的脖子“公子，是来找我的吗？”
终兰絮面色平静，淡定地将女子白嫩的手从他身上扯下来，竟然低头好言对眼前美艳的女子说道“你看我身后的这位公子。”
那女子这才注意道，终兰絮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公子，纤尘不染，清冷浩渺。
“呦？好冰冷的公子。”这女子也是胆儿贼大的，一下子就挽了上去。
元尘澈一秉青铜烛灯在手，作势就要将那女子打飞出去，凌观岚赶紧压住了他的手。
“滚！”元尘澈脸都绿了。
那女子着实吓了一跳，转而就要啼哭起来，凌观岚赶紧安抚道“他们啊，都不懂怜香惜玉，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那女子这才好一点。凌观岚拉着女子手道“好妹妹，带我们去见你们鸨娘。”
女子疑惑起来“见她干嘛？”
凌观岚是会忽悠人的“自然是有好事。”
神神秘秘的，那女子也不好多问，便带我们进了门。
这查案真的不能缺少凌观岚。
就终兰絮和元尘澈，一个不苟言笑，一个不苟言笑加不食烟火。
啧啧啧……
那女子领着我们到了顶楼，轻轻叩门“鸨娘，有人找。”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开了门，说是鸨娘，我还以为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却不想，竟然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她打量了我们一眼，那带着钩子一般的眼神，似乎就将我们从骨子里看透了，轻飘飘地说一句“进来吧。”
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精明。
“什么事儿啊？”鸨娘翘着二郎腿，斜靠在贵妃椅上，摆弄她一手红彤彤的指甲。
“什么人给蒹葭姑娘赎的身？”终兰絮直接问道。
“喔，这事儿啊，她自己呐，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钱攒了不少，我一看也够了，就放她走了。”
“放她走？你能做得了主？”终兰絮狭长的凤眸盯着鸨娘。
闻言，鸨娘嘴边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是因为她背上有字，做不了舞姬？”终兰絮只是随意猜测，想不到鸨娘脸上的表情却微微一变，直言“美
人背那是幻香阁的活儿计，在我这儿，可一文不值。”
终兰絮从袖中掏出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些名字，正是蒹葭背上那些印章名，涣风接过纸条，递给了鸨娘。
鸨娘将纸条上的名字一扫而过，说道“都是墨州城里的贵公子。四楼屋里，正坐着几位呢。下去问问？”
终兰絮递给涣风一个眼神，涣风立马会意，闪了出去。
见终兰絮问得差不多了，凌观岚开始发挥他的唠嗑天赋，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在暖香阁做了多久了？”
那鸨娘想了想。
“大概五六年了吧……”
“能在墨州第一舞楼做鸨娘，姑娘不仅人美，本事还了得！”
那鸨娘瞬间乐了起来“小嘴儿真甜。”
天下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美。
“你来的时候，蒹葭就在这里了？”
“嗯。据说啊，她打小就在这里了。”
“蒹葭有什么好姐妹吗？赎身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那鸨娘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姐妹嘛，漫春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你知道她背上的字怎么来的吗？”
鸨娘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不知道，但是能干那事儿的也只有幻香阁，那字儿一看就是主家的手笔，也没什么好问的，左不过就是男女那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