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去苍州
终兰絮有模有样地捡起来灰烬，仔细搓了搓，嗅了嗅，他当然不相信什么有鬼之类的，只吩咐李叶茂说“将所有灰烬带回去先。在把现场打扫干净。”
回到瑞安王府，见终兰絮跟个没事儿人似得，我忍不住问他“你这布真是假的？”
不能吧，他不能知道假的，还让我和鱼兰去卖。
哪知他抬起双眸，浩瀚的星辰中带着笑意“这确实是苍州王家织造的，我知道烧了它不香，但是不知道还有今日这些变故。”
终兰絮，你!
到底几个意思？
我知道终兰絮会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便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生气。
“你们三个辛苦了，我已经让厨房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快去吧，有你最爱的红烧鱼，快去吧。”终兰絮本来生得极为清秀，此时温暖地笑起来，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妖冶。
他好像时常对我笑，只是突然这么目光相接，我的心竟然莫名狂跳起来。
只好匆匆逃离书房。
第二日，我还没有起来，就听到鱼兰在敲门。
我穿好衣服，打开门，鱼兰慌慌张张地说道“昨天的事情在城里现在已经传开了，都说瑞安王府闹鬼，卖鬼布。一大早，王爷就被宣进宫里去了。”
这正是终兰絮想要的效果吧。
“不急，王爷在宫里，我们在外面也帮不了什么忙，先静观其变吧。”
听我这么说，鱼兰稍许安心，“我这就去给姑娘准备吃的，姑娘先梳洗。”
我整理好来到前厅，涣风和李叶茂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只听得涣风说“这世间哪里有鬼？你说有妖我都信，有鬼，我可不信。
李叶茂一脸无奈“哎，师父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亲眼看见的，这么大一张脸就在那桌布上，就这样的，这样的咧着。”李叶茂生怕自己形容的不够形象，还比上了动作。
“不信不信！”涣风摆了摆手，他肯定因为这事儿被李叶茂缠了一早上了。
“你快去训练，不做完一百遍，不许出来。”
涣风见我来了，立马支开李叶茂。
李叶茂不情不愿地回了竹园。
“这世上有鬼？”涣风凑了过来。
“人族本来就已经是一种灵，死了再次化灵，短短一瞬，那是不可能的，长年累月的话，尸骨都成灰了，还怎么化灵？不过要说化魔的话，可能有。”唐栖月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唐栖月这事儿可不简单。
“你是说，那其实不是鬼布，是魔布？”涣风开始瞎猜起来。
我赶紧打断他“别瞎说，哪里来的魔，我当时就在旁边，半点魔气都没有。”
“涣风，你在府里待着，我去宫里看看。”
政和殿外，我轻轻地踩在琉璃瓦上，借着一个通风口往下看，甫一看就撞上了元尘澈的目光，他看着我，仿佛看一只趴在墙头外捣乱的寻常小猫。没有什么反应，又将目光收回，看向别处。
只见大殿中央的地上有一团灰烬，应该是刚刚才烧过了什么东西，陛下脸色很是难看，怒火中烧。
“元尘澈！立马动身去苍州，给朕查！什么脏东西也敢往宫里送！”
元尘澈长袖一挥，拱手作揖“微臣领命。”
这时，殿下的人，各怀心思。
丞相张子若率先进言道“微臣举荐邢狱司上使凌观岚暂任刑狱总司一职，随国师前往苍州。如若王家犯事，就地正法，微臣绝不求情。”
刑狱总司？听说这是个空职，三年多来，陛下已经接连任命了三个总司，结果都意外横死……导致现在无人敢任。
这凌观岚是个什么硬茬？
陛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殿下的张子若，思忖片刻，刑狱总司一职，他已经头疼了很久了。
“来人，拟旨。”
陛下这是同意啦？
见此，一直静默在侧的终兰絮终于开口了，我看他一直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想到一直以来在朝上议事，他都是这样默默无闻的样子，也不敢想像昨日早上，他被众臣弹劾是什么样子，一时生出许多心疼来。
只听得他不疾不徐地说道“父皇，此事因儿臣而起，儿臣也想一同前往。”
听终兰絮有此请求，陛下倒是没多想，只说“准了。”
只有张子若看终兰絮的眼神，充斥着复杂情绪。
“都退下吧。”陛下也乏了，一早上的生了好些气。
只是看到终兰絮转身那欣长又瘦弱的背影，又叫住了他“瑞安王留下。”
等众人出了大殿，陛下的语气稍微软和了点。
“扣你三月俸禄，你就那么穷，穷到去大街上卖桌布？那布料子朕没记错的话，当初是赏给你母妃的。”提到祥妃，陛下脸上竟然涌现些许怀思之色。
终兰絮默不作言。
祥妃就撞死在终兰絮左侧的柱子上，他还历历在目。
所以，此时陛下那是什么表情。
眼见终兰絮一向如此执拗，又如此不善言辞，不肯说话，便只好说“罢了罢了，此次去苍州，你若能有所建树，回来便赏你白银千两。”
“谢父皇。”终兰絮行
拜退礼，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先一步溜回了瑞安王府。
见差不多终兰絮该回来了，就让鱼兰将午膳准备好。
终兰絮回来就看见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
见了我，嘴边就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不等我一路回来？”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发现啦？还不是你说不让我随意进宫跟着你。”
“元尘澈都能看见，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也是，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嘿嘿，一时忘了，还当从前呢。”
终兰絮想了想又问我“从前也是我每天上朝，你都跟着吗？”
“元尘澈不在就跟着，元尘澈在，就跟远点，也不是时时都看着。”
“哦。”终兰絮点点头。
反正终兰絮都发现我了，我就不遮掩开口问了。
“那凌观岚是什么人，还有张子若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终兰絮见我这八卦的样子，便开始满足我的好奇心。
“凌观岚是张子若的门生，不过鲜少人知。张子若的三公子张瑾，是苍州王家的赘婿。”
“那，这？张子若是想派门生去营救自己儿子。这个老狐狸。”
终兰絮握着茶杯的手，捻了捻，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弃车保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