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陪我了吗？
看着方文菁尴尬失落的神情，苏锦年淡笑笑，然后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方文菁十分惊讶的看向他，苏锦年，怎么如此温柔了呢？
苏锦年勾起嘴角道：“走吧，这段时间可是为了他慕凌琛忙前忙后的，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休息。”
说完，苏锦年也不管方文菁还一副没有反应过来，傻呆呆的样子，直接拖着她就朝医院外面走去。
病房里，秦晓晓对视着慕凌琛的深邃目光，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慕凌琛的目光，执拗，渐渐的甚至透出了贪心。
先前他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但却知道，她不在。
但凡是有她的声音，慕凌琛知道自己必然是立刻能听得见的。可是没有，所以他始终昏沉着醒不过来。
“我睡了多久？”慕凌琛张口，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
秦晓晓因为刚刚沉顿的久了，一时都没有反应得及，慌忙地瞪了眼睛，啊了一声，然后赶紧回答道：“一个多礼拜。”
然后她住了口，闷下头，不敢再看他。
慕凌琛勾了嘴角，刚刚她跟苏锦年说的最后一些时候的话，他听的真切，所以一直用力要睁眼看看她。
好不容易睁开，却仍旧觉得眼皮子发颤，整个脑袋都昏昏欲睡。
但他很累，装不动冷漠，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境，只一心想要跟她多待上一会儿，证明一下，现在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我睡了这么久，你陪我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听上去竟是添加了温柔。
秦晓晓微愣的抬头看他，那眼睛，令的她想起了他生日的那天晚上。
那一日，他指着漫天的星辰对她说，想象一个形状，那东西就会存在。
那一日的话，好像有些模糊，可是秦晓晓却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慕凌琛的目光，也是如此的深邃而雾蒙蒙的。
她的心，忽然就好痛。
她搞不清楚苏锦年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三年前，她费心的想要体会，哪怕是一点点的爱，可是丝毫没有过。
事到如今，再来教导她，什么用心感受的废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秦晓晓想要用最虚伪的话，回答慕凌琛，那就是陪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慕凌琛这样子的眼神，她愣是说不出口。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是他救了她的命。那么这一回，她就像那天他质问的那样子，有那么一句真话好了。
秦晓晓再次抬头，目光坦率澄澈的回答他：“没有，我没有陪你。”
慕凌琛等着她的回答，原本心底泛起了一丝隐约微弱的希冀，到这一刻，终究被她的一句话，将那仅存的希冀，消败的分毫不剩了。
真是好笑，明明一直想要看看真实的她，想听见她说一句真话。
现在，她终于不虚伪了，说真话了，可是为什么，他仍然心痛的难以自持呢？
或许是因为，真话，假话，到头来，还是她的剧本。
慕凌琛失望而疲惫的垂下眼睛，刚刚苏醒后，脸色仍旧发白，嘴唇也干涩缺水。
可是很快，他忽然又像一只濒死的海鸟一般抬眼看她。
“没关系，那从现在开始陪我，好不好？”
慕凌琛努力的笑一笑，就算是在梦里，他也是那么的想她。而昏迷之前，他也已经想了她半个多月。
比起恨她的狠心，慕凌琛清楚的明白，想她，似乎是更加不可抗拒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无力的缘故，他睁开眼睛后，忽然恨不动了，却想念的动。
可是他还是笑不出来，嘴角那么的干涩，心脏似乎也跟着干涩起来。
无论是因为嘴角的疼痛还是心脏的疼痛，慕凌琛都没办法笑出来，他只能就这样看着她，可是他还是在等她的答案。
慕凌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一撞，撞出了心脏病。
否则，为什么心口处，如此的抽痛，紧的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必须回答，要么生，要么死。
若是死，他也不会带上她的。
这个结果，慕凌琛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了。
那天，在车子撞过来的一瞬间，他根本无从思考，那一刻，他唯一想都的，并且立刻去做的一件事，就是保护她。
至少，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他原先以为，至少，他会希望他们一起去死的。因为就在前一秒，他还那么恨她的谎言，恨她的虚伪和狠心。
可是后一秒，面对死亡，他就只剩下要保住她，这么一种念头了。
原来，他那么的爱她，在乎她啊。
慕凌琛觉得绝望，他得不到她的爱，却仍旧爱她，这太让人绝望了。
秦晓晓不可置信的瞪着慕凌琛，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怎么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呢？
这根本不可能！
她轻轻摇摇头，再闭了闭眼睛，可是再睁开，还是他。
但，那个慕凌琛，那个三年前在她失身的夜晚，将她驱赶出西郊别墅，让她在大雨里逃走的男人，那个居高临下，怀着恶毒冰冷的笑容，破坏了她跟慕宇婚礼的男人，那个从头至尾看不起她，从未相信过她是无辜的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明明毁掉了她的一切，逼死了她的家人，让她流离失所了整整三年。
那个人，他明明该是没有感情的。
可是他，为什么如今竟然要如此脆弱的躺在床上，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祈求她的温暖呢？
这话，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口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出来？”
她麻木而没有表情的问他，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她忽然，宁愿他狠心，宁愿他利用，宁愿他无情无义下去。
那么，她所有的谋划，她的狠毒，似乎都有了最好的理由和借口。
他的温柔，更可怕。
可是，慕凌琛并不愿意遂了她的心思啊。
他固执的盯着她，清清楚楚的，又问了一次：“你从现在开始陪我，好不好？”
又一次。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