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清炖》（三十一）
《清炖》122
朱义原本想瞒着秀珍和吴奶奶，让她们不要为两个孙女婿担心。可是，姜丹从陕北找回来，就被直接送进了拘留所。老姜两口子没办法，让晴儿来北山，哭着央求秀珍给朱大伞打电话，把姜丹放了出来。秀珍这才知道两个女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当时，吴奶奶也在场，一下子就惊慌失措的晕倒在炕上。
朱义因为早几天就知道这件事，心里还有一些承受能力。但看到吴奶奶晕的躺在炕上，也一下子慌了神。恰好刘木木的舅舅王会计在家，听到秀珍的叫声，急忙跑了过来，又是掐人中、捏虎口，一番折腾，吴奶奶才舒缓的出了口气。幸好吴奶奶的心脏经前一次住院治疗，恢复的不错，这次受惊吓没有妨事。
晴儿见奶奶闭着眼睛睡在炕上，想到姜丹还扣在拘留所，急的就像火上了房。坐在奶奶身边“呜、呜”的低声抽泣。
爷爷朱义从电视看到肖冲在抢救现场，也知道孙子是抢险指挥部的领导，知道姜丹和肖冲肯定有关系，不然的话，说什么也不能跑呀，这么一逃，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说都说不清楚了。所以非常镇静的劝晴儿不要哭，让奶奶睡在炕上缓一缓。秀珍也在劝晴儿：不要流眼泪，奶奶看见心里更加难受。至于姜丹被拘留的事情，等奶奶稍为缓过神来再说。
朱义和王会计坐在炕头，他递给王会计一支烟，就说起了木木盖楼垮塌的事。王会计说：“这事已经上电视了，好多人都知道。你孙子狗蛋是县政府负责调查的头头。据说工地使用的建筑材料不合格，才造成楼房垮塌的。”王会计一边抽烟，一边神秘的说：“我给在省城看管餐厅装修的姐夫打电话，他说木木暂时没有啥事，就是晴儿男人和他老板暂时抓了。”
“晴儿这次回来，就为小孙女婿被抓的事，他弟弟狗蛋不好出面，我们家里人也不好过狗蛋施加压力。我琢磨着必须有人去省城找老马，托从前省领导的女婿小罗出面，帮忙找一找人，看能不能放小孙女婿一马。我现在身体也不行，老伴又急的躺到了。你看能不能跑一趟，把我的意思告诉马长贵，让他出面做这些事。”朱义急切地对王会计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没有问题，我回去准备准备，坐下午的班车赶天黑就到了。”王会计满口答应就回家了。
老马这几天和牛大伟天天守在餐厅的装修工地上。自垮塌事故发生，他和牛大伟心里也放了事，害怕餐厅装修出个大小麻烦。
天刚刚擦黑，老马见小舅子王会计叼着烟，提着一个黑皮包，进了餐厅装修工地，便一瘸一拐跑出来拦着王会计，让他掐掉烟头。责怪嚷着说：“你不看屋里全是木头吗？”
当老马知道王会计的来意后，把装修工地的事托付给牛大伟，一并回到离餐厅不远的家里。
王玉春见到弟弟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做晚饭。
老马和王会计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喝茶，一边说着朱义大发他来，请托小罗找关系，把孙女婿从拘留所放出来的打算。
老马说：“自发生了楼房垮塌事故，小罗一直在省城找关系活动，你说姜丹被抓的事，他爸爸老姜也给我打电话了，小罗肯定也知道。既然朱大伞的爷爷让你来找我，说明他不能直接给孙子出难题。咱必须绕过朱大伞，给县政府的一把手说话，让一把手给朱大伞提出放人建议，这样作为具体负责人的狗蛋，才能按照一把手的意愿放人办事。 这样即给一把手听话的好影响，也把自家人的事情办了。”
晚饭，王玉春做的是清炖羊肉，现在也是她的拿手菜，做出来的味道一点不输老马。吃过饭，餐厅装修工地已经下班，老马就把牛大伟约了过来，一起商量商量托关系的打算。
牛大伟对老马说：“你离开餐厅工地不久，小罗来工地看了看，也没说啥，有事就出去走了。我估计他这个时候正在吃晚饭，不行打电话约到刘木木的办公室，和他说一说解决的办法？”
王会计是一个急性子，也是一个热心人。别人不论委托他把个啥事，都恨不的一下子办了。一听说找小罗，就把嘴里叼的半截卷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屁股就要去外甥木木的办公室。
牛大伟见状，拦着王会计让他不要着急，先坐着，等他电话联系再说。
小罗接了牛大伟的电话，问了事情缘由说：“朱大伞的爷爷考虑问题周到，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托了省城有关负责人正在运做这件事情。让姜丹在里面多待几天，事故的调查报告还没有最后落实，你给爷爷奶奶宽心说，木木和姜丹都没有大的问题，就是花钱多少的事，让他们放心。今天我还有其它朋友约着谈事，就不和木木舅舅见面了。”
牛大伟把小罗的意思告诉了木木舅舅，老马听了，也觉的在理。他说，这件事情也必须给木木通个气，看他有什么看法。
王玉春站在吃饭桌子前，给他们三人续着茶水。插话说：“应该给木木打电话说一下，雯儿陪木木已经大半个月了，她知道姜丹进拘留所，心里比晴儿还着急呢？”
老马给刘木木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雯儿，说：“木木在洗澡，今天下午公安人员来找过木木了，说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县招待所回家自由活动了。姜丹被拘留的事，老姜叔叔已经来电话告诉木木了，木木意思是他回到省城再说”。
老马说：“姜丹被拘留的情况，你舅舅来省城说了，爷爷非常着急，派他来省城找小罗帮忙。小罗也说正在托人呢。”
“雯儿说，木木明天回省城”。老马高兴的放下手机，笑着对王玉春说：“咱儿子恢复自由，明天就回来，你准备一下，趁他舅舅在，明天我下厨，美美的吃一顿清炖羊肉怎么样？”
牛大伟一听说木木回来，也接着话茬说：“家里还有一瓶我当县供销社主任时存的茅台酒，拿过来给你们一家凑个热闹。”
第二天，木木回到省城，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和雯儿一起去省城一中，先看上高三的儿子和女儿。
这个中学说是省城一中，实际上是省农业大学的附中，早年刘木木从生产队推荐上农学院，就是现在农业大学的前身。说起来，刘木木和小舅子朱大伞还是校友呢。木木餐厅红火的时候，刘木木和朱大伞多次宴请系主任吃过清炖羊肉。
木木和雯儿急着跑到一中来。原因是给儿子和女儿班级答应赠送的两台复印机，由于县城楼房垮塌事故发生，一直拖延没有及时送来。当知道今天可以离开县招待所回省城后，刘木木第一时间就通知公司办公室，赶快购买了二台复印机送到一中。他们两口子来的目的，就是参加儿子和女儿班级的捐赠仪式，鼓励儿子和女儿好好学习，在子女面前树立一个言而有信的父母形象。
在家里，王玉春和老马左等右等不见刘木木和雯儿回来，眼看就要过了吃中午饭。打电话才知道木木和雯儿在一中参加活动。王玉春说不等了，就招呼弟弟、牛大伟他们吃饭。牛大伟说：“木木没有回来，咱这瓶茅台酒就不要喝了。”老马说：“他不回来是为两个孩子的学习，咱们喝酒是为了高兴。老了也不敢多喝，就这瓶酒咱三人干了。”说着，就打开酒瓶给牛大伟和小舅子倒上。
锅碗都洗刷收拾停当了。刘木木、雯儿和小罗他们三人回来进了屋。
王玉春问他们吃过饭了没有，雯儿说：“忙了半天一口水都没有喝。”
老马和王玉春就把留下的清炖羊肉加热端上了桌子，三人吃过饭，也没有休息，就把姜丹已经放出来的消息告诉了王会计。
刘木木说：“姜丹早上出了拘留所，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省城，晚上请小罗和我喝酒呢？舅舅你今天不要回去，等姜丹来了你坐他的车回北山。”
王会计听了外甥的话，咧嘴笑道：“听你的，我在你妈家里等他”。
姜丹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了出来呢？刘木木没有说。不过后来朱大伞给爷爷朱义说了，是小罗托的关系给县一把手打电话说，不要把事态扩大化，发展经济哪有不出问题的，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出问题是正常的。抓人不解决问题，关键是要吸取教训。再加上肖冲一口承认是自己要求姜丹送货的，并不是姜丹私自拉过来的不合格水泥。等于也摘清了姜丹的责任。姜丹出来的时候，晴儿和老姜去拘留所接的。这些都是朱大伞提前通知晴儿姐姐做的安排。
夏季天气黑的迟，姜丹和晴儿来到老马家里，太阳还没有落山。
姜丹请客的饭店是木木提前预定的。姜丹开车拉着老马、王会计和牛大伟提前来到酒店。
雯儿和晴儿见面，还有话要说，姐妹俩和王玉春后边过来。
姜丹安排牛大伟和老马落座，喝着八宝盖碗茶的时候，小罗带着媳妇进了包间，随后纹儿、晴儿也进来，三个女人见面，就围在一起诉说着这些天的担心。现在姜丹出来了，刘木木也恢复了自由，她们也显的放松了很多。作为长辈王玉春和老马、牛大伟心情也不错。十几个人吃饭、喝酒、唠嗑，一直到酒店快要打烊才结束。
早上，姜丹两口子带着木木舅舅，早早起来，开车回北山看爷爷奶奶和妈。
刘木木回到省城后，约定时间要登门感谢小罗的岳父。他来到公司办公室，带上准备好的拜访礼品。要出门时，小罗打来电话说中午要在岳父家吃饭，所以木木就把餐厅的厨师和食材也带上，提前来到了小罗岳父家。
在小罗岳父的会客厅，木木把下一步的打算告诉了小罗岳父。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喝着茶水，表情严肃的让木木有些不自然。
小罗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不语。对岳父说：“木木的意思是退出县城旧堡镇的房地产开发，专心经营省城的开发项目。你看这个想法合不合适当下的形势？”
“你们退出来，谁接盘呢？再说了，旧堡镇垮塌事件还没有最后拿出处理结果，你们就提出丢包袱，县政府怎么看待你们公司呢？”小罗的岳父低声说道。“我的建议是，你们不仅要把旧堡镇的房地产开发继续进行下去，还有做的更好，树立一个吸取经验教训的典范项目。把出事故的楼盘，拆了建成绿地，降低整个项目的容积率，扩大绿地面积，建成县城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树立你们房地产开发企业的品牌形象。”
小罗的岳父，一口气把自己的看法，当着木木和小罗的面表述出来，说明他是认真研究了公司目前面临的现实问题。
刘木木和小罗非常惊奇这个主意。感觉按照这个思路，必须要重新赢得县政府的信任和支持，才能开展下一步的恢复工作。否则光凭空口白话你赢不了消费者对你的尊重，对你提供的住宅缺乏安全感。
从小罗岳父家出来，两个人在办公室对老人的建议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沟通。提出了在原有捐款三百万元的基础上，再捐款三百万元支持县政府改善农村办学条件，以此善举提升消费者者的安全信任。重新招标有资质的建设施工单位，按照新的设计方案进行高质量的建设开发，另外向县政府提出详细的公司整改方案。恳请县政府对旧堡镇楼房垮塌事故，尽快做出处理决定。
两人商量出结果后，当天晚上，刘木木就和朱大伞通了电话，把小罗岳父的建议和他们两人商量的情况，通报给了朱大伞。
朱大伞作为副县长，又是旧堡镇楼房垮塌事故抢险救援指挥部的负责人，非常赞赏他们的下一步恢复工作安排。表示说：“你们公司继续开展建设工程没有问题，必须先把工程建设质量落实到位。前几天指挥部向县政府提交了对你们公司的处理意见，一是工程现场责任人肖冲要移交检察司法机关处理。二是要对你们公司进行严格行政处罚。三是吊销建筑施工企业的资质，重新招标建筑施工企业。这是初步形成的处理意见，还没有经过县政府开会研究。我今天告诉你的目的，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处理好和肖冲的关系。前些日子把姜丹放出来，除了小罗托关系给一把手说话外，肖冲也起了作用。这个人朋友多，帮忙说话的人不少。对他的处理，县政府的个别领导也非常关心，几次找我谈肖冲的处理意见。不过没有好的办法，按照政策，死了七名工人，十一名工人受伤，光医疗费用、抢险救援各项费用，支出就接近一百万元。还有追究主管部门和县主管领导的责任。现在一把手的意见是不要扩大化，怕影响全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建议就处理施工现场负责人肖冲就行了。”
刘木木和朱大伞通电话的时候，小罗也在场。不过朱大伞并不知道，以小舅子的身份和姐夫说话，就比较开诚布公。
不过小罗从心里来讲，他把朱大伞也没有当外人看待。刘木木挂了电话后，没有等木木说话，他就发表了对肖冲的态度：“我岳父也和我说了肖冲的问题，他觉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处理当事人，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甚至会引起上级部门的怀疑和不满。只有处理了一些人，才能给上级部门领导有个交代。所以我最近几天抽时间，去看守所单独找肖冲谈一谈。你看行不行？”
小罗说找肖冲说事，刘木木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反而他更加迫切需要小罗出面。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是把以前肖冲退回的张山所持省城百货大楼的股份，原价归还给肖冲，让肖冲成为百货大楼的控股股东。二是把开发旧堡镇土地，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份占比，从我的股份中拿出百分之五，补给肖冲，使肖冲的持股比例占到百分之十五。你看这样合适不合适？”
刘木木话音未落，小罗说：“你这样处理，想的比较长远，不论怎么说，让肖冲安心在里面接受改造，不要胡思乱想，就是你我最大的幸运，原来我是想把旧堡镇这块烫手山芋扔给别人，现在看来就是扔给别人也没有你的办法妥善。”
罗总和张山一起来看守所看肖冲，这是刘木木的主意。就是让肖冲看到朋友没有丢弃他，没有忘记他。
在和肖冲的单独谈话中，罗总把刘木木的安排告诉了肖冲，他抹了一把眼泪，对罗总说：“你告诉木木，旧堡镇楼房垮塌的事，怨我自己太贪婪了，我自作自受。就是坐牢我也不会冤枉其他人。”
张山进来见了肖冲，把随手提的东西放下说：“兄弟，你的为人我都听说了，你投在飞跃公司的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保管好。还有一部分没有送到旧堡镇工地的水泥和钢筋，让儿子和姜丹拉上，退回抵押公司，这些公司一听说用了他们不合格产品死了人，二话没说，就把欠你们公司的钱全部都还了，他们怕惹上这趟浑水，让工商管理部门追究他们假冒伪劣产品的责任。”
肖冲看着张山，苦笑着说：“也怨不着他们公司，还是咱自己贪心不足。你说的事，前几天姜丹来说了，我的意见是钱给人家退回去，把抵押的水泥钢筋照拉回来，咱们要说话算话。”
“人家公司老板说了，肖冲老板的公司借款救了咱们，现在我们拿不合格的水泥钢筋害肖总进了拘留所，已经对不住了肖老板，怎么能把货送回去呢。所欠的钱和利息必须还给肖总。”张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楼房垮塌事故不到三个多月，刘木木和罗总就把旧堡镇房地产开发公司进行了重新调整，更换了新的建筑施工企业。按照和小罗总经理商量好的安排，向县政府教育部门捐赠了三百万元的资金。用于农村小学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向县政府主管部门提交了一份新的开发设计方案。把垮塌楼房占地开发建设成居民休闲活动广场。还把一些原设计开发的楼盘，修改成绿地和园林景观，供业主锻炼身体使用。修改后的设计方案得到了县政府主管部门的认可。
为了加快旧堡镇房地产项目的开发进度。朱大伞负责抢险救援指挥部向政府领导起草了正式处理意见。在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后，文件下发到了刘木木为法人的公司。以公司名义接受行政执法罚款一百五十万元。肖冲移交检察机关依起诉，法院以玩忽职守罪判处徒刑二年。刘木木所属公司和肖冲都没有上诉。于是旧堡镇房地产开发项目又一次开工恢复建设了。
这次工地现场具体负责人由刘木木亲自担当。张山的飞跃公司，仍然是钢筋水泥的供应商。不过张山明确表示说，吸取经验教训，绝不允许不合格的水泥钢筋入库，也绝不允许不合格的产品通过他们公司进入工地现场。
刘木木一心一意的扑在旧堡镇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上。朱大伞也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河滩排水渠工程的建设上。
一年后的五一假期，旧堡镇房地产项目顺利竣工；河滩排水渠工程也完成建设。肖冲由于在狱中表现出色也提前六个月出狱。这天接他出狱的人，有刘木木、小罗、姜丹和老姜。当肖冲出了监狱大门，看到这么多朋友在门口等着他，一下子惊呆了。两眼含着泪水，使劲的抱着刘木木和老姜抽泣。
肖冲对老姜说：“我从农村一个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孩子，被你招工到煤矿当工人，又被你培养出来在矿山出人头地。这些年在市场上折腾，多亏了木木、罗总宽容扶持，这些都是你姜矿长哥们弟兄对我的恩情。咱一辈子没有做过对不住朋友的事，知恩图报从爹妈肚子出来就没有忘过。”他抹了一把眼泪，拉着老姜一起朝姜丹的车走去。
刚要上车，就见一辆越野车风尘仆仆的驶了过来。“吱”的一声停在姜丹车旁边，车门打开，张山跳下来，急忙对肖冲和老姜说：“来迟了，刚刚开完会，就让儿子开车往来跑，差一点碰不上你们了。肖老板，在狱里蹲了一年多，受苦了。”
“多亏各位朋友关照，在里面也没有受啥罪，反而没有烦心的事，能静下心来，反思一下自己的大半生经历。今年我也五十好几了，比木木和罗总、姜丹大几岁，但比你小几岁。折腾来折腾去就剩你们这些哥们弟兄了。”肖冲说着话，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张山拍了拍肖冲的肩膀说：“那一个人没有坎坎坷坷，能跨过来就是好样的。我明年就要退休了，还要依靠你和木木、罗总关照呢。”说着，簇拥着肖冲上车，往省城木木新开的餐厅而来。
在木木餐厅，牛大伟和老马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木木和肖冲一帮人刚到，还没有入座。朱大伞、刘英和哥哥老刘也推门进来，寒暄座下。刘木木便在餐厅大堂经理耳边说：“今天把餐厅存下的茅台酒拿来几瓶，让肖冲经理和大伙们乐呵乐呵。”
饭饱酒足，刘木木对饭桌上很少说话的刘英说：“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
话音未落，老刘便搭话说：“人上了年纪，儿子媳妇嫌弃了呗。”
老刘说着话，刘英就低声抽泣着。刘木木见状，说道：“今天是肖冲出狱的日子，是高兴的事，不要哭。有什么事，咱们事后再说。旧堡镇的房子已经竣工了，原来给你答应的房子，你抽个时间带你哥哥或者牛主任一起去看看，选着合适的，你告诉我，给你优惠。”
在场的众人，都见刘英抽泣，也都劝说。尤其是老姜知道她和牛大伟的关系，也不客气的说：“老牛，都上了一把年龄了，刘英老汉走了，你就多关心，多开导刘英。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要难过。”
牛大伟听老姜一说，也放下茶杯劝说刘英道：“你过去在北山乡政府，也是一个干脆利索的人，怎么现在变得多愁善感了呢。不要哭，过去北山多年艰苦的岁月都熬过来了，现在日子好了，应该高兴才是。你看人家肖老板，遇到了那么大的事，硬是一个人顶了下来，这才是一个叫人佩服的人呢。”
张山是和刘英在北山乡政府一起搭班子的人，刘英是乡长，他是副乡长，刘英辞职后推荐他接的乡长。他见刘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端起茶杯对刘英说：“刘乡长，咱都这把年纪了，子女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你有退休工资，还有一笔祖上留下的拆迁补偿款，大不了一个人搬到木木开发的旧堡镇小区，避心闲自己住。我明年就退休了，也准备在木木开发的小区买套房子住呢。木木你可要和刘乡长一起优惠呀。”说完，他和刘英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牛大伟是接老姜的班，担任北山公社主任的，那时候还是公社称之为主任。老马和朱大伞的爸爸朱伞是接牛大伟的班，也称之为主任。不过老马是主任，朱伞是副主任，刘木木的哥哥刘木术也是不脱产的副主任，还兼任北山大队主任。这个历史牛大伟和老马最清楚。后来老马被牛大伟调动到供销社担任领导，朱伞便接任老马当了公社主任，小罗还干了一段时间副主任呢。所以，在这个饭桌上吃饭喝酒的人，都和北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他们的脑海中北山是抹不去的记忆。除去走了的朱伞、刘木术和李队长，他们都是北山建设发展的见证者和收益者。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只是默默无闻和相互提携走到了现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刘木木和罗总给肖冲举办的活动结束后。安排姜丹带着肖冲到外地，在北京、上海、广州等旅游了一个多月。回到省城，正式接替刘木木担任省城百货大楼的总经理，姜丹接替肖冲担任县城运输有限公司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