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任狗算账
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急症室的门偶尔打开,护士神色匆匆地拿着调用的血袋跑了进去。
任越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就像座雕塑一样,动也不动,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
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任越面前。
保镖觑着任越泛着血丝的双眼,小声说:“任总,孤儿院那边都已经安顿好了。”
任越沉声问道:“夏夏怎么样了
保镖如实报告:‘宋先生受伤的事情。
任越嘶哑地嗯了一声,“派多点人守着船孤儿院,别再发生今天这种事。"
保镖点头应下:“是。
话音刚落,急症室头顶的灯骤然熄灭,紧闭的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越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起身快步来到医生面前,“医生,怎么样"
医生擦了把头上的汗,摘下口罩说:
任越愣了一下,心底瞬间卷起了汹涌激烈的海浪,没等他开口,医生又说:“不过因为是早产儿,加上母体贫血虚弱,所以孩子生下来只有九百克,只能先送进保温箱观察一-段时间。”
任越暂时没心思顾上孩子,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医生叹了口气,带着庆幸的语气说:“生产期间大出血了一次,不过幸好情况稳定住了,已经没什么大碍。”
任越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了下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没过多久,宋海言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原本高高隆起的小腹变得平坦,丝毫看不出刚刚生过孩子,整个人单薄得就像张白纸,一碰就碎。
任越心口紧缩成一团,紧紧握住宋海言汗涔涔的手,跟着移动的推床去了普通病房。
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后就走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任越坐在病床前,拨开宋海言湿漉漉的额发,露出苍白憔悴的脸,他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胸前微弱的呼吸,任越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
任越握着宋海言的手浮现跟根根分8明的青筋,嗓音干涩嘶哑:“当初我不就不该放你走,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但他心里很清楚,无论他放不放宋海言离开,宋海言迟早都要出事。
至少宋海言离开任家后,在孤儿院过了一-段快乐轻松的时日。
任越低下头,在宋海言嘴唇上亲了一下,低沉的声线犹如在喃喃低语,蕴着浓烈危险的冷意,“你放心,我不会。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宋海言迟迟没有醒过来,任越给他掖好被角,起身离开了病房。
王助理正在走廊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任越出现,他急忙凑了过来,“任总,有消息了。”
任越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说。”
王助理被他这渗人的眼神吓得一激灵,硬着头皮把调查到的结果说了出来,‘"据我调查,那群人是给开发商做事的,专it]对付一些难搞的产权持有人,这次有个开发商看上了孤儿院那块地,因为谈不拢,所以就找了这群人帮忙。
王助理看着任越越来越冷的目光,咕咚咽了下口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双方发生了争执,所以才伤到了宋先生。”
任越眼神里裹着冰霜似的寒意,
“是。”王助理马上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说:
任越转过头,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深深看了眼病房里的宋海言,森寒道:“走吧,去见见他们。”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废弃的工厂前。
等任越下车后,王助理站在车前,指着不远处生锈的那扇铁门,“任总,人就在那里面。
任越嗯了一声,踩着一层不染的皮鞋,踏进了废弃工厂。
工厂里昏暗一片,灰尘在空中肆意飘扬,隐约从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任越穿过一个拐角,来到工厂的车间,看见一群长相凶神恶煞的人被捆得像粽子似的扔在角落。
早上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就像落汤鸡,大气不敢出,十几个体格高大威猛的保镖站成一排,在旁边看守着。
听到脚步声,那群被抓到这里来的人纷纷抬头,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男人。
任越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坐到面前的椅子上。刀疤男从头到脚打量了任越一遍,他在
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看眼前的人就知道身份不普通,升起一-肚子疑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上这种人。
他壮着胆子开口:“这位先生,我和你根本不认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越勾起唇角,“误会”
刀疤男仔细回忆,的确没见过这号人物,笃定地点头。
这时身后的王助理呸了一声,“误会个屁,就是你们害宋先生出事的,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在那里狡辩!“
刀疤男很快认出王助理就是早,上带人冲进孤儿院的人,心里咯噔一声,
王助理趾高气昂地看着他们,就像一只骄傲的公鸡,表情仿佛写着“我早就说过你们死定了”这句话。
任越双腿交叠,居高临下望着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和他们扯东扯西,
众人这才明白任越是来算账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出声。
任越微微一笑,“不说"
他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马,上拖出离他最近的一个黄毛,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
任越聘用的这群保镖全都是以前在格斗场退”下来的铁拳手,身上长满健硕饱满的肌肉,一拳下去,脸都能打凹了。
黄毛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被打得眼冒金星,重重摔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滚落到任越脚下。
任越淡淡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嫌弃,一脚踢开了,轻描淡写地问:“想起来了吗
黄毛被这阵势吓坏了,一张嘴,血沫就从嘴里流了出来,含糊不清地解释道:“当当时太混乱了,我们也没看见是谁推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的点头。
任越靠向椅背,周身流露出一股上位者压迫的气场,“如果能找出那个推倒宋海言的人,我就放过你们,如果找不出来,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这赤裸裸的威胁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任越不紧不慢地说:“我给你们五分钟,把那个人找出来交给我。”
王助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配合地按下秒表,屏幕面向众人,开始倒计时。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一伙人不敢再含糊了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到底是谁的狗爪子这么不知死活地推人,害他们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可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承认。
有个胆小的小弟实在受不了,忍不住说:“是谁推的就赶紧站出来,别连累兄弟们-起死啊。”
其他人附和:“就是,敢作敢当,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吧。”
转眼五分钟过去了。
“时间到了。”任越修长的手指在表盘上点了两下,懒懒抬起眼皮,在这伙人身上扫了一圈,“讨论出结果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无人应答。912439826
任越像是失去耐心了,冷笑道:“既然找不出来,那你们谁都别想踏出这个门口。”
这时有个小弟慌了,他看向身旁的刀疤男,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是大哥推的。”
有了一个人指认,其他人的态度也变得动摇,在活命的驱使下,纷纷改口指认刀疤男干的。
刀疤男青筋突突直跳,脸色难看得厉害,“老子平常带你们吃香喝辣,出了事你们就把我推出去送死”
黄牙顶着一边肿得老高的脸,心虚地说:“大哥,我们也要活命啊,谁男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总好过大家都送命在这里好吧。”
见事情兜不住,刀疤男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齿地说:“就是我推的,谁让他!多管闲事凑上来,他就是活该倒霉,早知道他这么不中用,老子就该多推两下,早点弄死他!"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越说越多,任越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无形间已经涌起了肃杀般的恨意。
任越微微侧过头,对身旁的王助理说,“把其他人带出去,交给警察处理。”
王助理应下,喊上几个保镖,把剩余的小弟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工厂里只剩下任越和刀疤男,还有几名不苟言笑的保镖。
在这暗流涌动的危险气氛中,任越站起身,来到刀疤男面前,高高在上看着他。
刀疤男咽了下口水,下一秒,他突然失声惨叫起来
,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变得扭曲。
任越锃亮的皮鞋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压,仿佛在碾一只惹人厌的蟑螂,不为所动地听着刀疤男的惨叫。
刀疤男终于知道怕了,抓着任越的裤脚求饶道:“任总,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任越幽深的眼眸像是即将卷起狂风暴雨,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舍得放他离开,就为了想,你居然敢害他和孩子出事,我恨不得杀了你。最后那几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隐忍,刀疤男吓得脸色惨败,跪在地上给任越磕头认错,就为了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912439826
然而任越说的下一句话,让刀疤男脸上血色褪尽,像死人一样惨白。
任越不带一丝感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