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没资格再谈这件事
宋海言眼眶一酸,感觉心脏某处被撕成了两半。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任越无不讥讽地说:“那天求我救夏夏的时候,脱衣服不是脱得很干脆"
宋海言强忍着心中尖锐的刺痛,抱着肚子跪在床上,麻木地张开嘴。一只手按住宋海言后脑勺,看着他绝望空洞的眼神,没有丝毫快感。
这场单方面的发泄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结束,宋海言气喘吁吁倒在床上,鼻息间都是任越的味道。
恍惚间,他听见任越在耳边说:“宋海言,我已经尽力在忍着了,你最好别再逼我。”隔天一早,任越带着宋海言来到了私人医院。护士先带着宋海言去做了血常规,还有测量血压体重,最后来到彩超室。接待他们的还是之前那位谭医生,他推‘了推眼镜,主动打招呼:
宋海言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他听从医生的话,躺到检查床上,有些难为情地撩高衣服,露出五个月大的孕肚,被撑起的肚皮白得晃眼。
医生把探头放在他肚子上,超声仪的屏幕,上很快出现孩子的画面。
看着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孩子,宋海言心里没有了当初的喜悦。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又会和夏夏-一样的命运,被任越用不公平的合同绑住,永远都不能离开,更或者任越结婚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孩子。站在床边的任越看见屏幕里的孩子,仿佛有种温暖的情绪从心脏流过,他问医生:“孩子怎么样"
医生仔细监测了下,笑道:“挺好的,孩子的胎动很正常。”
任越松了口气,再看宋海言,他已经把头转向了窗外,望着外面的世界发呆。
任越有些不悦,
宋海言摇了摇头,视线重新回到超声仪的屏幕上,低声说:“没什么。”束后,任越被医生喊住,说是检查报告出来了。
任越让王助理先带宋海言下去,他回到检查室,盯着医生手里的检查报告,问道,“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着报告里的各项指标,提醒道:“任总,宋先生出现了贫血的症状,平时在饮食里多给他吃富含叶酸的食物,别说上他太劳累,我这边开点药,您带回去,让他按时服下。”。
任越想起那段时间王助理说宋海言--天打两份工供医药费,沉默良久,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宋海言在楼下等任越的时候,看见马路对面的高档餐厅,光鲜亮丽的上班族们进进出出,脸上洋溢着自信从容的微笑。
"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任越低沉的声音。
宋海言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后,开口说:“之前你答应过,可以让我出去工作。”
任越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没想到宋海言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想起医生刚才交代的话,沉声道:“还有五个月就生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出去找工作。”低小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坚持,
任越声音有些冷,“你想挺着个大肚子被人当怪胎"
宋海言安静了下来。
任越说的那些好听的话果然是在骗他的。等他生孩子以后,任越又会用别的理由限制他找工作,无论如何,他都逃离不了那个豪华的金丝笼。幸好宋海言这次没再抱有太大希望,他没再提出去工作的事,仿佛破罐子破摔地接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安排。
任越看着宋海言失魂落魄的样子,难得缓和表情,把他揽入怀里,“我都是为了你好。”宋海言轻轻摇头,望向窗外倒退的景色,用没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只是为了面子还有孩子。”01613i1
回到家后,任越把医生开给宋海言的药拿出来,都是些补血的叶酸片和多维片。
王助理主动说:“任总,我来弄吧。”
任越没说话,手上动作不停,把宋海言吃的药拿出来后,他药收起来,起身去了楼上。宋海言正坐在床边,看着医生给他的彩超照片,掌心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身影,灰败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柔软。
任越把药递到宋海言面前,“来,吃了。”
宋海言看了一眼任越手里的药,没问是什么,东西,机械地张开嘴,听话的把药吃了下去。,
他握着水杯,盯着水面的波纹,忽然说:“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也要签抚养合同吗”
任越沉默了一会儿,想起那些日子宋海言逃离他的画面,定定地说:“当然。”海言声音有点哑,
任
越冷冷打断道:“当时你没有接受我的条件,现在就没资格和我再谈这件事。"宋海言握紧了彩超照,破碎不堪的心里浮起的那一丝希望被彻底打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海言除了去医院看夏夏,就是待在房间,他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窗外的风景,就像以前被任越囚禁时一样,仿佛那条锁链还锁在他的脚腕上。
任越每晚来房间前,宋海言都会主动把衣服脱好,关掉灯,把畸形的身体和孕肚藏在被子里,免得任越看见倒胃口。
任越一次都没有碰过他,只是让他用嘴。
任越能感觉到宋海言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有见到夏夏,才会说几句话,露出一点笑容,回家以后又变成断了绳的人偶,毫无生机但只要他没有想不开,任越宁愿宋海言永远这样待在他身边,总好过一辈子见不到宋海言和夏夏,还有五个月后即将出生的孩子。
这天早上,任越正在办公室开会,突然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
保镖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着急,“任总,宋先生他
任越眉心重重一跳,抬手打断了正在报告的下属的话,脸色难看得可怕,“怎么回事"
保镖紧张道:“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宋先生就不见了,家里到处找不到他,院子里也没有。”
任越背上冒出一股虚汗,把电话挂断了,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底下的人看见自家老板这副风雨欲来的表情,个个大气不敢出,有个胆大的小声喊道:“任总”
任越回过神,找来副总替他开会,他拿,上车钥匙,开车回家。
保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见到任越出现,他满头大汗跑了过去,似乎是担心任越发火,小心翼翼地说:“任总,我找过了,宋先生的确不在家。”
任越紧绷着脸,发出的声调冷得不像话,
他没再去看保镖惊惧的脸,转身就往外走,就在他来到门口时,迎面碰上了宋海言。
见任越一脸阴翳的模样,宋海言茫然地望着他。
任越刹那间悬着的心落地,声音冷得渗人,“你去哪里了"
宋海言看出任越的怒意,轻声解释道:们没关,我就出去了。”
任越呼吸微微粗重,宋海言不见那一-刻的心跳失率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面无表情,加重语气问:
宋海言提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翻热腾腾的粥,“夏夏做化疗,护工说她没什么胃口,我就去给她买了点她爱吃的。”话音刚落,宋海言手里就空了,任越从他手上抢走粥,沉着脸说:“以后这种事情让保镖去做。”言盯着被抢走的塑料袋,过了很久,他小声说:“
任越大老远赶回来,火燥在胸腔里盘旋不散,说话也透露着一丝刻薄,“你这副样子是想出去吓唬谁"
宋海言目光就像砸碎的花瓶,稀碎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怎么会不知道,其实任越是担心他逃跑。
但他不会那么傻,如果他真的跑了,夏夏也别想再好好治病。
任越的绝情他已经领教过了,不会拿夏夏的命去赌。
任越把手里的塑料袋交给保镖,冰凉地剜了他一眼,“把粥送去医院。”
保镖打了个寒颤,弯着腰接过,“是。”
看着保镖出了门,任越把视线挪回宋海言身上,正想说什么,宋海言和他擦肩而过,默默地回了楼上。
任越眯起眼睛,看着宋海言的背影,就像黑暗潮湿的地里长出来的花,死气沉沉。
当天晚上,整个城市万籁寂静。
任越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却扑空了,他眉心动了动,强忍着困意睁开眼睛,发现身旁是空的。
他坐起身,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猛地定格在阳台那一抹黑色身影上。
只见宋海言站在阳台前,晚风将他睡衣的衣摆吹得微微扬起,他整个人被月色笼罩,就像砸在地上出现裂缝的雕塑,脆弱而漂亮看起来随时会四分五裂。那一刻任越的呼吸都停了几秒,“宋海言,你在干什么!"
宋海言有些迟钝地回过头,像智力有问题的小孩反应很慢,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低声说:“我睡不着,出来看看风景。”z7e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