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求你不要毁掉它
宋海言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任越已经离开。
宋海言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后他越来越嗜睡,加上太久没运动,很容易就犯懒,常常沾床就睡。
不过就算他醒着,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宋海言失落地想。
他正想从枕头底下拿出夏夏的画,突然瞥见房门从外面打开,急忙又把画塞了回去。
紧接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宋海言看着这张陌生面孔,愣了一下,“你是”
男人主动自我介绍,“宋先生,你好,我是任总新聘用的助理,我姓王。”
宋海言怔了怔,好奇问道:“之前那位助理呢"wag55e
王助理回答说:“之前的助理有事回老家,所以辞职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在巨辉被炒鱿鱼的人,想要在本市再找一份好工作难上加难,除非离开当地,去别的地方谋生。前一位助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宋海言没想那么多,只是心里有些庆幸不用再见到那个脾气不好的助理。
王助理说:“任总让我来取他的手表,请问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宋海言抬手指向衣帽间,
王助理礼貌地说:“谢谢。
王助理大步进了衣帽间,假装翻找手表,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脚链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偷偷探出头去,看见宋海言进了浴室。=
王助理轻手轻脚走出衣帽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一个小型监控,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一个合适的地方。
他把小型监控放到书柜的花瓶后面,镜头的角度正好对着床。
王助理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色眼镜,眼中精光乍现,趁宋海言还没出门,开门走了。
从别墅离开后,王助理驱车回到公司。
他来到办公室,抬手敲门,得到允准后推i]而入,来到办公桌前,对正在处理工作的任越说:“任总,东西已经放好了。”
任越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王助理说:
任越满意地嗯了声,他放下文件,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简单操作之后,屏幕弹出监控画面,正是囚禁着宋海言的房间。z7em-
监控里,宋海言靠着床头,脸半埋在臂弯里,侧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他这副样:子就像在家苦巴巴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可怜又悲凉。
任越隔着屏幕盯着宋海言,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原来他不在家时,宋海言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他不是没想过给宋海言自由点的空间,只不过宋海言太不老实,一有喘息的空间,就策划逃跑的事,只有把他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宋海言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任越皱起眉头,正想和王助理说什么时,突然听到监控里传来动静。
他清楚地看见,宋海言整个人就像一-株枯萎的花骤然焕发生机。
赵束和门口的保镖打了声招呼,保镖就放他进去了。宋海言一见到赵束,像黑夜里亮起的一盏路灯,眼里多了几分高兴的期待,等房i]关上,他急切地小声问:“夏夏写纸条给我了吗"
赵束笑着点了点头,从餐盘底下抽出一张纸条,悄悄递给宋海言。
宋海言迫不及待打开。
夏夏在纸条上写:爸爸,今天我要去上学了,我会想你的。
宋海言笑容淡了几分,夹着一丝苦涩。
时间过得真快,他又要再等-一周才能和夏夏传纸条了。
宋海言打起精神,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给夏夏回信,认真的地折好后交给赵束,“
赵束笑着点头,把纸条收进口袋,把午餐放到桌上后,就出去了。
宋海言吃了两口午餐,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被压皱的画,心疼地抚平折痕,看了起来。
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把这幅画裱起来。
宋海言把这幅画摸了一遍又一遍,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监控清晰地记录起来,落入了任越眼底。,
他靠向椅背,嘴角勾起了森寒的冷意,“他们几
人果然有事瞒着我。”
王助理虽然刚来不久,但对巨辉这位任总一直有耳闻,再加上前任助理被辞退,连份好工作都找不到,就知道任越不是好惹的人物。
他心里忍不住想,家里那两个人要倒雷了。
中午时分,宋海言巴巴地望着门口,等着赵束出现。时间一点点过去,迟迟没有动静。
正当宋海言疑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房门从外面打开,走进来的人却是任越,
宋海言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他的反应落入任越眼底,挑了挑眉,
宋海言趁保镖关上房门时扫了眼门外,紧张地说:“
任越扯下领带,动作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
宋海言看着任越,总觉得他今天的态度和以往不太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危险。
他手心微微出汗,无意识往身后的枕头靠了靠。
任越注意到宋海言这个动作,没有拆穿,这时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人是赵束。
赵束看见任越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很快被他掩饰好,朝任越点了下头,“任总。"
任越凉飕飕盯着他,没有说话。
赵束来到床边,放下午餐,语气里多了分疏离和礼貌,“宋先生,这是中午的午餐。"
宋海言喉结动了动,不敢去看赵束,低声说:‘
赵束正要离开,任越突然开口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赵束顿了顿,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任总,您指的是”
任越微微一笑,“夏夏不是让你传纸条吗,怎么中午没让你帮忙带进来
这话落下,宋海言的脸一片惨白,彻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赵束脸色微变,强装平静地说:“任总,我听不懂您这句话的意思。"
任越给王助理使了个眼色。
王助理挥了挥手,门外顿时冲进来几个保镖,一人一边按住了赵束的肩膀。宋海言慌了,颤声道:“任越,你要干什么!"
任越回头扫了他一眼,沉声说:‘
那一眼蕴含了无数的情绪,有愤怒、不甘、怨气,强烈到冰窖的错觉。
赵束挣脱不开保镖的束缚,表情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声音微冷,“任总,你这是要干什么"
任越只是冷冷道:“搜身。”
王助理走上前,把挣扎的赵束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最后从他右侧的裤兜里找到一张纸条,交给任越。
任越打开来看,内容是夏夏写的一行字:爸爸,你好久没送我去学校了,我好想吃冰糖葫芦。
任越冷笑一声,把纸条撕碎,回头去看宋海言。
宋海言恐惧地往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床头,双手下意识按住身下的枕头。
任越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宋海言用力摇头,紧紧按着身下的枕头。
任越一把抓住宋海言的脚踝拖到身下,铁链撞在床边发出“咣当”巨响,枕头被掀开,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任越拿起枕头抖了抖,数不清的纸条如雨点飘落在床上,全是夏夏给宋海言写的纸条,被宋海言全都细心地保存了起来。
枕头底下还有夏夏画的一副画。
宋海言浑身一颤,急忙伸手去拿画,被任越先一步抢走。
画里一个大人牵着小孩的手,站在破破烂烂的屋子前笑得开心,下面写着爸爸和夏夏,没有任何任越的存在。,
原来他在宋海言和夏夏心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
任越周身的气息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他收紧五指,温馨的画在他手里变得皱皱巴巴。
宋海言有些慌了,急忙说:“任越,把画还给我吧,我只是想留个念想。”
任越低头看他,眼睛里不带半分情绪,冷得令人心慌。
宋海言看着被撕开一条裂缝的画,心里彻底慌了,他爬过去抓着任越裤脚,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不要,这是夏夏给我的不要毁掉它,我求求你了"
他绝望的哭声落在任越耳朵里,顿时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宋海言背着他和夏夏偷偷联系,还对着家里新来的营养师笑,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软顿时被卷起的怒火吞噬了个干净。
任越毫不留情把画撕成
碎片,像丢垃圾似的扔在地上。
宋海言看着面前飘落的碎片,整个人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床上,
任越一字一句冷冷道:“宋海言,以后你别再想见到夏夏。"
宋海言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光着脚下床,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碎片,抱在怀里,发出痛苦的呜咽,眼泪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
看着宋海言这副样子,浓烈的酸涩像巨浪般冲上任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不敢再看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1=
宋海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坐在地上,像个被抽走灵魂的人一样。
他唯一的念想就这样被任越亲手毁掉了。
甚至以后,他再也不能见到夏夏。
宋海言低下头,看着手里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画,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上面,晕开一滩水渍。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出事的话,应该就能离开这个囚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