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任狗的计划
任越这一刻说不上什么心情,惊讶、喜悦,愤怒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堵塞在他心口。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道:“六年前我陪他去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当时医生说他体内的器官没有发育成熟,不能受孕。”
任越必须问清楚,毕竟那时候的宋海言没有理由买通医生骗他。
医生想了想,“估计是医院不正规,所以报告出了问题,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宋先生体内的女性器官是这几年才逐渐发育成熟的。”
任越握紧了拳头,“也就是说,他六年前有可能无法受孕。”
医生点点头,“是。”
任越沉默良久,朝医生点了点头,他推开彩超室的门,走了进去。
宋海言听见开门声,顿时一激灵,无意识地弓起身子蜷缩起来。
任越把报告扔到宋海言身上。
宋海言身体僵硬,慢慢地抬起头,好像还抱着希望似的看向检查报告,在看见结果那一栏的文字后,他眼里的那抹光亮彻底消失了。
任越发现了。
发现他能怀孕的事实。
任越站在检查床边,高高在上看着宋海言,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宋海言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也是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事的。”
任越弯下腰,双手撑着床沿,低沉的声线带着压迫心脏的气场,“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宋海言不敢去看任越,语无伦次道:“是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的。”
任越用力捏住他下巴,声量陡然提高:“你对我还有句实话吗?”
宋海言痛苦地闭上眼,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任越突然说:“夏夏是不是我的女儿?”
宋海言猛地抬头,整个后背冒了阵虚汗,他拉着任越的衣角,惊慌地摇头:“真的不是,她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
任越没说话,盯着宋海言通红的眼睛,分不清这句话的真假。
医生说的话让他产生了动摇,如果宋海言体内的女性器官真的是这几年才发育成熟的话,那夏夏有可能是宋海言和别的女人生的。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任越冷冷一笑,眼神里透出几分凶狠,“好,你说她是别的女人给你生的,那个女人叫什么,老家在哪里?”
宋海言看着任越怀疑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
如果他说不出来的话,任越肯定会发现他在撒谎。
“说啊!”任越手上用了很大一股劲,几乎捏碎宋海言的下巴,磨牙道:“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夏夏她母亲叫什么吧?”
宋海言心弦一颤,在巨大的疼痛下颤抖着说出一个人名和地址。
听到那个地址,任越皱起眉头。
是宋海言从小待的孤儿院。
任越以前听宋海言说过,他在孤儿院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不过他当时没有深入了解,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
任越松开手,用指尖点了点宋海言胸口,阴冷地说:“我会让人去查,但要是被我查到你在撒谎,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他让护士解开了宋海言身上的束缚绳,不再去看他,大步走出了彩超室。
陈老板正在大厅等着,见到他们出现,马上迎了过来,“任总,检查结束了?”
他忽然注意到任越身后的宋海言,哎哟一声,“小宋,做个检查还哭鼻子啦?”
宋海言难为情地抹了把脸,摇了摇头。
陈老板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问:“任总,小宋没给您添麻烦吧?”
任越看了眼身后的宋海言,没有搭话,淡淡道:“今晚市文旅局的局长会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陈老板没想到这么大的惊喜砸在他头上,顿时受宠若惊,“谢谢任总牵线。”
任越突然转头对宋海言说:“你也来。”
宋海言刚想拒绝,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任越锐利的眼神把他的话堵在了嘴边。
任越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肯定会看出端倪的。
离开医院后,宋海言委婉地开口说:“老板,我女儿快放学了。”
陈老板看了眼手表,“哦,那正好让司机拐去学校接你女儿。”
宋海言为难地说:“今晚的应酬我可以不去吗?”
陈老板皱起眉头,“任总都点名让你去了,你不参加我怎么和人家交代?小宋,我告诉你啊,能和市文旅局的局长吃饭的机会可不多,你别给我搞砸了。”
宋海言性格本来就胆小,被陈老板这么一教训,更是没勇气再拒绝,加上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再推辞,只能妥协,但他脑海里不停回响着任越的威胁。
任越只要一查,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在骗他。
到那时候他和夏夏就没有退路了。
宋海言已经决定好了,等今晚参加完饭局,他就带夏夏离开这个城市,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夜幕降临,宋海言跟着陈老板来到饭店,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包间,任越和市文旅局的局长已经落座了,正在聊天。
陈老板赶紧赔不是,任越顺便引荐了他。
客套话说完了,大家落座,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
任越淡淡道:“陈老板迟到,该自罚三杯。”
陈老板哪敢不答应,赔笑道:“这是自然的。”
他豪爽地干了三杯,一滴都没剩下。
任越看向宋海言,挑眉道:“怎么,宋文员不喝?”
几道视线纷纷投向宋海言,他紧张得掌心出汗,硬着头皮拿起酒杯往嘴里倒。
今晚的酒好像格外地烈,宋海言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咳得脸都红了。
局长调侃道:“这孩子没怎么出来喝过酒吧?”
“哪里哪里,他喝酒可是一把好手,我都比不过。”说着陈老板转头瞪了宋海言一眼,眼神示意他快点喝。
宋海言只好硬着头皮灌下三杯酒,这才翻篇。
这种饭局大多是聊天喝酒,陈老板还要保持清醒谈生意,挡酒的事自然落到宋海言身上,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他逐渐感到头晕眼花,手脚没力气。
宋海言没发现的是,任越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
饭局进行到中场,宋海言已经撑不住了,胃里阵阵翻涌,意识也变得模糊,饭桌上的谈笑声在他听来好像隔着一层棉花,什么都听不清。
他吃力地放下酒杯,身体昏昏沉沉往前倒,终于支撑不住趴在酒桌上,失去意识。
看着这一幕,任越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地微笑,他转头对市文旅局的局长说:“我失陪一下。”
局长和任越是老熟人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任越拿上外套,绕过桌子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宋海言抱了起来,陈老板赶紧说:“任总,怎么能劳烦您亲自送呢,等会我送小宋回去就好了。”
任越皮笑肉不笑,“没事,我正好顺路。”
他抱着宋海言下楼,司机已经饭店门口等着了,任越把宋海言放进后座,跟着坐进车里,后视镜里倒映着他深邃的面孔,沉声道:“出发吧。”
车子行驶到一栋居民楼前停下,任越抱着宋海言上楼,此时出租屋的灯正亮着,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动静。
他抬手敲响房门,过了会儿屋里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是谁呀?”
任越声音里藏着危险的深沉,“是我,任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