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脾气倒是见长了
听到这句话,宋海言浑身僵硬。
任越靠在沙发上,慵懒道:“我记得你以前眼光还算不错,选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宋海言心脏痉挛了一下,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知道任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连这种事都要让他做。
见宋海言坐着不动,任越挑了挑眉,“选啊。”
宋海言仿佛从头到脚都是空的,他颤抖地抬起手,随手在人群中指了一个。
那个被点名的少年瞬间露出高兴的笑容,坐到任越身边,上道地给他倒酒。
任越一把揽过他的腰,“叫什么名字?”
“任总,我叫小齐。”少年没骨头似的靠在任越怀里。
任越看着依偎在怀里的小齐,余光瞥见宋海言默默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挑起小齐下巴,问道:“几岁了?”
小齐羞涩地说:“二十。”
任越意有所指道:“真年轻,皮肤也好,果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比不了的。”
宋海言听出任越是在说他,头几乎埋到胸前,盯着脚下的鞋子,嘴唇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这时一支麦克风递到眼前,陈老板说:“小宋啊,你来唱几首歌给大家助助兴。”
宋海言为难地说:“老板,我不会唱歌。”
陈老板硬是把麦克风塞到他手里,催促道:“唱首歌有多难,赶紧的,别扫兴。”
宋海言下意识看向任越,任越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搂着小齐咬耳朵说话。
宋海言垂下眼,握紧麦克风,点了首最简单的歌,磕磕绊绊地唱了起来。
包厢里回响着轻柔的音乐声,宋海言微弱的人声掺杂在里面,几乎听不见。
任越不动声色抬眼,看向正在唱歌的宋海言,缭乱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那小心翼翼握着话筒唱歌的样子和以前几乎没变化。
像是一块鲜美的肉,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身旁的陈老板跟负责人打趣道:“我公司的小宋不错吧?”
负责人恭维说:“陈老板的眼光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那是。”
每回他带宋海言出去,别提多有面子了,很多人都夸陈老板捡了个花瓶美人,虽然不中用,但摆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就是今晚这些陪酒的,长得都没宋海言好看。
陈老板眯起眼,脸上多了点红晕的醉意,看宋海言的眼神也变得不太对劲。
唱完一首歌,陈老板换了个陪酒的少年上去唱,宋海言才从这尴尬的境地里解脱。
他回到角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是夏夏打来的。
宋海言脸上多了点开心的笑容,他跟陈老板说了一声,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任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见他拿着手机离开了包厢,眼底幽光渗人。
小齐窝在任越怀里,手指隔着衬衫在结实的胸膛上划圈,“任总,对面就是酒店,不如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话音没落,任越突然站起来,猝不及防的小齐差点摔到地上,他委屈抬头,却见任越表情阴沉可怖,吓得他连可怜的样子都忘记装了。
陈老板瞥见任越往外走,急忙说:“哎,任总,怎么了这是?”
任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玩。”
陈老板看着任越离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
这包厢里头不是有洗手间吗?
随着那扇厚重的门关上,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里面,世界也恢复了安静。
不远处的楼梯间里隐约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任越朝着那个方向慢慢走近,宋海言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这边特别漂亮,下次等你放假了,我们一起来玩。”
“好,我会快点回去的。”
宋海言背对着门,站在楼梯口打电话,任越听着他亲昵的语气,眼底闪过一丝的狰狞。
宋海言正听夏夏说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手机突然被抢走,他回过头,看见任越满脸阴冷站在他身后。
宋海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慌张无措地看向手机屏幕,只要任越一转头,就能看见电话的备注。
更或者是,夏夏开口说话
宋海言不敢再想下去,着急地伸手去抢,“把手机还给我!”
任越的身高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不费力气就把手抬高到头顶,情急之下,宋海言咬住任越的手背。
任越眉头一皱,吃痛地松开了手,发狠般狠狠将手机砸向墙壁。
宋海言眼睁睁看着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脸色一片惨白。
任越看了眼手背上的牙印,磨牙笑道:“几年不见,脾气倒是见长了。”
宋海言嘴唇微微颤抖,“你你太过分了。”
任越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嘲弄道:“工作时间,你跑出来接情夫电话,在这里打情骂俏,你就这么饥渴?”
任越一步步逼近宋海言,鄙夷的目光落在他下身,“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可以找几个男人满足你。”
这句话像把无情的刀子划过宋海言心口,他呼吸止不住地发颤,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过了很久,宋海言忽然说:“任越,你讨厌我,是吗?”
任越没说话,目光灼灼盯着他。
宋海言抬起头,眼角泛着红,颤声道:“你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我负责这个项目?”
任越也不再掩饰,冷冷道:“因为我要报复你。”
宋海言呆呆看着任越的脸,在这一刻无比陌生。
任越倾身逼近,语气透着一股狠劲,“当年你敢一声不吭走掉,想过还会再见到我吗?”
没人知道,在他发现宋海言离开学校,没了消息的时候,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就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一样,心痛得想杀人。
任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明明是很亲密的动作,说出的话异常森寒,“只要你待在这个城市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任越推开他,转身走了,宋海言好像被定在原地,愣愣地站在那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生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宋海言回过神,木然地摇了摇头,他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捡起被摔碎的手机,屏幕碎的如蜘蛛网般,一片黑暗。
宋海言忽然悲从中来,他把头埋进膝盖,绝望的情绪冲至顶峰,迅速包裹了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小动物般痛苦的呜咽声。
任越回到包厢后,没再让小齐近身,他想起刚才在楼梯间听到的通话,妒火源源不断冲上胸口,烧得他几乎无法抑制情绪,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红酒,眼底跳着一簇意味不明的火苗。
任越转头对负责人说:“这酒喝着不痛快,去换点更烈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