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虎家三兄弟2
等到半夜阿擅熄灭了烛火躺到床上的时候,裴宁突然拉着他的手腕:“阿擅,我们真的要杀他们吗?可是他们不是坏人啊!”
阿擅吓了一跳,把她冰凉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你怎么还没睡?”
“这间房是城主准备的,我怕有什么阴谋。”
虽说是兄妹,但阿擅说裴宁晚上容易做噩梦,城主就让他们住在了一间房里。
黑暗中,对面很久没传来声音,裴宁习惯地拉住了他的手,不同于她的冰凉,阿擅的手倒是暖和得很。
“不会的,城主那么正直的人,我们一定要帮助他实现愿望!”阿擅大声地对着窗外说话。
他话音刚落,裴宁这才注意到外面的气息数少了几个。
阿擅把缚魂镯摘了下来放在床头,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把被子一掀,两个人顶着被子,悄悄地交谈:“裴四,他是精怪不知道你看出来了没?”
黑暗中裴宁点了点头,身上的桂花香气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芳香。
“我给你讲个故事,老虎生三子,两子为虎,三子为彪,彪天生弱小,虎弃而不养,但成年的彪却远远强大于两个同胞兄弟,且报复心极强。”
“你的意思是,他是彪?小芳和大芳是他的同胞兄弟?”
阿擅点了点头——
刚才城主让他们杀的,就是大芳和小芳。
“有两只老虎,近来总是伤我城民,劳烦两位帮我解决一下,一只呢,已经化作人形,只是口不能言,另一只灵力不强,耳朵和尾巴还没能收起来,特征很明显,任务也很简单,希望二位不辱使命,凯旋归来。”
“我还以为那天大芳沉默不语是他和咱们不熟,没想到他是被彪打得哑巴了。”
裴宁揪了揪阿擅的袖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有杀人他为什么不亲自去?”
“我怎么知道?”
裴宁急了:“你不是很聪明吗?这都想不出来?”
听了这话,阿擅有些飘飘然:“我跟你说,得亏我聪明,喝了那壶毒酒,让他觉得我不聪明,不然大芳和小芳还没死,我们俩就先死在了今天的晚宴上了。”
“为什么啊?”
阿擅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讥讽道:“不是我说啊裴四,你们裴家这么多年都怎么教小孩,一个比一个傻,啊疼,别掐我。”
裴宁低骂一句:“活该。”
“裴四,你不觉得他的目的不止大芳和小芳吗?他更想解决掉咱俩,不对,就我,你不足为虑,诶听我说完再掐。我是说啊,今天但凡我不按照他规定的喝下这杯酒,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杀我,因为我不服从,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死人。”
“这,这也太可怕了。”
“可怕?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你以为咱俩完成任务可以全身而退吗?告诉你,咱俩就是用完的弓,抓住兔子的狗,铁定要死。”
“你才是狗……不过现在进退维谷,我们怎么才能逃出去?”
裴宁扯扯阿擅的袖子,这次劲使大了,阿擅感觉自己的肩头露在了外面,幸亏被子里黑漆漆的,裴宁看不见,他又默默把衣服拉了回去。
“这样,咱俩去杀大芳和小芳的时候一定有人跟着,我找个时机制造混乱,你逃跑去找落平。”
裴宁不愿意:“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
阿擅感动地拍了拍裴宁的肩膀:“好妹妹,有你这句话哥哥死也值了。”
他躺下来翻了个身:“就这么定了,赶快睡吧。”
“哦对了,”阿擅最后提醒她一句,“你先往东南方向去找,他应该就在那里。”
“这又是为什么?”
“没文化呀,”阿擅痛心疾首,“孔雀东南飞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朱雀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应该差不多。”
“…到底谁没文化?”裴宁很无语。
但还是摸出药瓶递给阿擅一颗药,强迫他吃下。
“喂,这里怎么有条蛇啊?”阿擅状似无意地用剑挑开,实则用尽全力地抛向了跟踪他们的人,那蛇背纹斑驳,看起来颇为吓人,这群城里的舞女吓破了胆,无暇顾及他们,裴宁趁此机会逃脱。
舞女反应过来大怒,纷纷拔出剑说要杀了阿擅,只有一个领头的舞女说:“算了,城主说要盯着他完成任务,不要节外生枝。”
只不过经过这次骚乱,跟踪从暗面变到了明面上,几十个舞女拿着剑跟着他,就算阿擅有着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
经过上次和谢尽见面,阿擅的身体已经不再无坚不摧,他像脆弱的人一样,也能被人击穿心脏,因此他看着身后一堆女人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一边咬指甲想怎么摆脱她们,一边还想着裴宁那边怎么样了。
话说裴宁逃离以后,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了阿擅的话,往东南方向走去,果然在一个分岔路口茂密的大树上发现了落平,那时他只有一个人,咬着手指坐在高高的树枝上。
“落平!快下来,跟我去救阿擅!”
然而落平的反应慢了一拍,望着远方点了点脑袋才迷迷糊糊地向下喊话:“落平下不来,落平不下来,落平把末末弄丢了。”
裴宁急死了,一脚跺在树干上,大树颤动,落平掉在半空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
连声音都慢了半拍。
等落平掉在地上,裴宁才想起来:咦,为什么不用召唤符呢?
“落平落平!”管不了那么多了,裴宁拍了拍他的脸,但他的眼神还是呆滞,裴宁咬了咬牙,算了不管了,拉着他一路狂奔到刚才和阿擅分离的地方。
人已经不见了,裴宁依循着草木被踩踏的痕迹找去,落平傻傻地跟在她身后,终于在不远处听到了阿擅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说啊这地形不行,有山有水,泥土松软,小爷我鞋都脏了,你们管不管换双新的啊?”
“别废话,老实点儿。”好像是那群舞女的声音,说完以后兵刃咣当咣当地响。
“你别戳我呀,戳人好疼的,你好不温柔的嘞,我家裴四就不会弄疼我,裴四啊裴四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
听到他提到自己,裴宁猜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在附近所以给自己发送信号,转过身对懵懂的落平说:“振作一点儿,一会儿我指挥你,我们一起把阿擅救出来!听到了吗?”
落平的眼睛没有焦点,裴宁焦急地晃了晃他,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索索。”
草丛摇晃的声音让舞女注意到这边,“谁在那儿?”
领头的舞女使了个眼色,分了一拨人过去查看,结果只是一只兔子,白白净净的,还是只红眼睛,舞女们毕竟是凡人,开心地抱在了怀里。
领头的无奈又嫌恶地撇了撇嘴,突然看见一道白光,惊恐地提醒:“小心!”
可惜已经晚了,落平点中了她们的穴位,一次放倒一片,还没等他点完最后一个,裴宁就拿着鞭子站在了领头的后面,阿擅也看准时机抽出了削骨剑。
“你好啊!”裴宁一鞭子抽在了领头的胳膊上,她脸色大变,抽出剑准备反击,可为时已晚,落平出现在她身后,手掌成砍刀状劈在了领头的脖子上,她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裴宁看向落平,他却傻呆呆地又咬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