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温柔俘虏（6）
夜空下, 窗台上，男人撕了嘴上的蛛丝，他走了过去, 声音因唇上的红肿而哑了些。
他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
垂着的蜘蛛侠没有说话。
“路见不平的好邻居, ”哈利自顾自的掰着指头，像是在计算。“嗯，破坏了纽约许多建筑、被市长怀恨在心的正义坏蛋, 还是彼得·帕克的朋友？”
回答他的只有黑夜里安静流淌的风声。
半响，蜘蛛侠压抑着嗓子：“可你又凭什么这么对她呢？”
隔着近乎是透明的落地窗，她苗条的影子被宴会里的灯照出一层光，金发垂下，还能瞧见黑裙勾勒出的窈窕动人。
他的宝贝女孩就穿走在人群间, 为了找一杯水而走着, 因为她被父亲养的心地善良且不拘小节。
谁都不可以戏弄她。
而哈利倨傲的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彼得·帕克？”
门缝还能时不时飘来几句她询问服务员的温细嗓音。
他冷冷提醒：“那也是她前男友了。”
这句话让年轻的蜘蛛侠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立即矫健地跳到了阳台上，一下子降落在这位咄咄逼人的华尔街新星面前，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即刻倍感危机的推后了一步。
“奥斯本，”蜘蛛侠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罩，冷风之中，第一次对他昔日的好友板脸。“我在新闻上看过你的报道，知道你风流, 喜欢逗女孩们, 但你对那些腰细腿长的超模怎么样都行, 唯独她不可以。”
他嗓子干涩：“因为她是帕克的女孩。”
哈利侧站, 佯装掏出烟盒，眸色慎微地打量着他，像是在判断出对面是以什么态度说出这种话。
久久没有回应, 使得白色的蛛眼眯起：“……听见没有？”
他点燃了烟卷，用唇液黏住烟身，烟味瞬间顺着气管灌下去，又漫不经心的从鼻底发了出来：“哦。”
“如果你在控制不住下半/身，不仅继续这样对她，”蜘蛛侠沉下声音说，“甚至是想泡她，我会——”
他猛然抬起自己硕大的拳头，搞了个突袭，对着正在抽烟的哈利砸去，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皮鞋差点在光滑的地板上站不稳，而狼狈的站稳后，那只不透进也能望见青筋和愤怒的拳头却刚好停在了哈利挺翘的鼻尖上。
面罩下的人恢复了理智，撂下狠话：“——我会揍你的。”
哈利狼狈的扶着椅子，额头有一缕深金色头发灰白的挡住了眼睛，他甩了甩头，掩盖住眸低的不悦，又抬起眼。
深夜给他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蛛眼又缩小，像是在努力辨认他的表情。
下一秒，唯一能帮助他识别的烟的星火移开了唇，哈利把烟拿到了指尖，将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碰了碰蜘蛛侠的拳头。
“行吧。”他承诺。“没想到彼得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你除了女孩方面，也很不错。”
蜘蛛侠说完这句话，一下子站起了身，脚踩着阳台的边缘，然后仰着掉了下去。
哈利愕然的挑起眉梢。
他稍微向前一步，想看清蜘蛛侠是不是掉底下了，头垂下，却只见一个红蓝色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他顿时笑了，周围的气氛也开始放松。
紧接着，蜘蛛侠高大瘦削的身影就灵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位英雄肯定年轻较轻。
也不反复确定一下。
“体能不错，”他评价，“可惜双眼不识杜洛瓦利。”
杜洛瓦利是《漂亮朋友》的男主，有名的骗子。
推开阳台门的格温一脸茫然。
所幸，格温并不是一个感官敏锐的人，不然她早已寻找到了一些怪异的蛛丝马迹，也不会包容一个心怀不轨的公子哥谎话连篇了。
亦或者是她受警察父亲的影响太深，总觉得凡事要找证据，于是找不到她就会觉得自己污蔑他人——
“怎么了？”她端着水杯问。
“没什么，”哈利扭过身子，把快熄灭的烟头在他踩过的阳台上捻了捻，“我们回去吧。”
“你不需要水了？”
“或许你不介意我喝一口？”
那辆加长版林肯就在楼下，和来时一样，它黑色的表皮在车库里静静的流淌着，车内则放置了很多加冰的美酒，一踏进来，连昂贵的坐垫都钻入了酒味。
他开了瓶酒，忽然问了一个难题：“你认识蜘蛛侠吗？”
格温谨慎的确认：“什么？”
“我是说私底下有联系方式，或者是说过一两句话之类的。”他补充。
格温顿时警铃大作，她抬眼，不熟练的装作若无其事：“我、我当然没有，我又不是认识——不，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蜘蛛侠，但也只是在报纸上看到，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私底下和我有什么联系。”
“也是。”他垂下眼。
她佯装迷惑地盯着他，心里则快速盘算着为什么他会提问这个问题，然后她就看见了哈利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所以……”
没等他说完，格温身上的手机就开始响了，她低下头，爸爸的名字就挂在手机屏幕上。
她方才疑惑的心情立即化解了一下，变成了浓重的郁闷，背依靠着柔软的坐垫，闭目，揉着额头且不想再看手机一眼。
哈利的注意力也转移了：“怎么不接电话？”
她烦躁无力的躺在坐垫上。
“我现在有点累，”格温疲惫道，“不想暂时和爸爸说什么了。”
哈利劝道：“还是接吧。”
格温想想也是，但这个决定更让她烦躁，她揉了揉自己糟糕透顶的金发，点开了循环已久的电话响铃，父亲威严的声音传来：“格温，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我，”她眼睛不情愿的四处乱瞟，“我走在路上，有点吵，刚才没听到。”
他嗯了一声，“那你今天干了什么？”
“就还在工作啊，”格温劳累道，她的嘴唇都累的不想张开了。“就刚刚才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真的不想说了。
哈利忽然倾下身，对着听筒，恶狠狠的道：“把钱都交出来。”
格温又惊又怕地看着他。
“怎么了？”乔治立即着急的说。
他却不慌不忙，将格温毫无防备的手心抽了过来，轻柔的用指甲盖划下：lie
“我，”她的脑子不太清醒的转着，宝石蓝的眼睛惧怕又喜悦地望着哈利。“旁边的银行好像被抢劫了，好多人跑出来了，天哪，我好害怕。”
哈利又顿时移开了身子，将腿架在了沙发上，手机不停播放着枪/声。
“我的上帝啊！”格温也机灵起来了，她一开始的慌张也有解释了。“我不敢待着这里了，我现在就跑，跑走！”
乔治也不聊其他的了，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快走！实在不行躲在草堆里！”
她顺理成章的顶着虚假的枪声，在车内猛踩了几声，接着紧张的关掉了父亲的电话，一颗提着的心终于降了下来，无比快活，猛烈的心跳都能感觉到全身的汗渍渍。
但是对面的哈利还趁机在演戏里。
他在一片枪/声中捏造着尖锐的女音：“哦、哦，上帝啊——该死的，怎么到处都是抢劫，这可是好社区啊，纽约市警察局都是干什么吃的——”
格温可看不惯他骂警察，她趁他不注意走到了对面的车座上，窃笑着挠起他痒痒。
哈利瞬间伪装不下去，尖锐的嗓子一刹那换成了爽朗的笑声，很快，这位橄榄球前队员就捏住了她捣乱的手，还抽了另一只手去挠她的痒痒肉，格温被挠了就痒的四处乱窜，她嬉笑的挣脱着，但一个动作，令她原本笑着的脸一瞬间就茫然的垂下——
因为她衣服因挣扎掀起了些，细嫩的皮肤就触碰到了空气，也不知道露了多少出来。
格温立即别扭的回过头去了。
但还没等她处理，一双冷冰冰又细腻的手先帮她扯了回去，似乎是腰侧的三分之二处，薄薄的衣料配上了指甲的冷意，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尴尬的没扭头了，直接从他松动了一点的手心里抽出，避嫌的坐远了一些。
“谢谢，”格温言简意赅的说，“帮我对完结这一通电话。”
他也安静了片刻，才道：“没事，我挺擅长帮朋友们解决这些令人烦恼的电话的。”
周围的空气立即从刚才的喧闹到了寂静。
“不过，”哈利微微皱眉，决定从一个不太简单的话题入手。“你为什么不想接你爸爸的电话啊？”
他稍撇着格温，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虽然这个话题一看就侵入了隐私，但是往往是侵入了隐私的话题，才能证明这个人心中对你的分量。
格温轻叹：“可能是我不孝顺吧。”
所以她才不想听爸爸唠叨的，特别是说到关于他的腿。
格温会窒息的。
但她这么一想，又觉得愧疚了，轻松的四肢顿时沉重起来，金睫毛烦恼的坠下，还配上了两条细细蹙起的眉毛——
格温·斯黛西似乎无师自通的会露出对男人最吸引人的模样。
哈利喉结滚动，他很快移开了眼：“那也不一定，你还处于青春期，有点叛逆也很正常。”
她苦恼的没说话。
“你爸爸对你的控制欲太强了，”他翘着腿，脑子即刻回忆她的身家背景。“你不喜欢，你想逃离，哦，难怪你的性格是这样的……”
哈利转过脸，“但是你长大了，现在这么快乐都行。”
“可是，现在我是快乐，我回去怎么办啊……”
“这还不简单，”他无所谓的玩起边上的扑克，熟稔的说。“回去就说你逃跑太累了，明天要上班早点睡，第二天天还打电话，就污蔑我，说我让你加班到凌晨一点，你太累了……”
格温忍俊不禁：“你真是个大坏蛋。”
“是，”他忽然被逗笑了，冰冷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我是坏男孩。”
半遮半掩的车窗慢慢的滑动向了上城。
格温已经撇见自己家的那栋房子了，她连忙避开了旁边的人，匆匆地甩下一句：“我先走了。”
“以后有关于这一类的事情，”他懒洋洋的躺回座位上，鞋子架在扶手上。“可以找我。”
她轻松地点点头。
格温又转过脸，开心的甩了甩包，身后昏暗的路灯下能看见她摇晃着舞姿的身影，因为温度太高而发烫的耳尖正因为冷风的袭击而奇速降温。
突然，她预感到什么似的转过了脸。
蜘蛛侠正急急忙忙的从电线杆上下来，想钻进黑暗里，但却被听觉灵敏的格温抓了个正着。
这道目光也像是有灵魂一样，大声喊叫着，触碰到了彼得的灵魂。
他僵硬的转了过来：“……对不起，只是路过，我是说、刚刚碰到抢东西的了，就在附近，刚好你也在附近，就来看看。”
格温也僵着点点头。
空气特别的安静，就像是有人放了一首没有声音的音乐，而他们都深陷其中。
蜘蛛侠面罩背后的彼得没有了对待仇敌的强硬，亦或者对待弱者的怜爱安慰，他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似乎微笑也很费力气。
“我、我知道，”但他强笑，“我没资格管你。”
格温的胃痉挛一下，她低下头，努力忍住它翻来覆去的酸水，最后她撇过脸，不敢再往下听了，因为父亲更重要，而她的情绪不是。
蜘蛛侠失落的望见了。
少年舔舐着干燥的唇，垂头小声：“……可我怕你遇到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哎，遥想疫情期间，虽然大家都在抗疫（医护人员了不起），但我那时候能日更小说，现在抽不得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