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性使然，难以防范
蔡儒冷笑着仰头看着对面，那犹如市井泼妇的女人。
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有什么必要和人虚与委蛇？个个都将平日虚伪的伪装彻底撕下，口不择言。
“你！你！”
艾宏云被气得胸口在那一起一伏，浓妆艳抹的脸上神色狰狞。
“我怎么我了我，啊？”
“够了！”
汪宏邈将桌上的文件拿起又狠狠扔在桌上，沉声打断他们这犹如火上浇油般的争吵。
“平日里你们私底下再怎么争再怎么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回事。但如今这麻烦不处理清楚，不管是在座的各位，还是你们底下的人，一个都别想摘干净。”
“遇到事情就只会在自己人面前发横，真要你们拿出点本事出来倒是都怂了。”
会议厅的人被汪宏邈的怒气和话吓得，一时间，全都鸦雀无声。
汪宏邈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靠的可不是什么偷奸耍滑讨好卖乖。
他虽说出身也算不俗，但也是凭着实打实的能力，和狠辣手段上的位。就算是一向目中无人的艾氏，也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这两年，实在是a局给的日子太舒服了。
也因着a局哄着骗着，让他们都以为外面的局势有多平静。渐渐大家全都懒散放松下来，就连汪宏邈做事也不如当年独断狠绝，眼睛也不如以往通透。
汪宏邈清清嗓子，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沉声道。
“如今我们一没钱二没势，和京城那些世家硬碰硬自然是没用的。”
政府这些年积怨颇深，底下人早就有些人不服气，想取而代之了。
尤其是军方，本就和中枢院不是一条心。a局又从中挑拨，且a局手上还有许多领先国际的枪械研究，现在军方心里认可的早已经是a局了。
“当下我们如果要保下自己的命，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找其他国家合作。只是大家也知道，那群人的胃口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我们怕是要吃上不少亏。”
“汪总统，我们为什么不去找a局修复一下关系？毕竟他们帮了我们这么多年，也是有些交情在的，我们低个头赔个罪，人家说不准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伸手帮一把呢。”
出声询问的女人是中枢院负责和a局沟通外交的秘书，赵嘉宜。
她想着自己每回和a局打交道，对方都不曾为难于她，一直都客客气气的。也许人家就是看着自己这边越来越过分了，摆个谱吓唬吓唬人的。
“赵秘还真是天真啊，a局现如今在各大势力中如日中天，人家哪还会回来受咱们的气。”蔡儒冷嘲道，“我看啊，还不如”
“蔡先生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对于如今的情况，薛某一直有三个问题想不通。“
打断蔡儒说话的人是如今已年过六十高龄的中枢院最高行政长官，薛高懿，
此人是汪宏邈的心腹，汪宏邈的上位可多靠薛高懿在背后暗中谋划多年，就连汪宏邈在他面前都得尊称一声“薛老”。
“凭着a局当年的势头，哪方给出的好处应该都不少吧，为什么会主动选择我们？这本就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当时a局给出的答案，是因为a局的创始者是夏国人，为着回报母国，如今细细想来怕是远不止这么简单。”
“再到如今，这次我们索要的资金，比起往日也不算狮子大开口，为什么a局会突然给出这么大的反应？这是第二个问题。”
“再看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外面各方其实一直都不知晓a局对我们的庇护，所以一定不是因为忌惮a局从而一直未曾出手。那么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没了a局，我们才知晓我们真正面临了多少威胁？”
汪宏邈听了薛高懿的话也开始回味起当年的事情，还真是疑点颇多。
“只有一个答案，便是a局在六年前选择我们开始，这个局便已经布下了。这些年的维护和帮助，不过是让我们一叶障目自愿上钩，而放出的饵。”
“这些年他们一步步消除我们本就不多的戒心，让我们自以为高枕无忧，只贪图享受。也不会想法子扩充自己的力量，也再不会疑心我们在外是否存在威胁，只顾着在内跟自己人内斗争权夺利。”
薛高懿靠在座椅靠背上，放声冷笑着。
“这背后布局之人还真是好算计，好谋划啊。”
在座众人听完薛高懿的话，后脑都不自然地爬过一丝凉意。
确实，这世间每样事物的发生其实都有前兆，但相当一大部分人都不当回事，自欺欺人般将之忽视。
只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想要相信的东西。
因为不忍心，也下意识不想接受真正的真相。
心存侥幸间，直至退无可退。
被迫接受致命的结果。
随后，悔之晚矣。
荆窈利用人性的傲慢、贪婪设局，以巨大利益为饵，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算无遗漏。用了整整六年时间，这才终将他们逼于此境地。
这是本性使然，终难以防范。
“若是为权位，我们手上的权力多数已经被a局架空，军方更是以a局马首是瞻。为何都这些时日了，a局还没有动静。”汪宏邈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和顾虑。
薛高懿思虑片刻，斟酌着开口分析道。
“怕是担心京城世家的人前来阻拦。a局多年都藏在幕后，行迹神秘，贸然夺位各方势力必定不会服气。”
“尤其是京城顾家，顾煊想夺权的心早不是一日两日了，怕是a局暂时还没想好以何应对。”
汪宏邈神色凝重思索片刻，随后开口吩咐。
“我们这边要做两手准备。第一得想法子让顾家那边知道消息，现如今跟他争权的是a局，把火烧在a局身上，消耗他们两拨的势力，为我们争取时间。若是双方两败俱伤，自是最好，但如若不然，我们必得抓紧联系外方势力作为退路，而且需得是不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