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爷爷受伤，李信炖汤

    很快，吃完饭的两人拍拍屁股，简单收拾了一下，照例前往医馆坐诊，在李信眼中，这也是两人唯一的经济来源。

    医馆在村子的中央，旁边是村长家的小杂货店，小店东边是村子里唯一的铁匠铺，也是村子里的存放备用武器的地方。

    李信家在住在村子东边，村子不大，但是两人前往医馆也是要经过不少人家，李信嘴巴甜，都是笑着朝喜欢蹲在家门口吃早饭的叔叔婶婶们打招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村子中央，“村长爷爷、二虎叔叔早！”照例给小店和铁匠铺的两人招呼一声。

    “小信早呀，今天又来帮忙呀！”刘二虎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对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打招呼，他是刘大龙的弟弟，身材魁梧，所以闲暇之余就打起了铁。而且，他说的帮忙也并非客气，当初看着孩子帮忙抓药，那熟练的速度让他目瞪口呆。

    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小杂货店门口的躺椅上，正是村长，他这里店铺和住的地方是一起的，典型的前店后院，一杆老烟枪也不晓得用了多少年，乌黑光亮的，眯眼晒着太阳，吞云吐雾，听到孩子的声音也是微微张开双眸，朝着孩子笑笑，调侃了下武川，“老家伙，就知道天天使唤童工。”

    武川撇撇嘴，瓮声瓮气地回道：“穷养小子富养女，我这是给他充分的历练，不然将来怎么娶你孙女当媳妇。”

    苏璇脸色瞬间一黑，这壶不开他非提这壶，一想到这个就每天愁的不行，虽然孩子还小，但好像怎么被拿捏的死死地。

    李信只是笑着，也不搭话，两位老人虽然说经常会拌嘴，但关系并不差，听说村长是爷爷的老朋友，而且这些年村长没少帮自己家。偶尔武川出远门不方便带着自己，基本上都是送来店里，托村长帮忙照顾。虽然这一年来李信已经能够照顾好自己了，洗衣做饭都会，但明面上还是有村长的照拂。

    而且村长爷爷总是在小店门口免费开课教人读书认字，这让李信是很感激的，因为这个，爷爷医书上的字，李信可是基本上都认全了，村长可是他的文字启蒙老师。

    再加上，爷爷所说的富养女，就是指村长的孙女儿了，两人家庭背景相像，李信几乎把她当成比亲妹妹还要亲的人，但女孩似乎比较叛逆，总是不自觉呛她爷爷，反而在李信这就很乖巧。想到她，李信偷偷笑着，估计苒儿还是没起床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开了锁，推开医馆大门。医馆的摆设其实很简单朴素，抓药用的柜台，一排靠墙而立的药橱，在中间还有武川特别酿制的药酒，这可是村民经常前来光顾的诀窍。

    进门后，李信熟门熟路，从小阁楼上拿下那些晾干的药草，补充每个药橱缺失的份量，白芍切片，茯苓切丁，白芨磨粉，孩子一回生二回熟，如今手上的动作绝对不比任何一个成年人慢。

    武川则是开始鼓捣他那一坛坛药酒，不过，有一坛药酒是李信从没见爷爷卖过的，而且总是外出回来后，会神神秘秘地往里加一些东西，却从没有跟李信解释过。

    转眼间，一上午过去，两人都是自顾自忙活着，武川中途出门了一次，是有人上门请他，其他时候都是来打酒的村民，毕竟，觉醒了属性后，大家其实身体的毛病很少，哪怕是修行资质不好，终生无望突破武士境界，但只要肯好好修行冥想，对身体还是会有不小的好处。

    而且，爷爷也常说，来看病的人越少越好，医者仁心，但愿世间人无恙，何愁架上药沾尘。

    中午吃过午饭后，老人对着李信嘱咐道：“信儿，爷爷要出门了，这两天有事就找村长，也要听话，明白吗？”

    “爷爷，你放心，我会乖乖的，你注意安全，要早点回家哦！”李信早已习惯爷爷出远门的场景，吃喝他都能自己解决，也不愁没事干，可以去听村长讲课，也可以去找妹妹玩。

    老人点点头，一步步走向村口，渐渐消失在李信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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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半夜。

    睡梦中，李信突然被开门声惊醒，爬起来点燃油灯，看到门口的武川，他一声惊呼，“爷爷，你怎么了？”

    此时武川脸色有些苍白，借助灯火，李信明显看到他的一条胳膊还在嘀嗒流血，吓得李信赶紧上前搀扶住他，然后翻箱倒柜找来止血药帮忙包扎，好不容易才将那长达两指的伤口包扎好，孩子脸上都是冷汗，看着武川他也感觉到疼。

    “信儿，没事了，快回去休息吧，爷爷也要歇会儿了。”

    可面色苍白的李信哪里肯离开，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守着，豆大的泪珠滴落，但脸庞上满是执拗。

    可孩子终究熬不过深夜，不知何时，他终于睡去。睡梦中，似乎有一金一黑两团光影在打架，挥出的拳头，似乎与当初李信在演武场上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清晨，脸庞泪痕仍在，李信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没有惊动平躺着的武川。

    今天他破天荒地没有去演武场，而是回到自己房间，钻进了床底下，取出一个黝黑的陶罐，轻轻掀开盖子，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二十多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原来，这是孩子的存钱罐，而这二十几枚金币，是他攒了很久很久的积蓄。

    取出两枚，再将陶罐小心翼翼推回去，离开房间，悄悄地打开家门，一路逛奔，风风火火地朝村子不远处的小集市上跑去，这是几个村子聚在一起的贩卖、交换之所，每天清晨到傍晚，都有人在此摆摊。

    李信速度很快，再加上时间还早，他如愿以偿地买到了一块魔兽肝脏，医书上说，失血过多，这是最好的补品了。回程可以慢一些，毕竟跑的太快孩子也有些累，听到训练声，他还是忍不住朝演武场看一眼，才慢慢挪步回家，快了快了，很快自己就能觉醒，也能早一些帮上爷爷。

    回到家，站在木墩子上，将买回来的肝脏仔细处理干净，切成小块丢进锅里，再倒入清水和洗干净的大米，开始生火熬粥汤，守在灶口，火苗莹莹，映衬在他的脸蛋上，红扑扑的。

    自打记事起，一直和爷爷生活，爷爷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每次见到爷爷受伤流血，他哪怕是害怕的一直哭，也会鼓起勇气，想办法帮上爷爷，照顾起居。

    从未见过父母的他，以至于刚来村子看见别人都有爹爹娘亲，他第一个疑惑是，爹爹娘亲是什么？直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骂他野种，一向和蔼的爷爷大发雷霆就要跟人干架。

    被拦下来的武川鼻子一酸，眼眶通红，紧紧抱着孩子，“你的爹娘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娘，别怪他们，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有坏人不让他们来找小信，等到你长大有能力了，再去把他们找回来！”

    后来，看过伤心的爷爷，李信再也没有问过关于父母的事情。

    爹爹、娘亲，你们究竟在哪里，欺负你们的坏人很强吗？爷爷又一次受伤了，信儿只能帮爷爷包扎，给他熬汤，是不是很没用啊，无助、思念，男孩的嘴唇抿地紧紧的。

    不过，很快我就能觉醒了呢，不知道会是什么属性，爷爷总说，修炼很危险，也很辛苦，希望我快快乐乐地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信儿都不怕，只想找到你们，也想帮上爷爷。

    男孩思绪纷飞，周围的天地灵气似乎也变得活跃，围绕在男孩的四周旋转、跳跃，似乎要融入他的身体，抚慰其内心的彷徨。

    也就在此时，在李信腹部，一团金色光团正得意地笑着，对着对面的乌黑光团说道：“你看，我都说了多少遍，你还非要跟我抢。”

    但那黑色光团毫无反应，自顾自盘旋蠕动，似乎没有听见对方的嘲讽。

    金色光团并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这样的灵力亲和度，只要他达到武师境界，我就可以……”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黑色光团也听不见，这里，似乎就只有这两团光芒的存在，与外界完全隔绝。

    收回思绪，眉头微皱，李信似乎刚刚想到了什么，等到他集中精神想要去探究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没有，不过，对于父母的思念之情，已经重新埋入心底，脆弱无助一扫而空，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就好像灶台里的火苗，把自己熨烫了一遍似的，小脸的红晕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