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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灰海自渡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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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门,你怎么在发光?”麻雀惊奇的看着阿门身上斑斓的色彩,余存绕在一边,闪烁的光忽明忽暗。

    “四时之境要开了。”阿门疼痛难忍的奋力一喊,像是被猎杀的野兽。

    “阿门,你没事吧?感觉你好痛苦。”麻雀神色担忧,慌张的拍打翅膀。

    “没有四象盘在身边,每一次开境都像是在剥皮抽筋,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

    木头和麻雀聚精会神的停在门边,异口同声道,“我们准备好了。”

    阿门巨口大开,耀眼的光芒四射……

    “你们将在春天里待五百年,在夏天中待五百年,在秋天里待五百年,在冬天中待五百年。”

    “还有一百年呢?”

    阿门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最后一百年……”

    麻雀和木头螺旋式的旋转在幽暗的通道里,微弱的光在身上来回扫动,渐渐失去了意识。

    麻雀飘浮在湖面上,湖里的矛兔一顶,湖水溅湿虚狗的长毛,木头翻转在草地里。

    “雀儿,你怎么在四时之境?”矛兔竖起的耳朵在风中摇晃。

    “矛兔姐姐,妖王殿里的不是青娘,是女夭。青娘被她锁在棺材里了。”

    “雀儿,我们都知道。”岸上的十二妖怪纷纷点头。

    “仇牛爷爷,你们可以去救青娘吗?”

    “雀儿,女夭妖力强大,我们十二个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无奈也只能任由她摆布。”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麻雀飞过十二妖怪,落在一棵巨树上。

    “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修炼人身走出四时之境,等有命出去了,再一起想办法对付女夭。”

    “这应该是春境。”银虎踏在青绿的草地上,远方灰黑的山若隐若现。

    “说是要在这待一百年,但找不到春境的出口,就要一直被困在春天里。”

    十二妖怪原地休息,麻雀和木头靠在树边,温和的阳光铺在春境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紫鼠跑到妖精们的中心,安静的只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紫鼠,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什么也听不到。”

    “你们快看那个树。”五马奔腾在远处。

    巨树墨绿色的枝叶朝上竖起,像是起了鸡皮疙瘩,树皮往外鼓,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

    “大家快跑。”成猫鼓起眼睛大喊道。

    爆炸的巨响声遮掩住视线,粘稠的绿色汁液四处乱溅,妖精们昏迷状的躺在草地里,浮在湖面上。

    “木头,你怎么凹下去了。”

    “麻雀,你的羽毛……”

    光秃秃的麻雀像一只拔光了毛的鸡,木头也硬生生的挤出一张笑脸。

    “我的尾巴。”海猪跳入湖中,切断的尾巴落在岸边的草地上。

    “这巨树绿色的枝液有毒,我们都中毒了。”矛兔镇定的捏住自己掉落的耳朵。

    “我的腿好像走不动了。”仇牛四条腿瘫软在草地上。

    “我身上好臭,像术狗的屎味。”畏羊嫌弃的吐出舌头。

    “畏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和我斗嘴?”术狗夹着尾巴爬上湖岸。

    “这毒有解药吗?我们难道就一直在这里干等着?”

    “你们看那座山的山顶。”银虎向远方大喊道。

    灰黑的山壁光滑的发亮,山顶上像是有什么在燃烧,流水般的灰烟连着蓝白的天。

    “他是在和天交流吗?”木头跳入空中,抖去身上粘稠的汁液。

    “我们先找到解药,再一起去寻那座山。”矛兔四下蹦跶,墨绿的树叶粘在脑袋上。

    天上掉下一个沾满了土的圆球,砸在木头身上,刚好吻合了凹下的弧度。

    “木头,原来你是被这个土球砸的。”麻雀幸灾乐祸的笑道。

    土球吸引了妖精们的视线,围堵成一个圆圈,“麻雀,他们怎么了?”

    麻雀盯着木头身上的土球,黑色占据了整个眼眶,嘴里喊道,“阿真。”

    妖精们脱口而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小于,孟建尼,普丽安……”

    “他们进入了我的幻境。”土球滚动在木头身上,笑声灵动

    “你是什么东西?”

    “看你这根木头和我有缘,本球球决定跟着你了。”余存身上的凹陷好似就是为了接住凭空而落的土球。

    “我们都中毒了”余存飞到空中,墨绿色的树叶擦过。

    “我知道,这个毒是我下的。”

    “那你可以给我们解药吗?”

    “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余存。”余存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来到妖界之后,好像被问了不止一次,他的名字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土球得意洋洋的笑着,余存惊讶的撞到树壁上,翻转弹落在湖水里。

    “你会读心术?”

    “本球球会的多了去了,读心术算什么。”

    “不是,我就是觉得被看穿心思有些不习惯。”

    “余存啊,余存,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有秘密就会有软肋,看来没有本球球在你身边,这鱼龙混杂的天地万物定要把你耍得团团转。”

    “那你是叫土球吗?”

    “我没有名字,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上次在妖界密林,女夭说我是为她而来。”

    “你怎么能听信想要绑架你的人所说的话呢?你要知道你不为任何一个人,你只为你自己。”

    “那土球你先帮我们解毒吧。”

    “余存,我需要你的精血,在这四时之境憋太久了,有点晕。”

    余存飞到岸边,在成猫的爪子上一蹭,裹着金光的血液滴落在土球上。

    “你这血是真的滋养,本球球又活过来了。”土球一飞冲天的大笑声穿破云层。

    “土球,我们的毒?”

    “余存,你不要着急,本球球去去就来。”土球一眨眼消失在巨树边。

    妖精们依旧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余存在草地里翻滚,擦拭身上的血迹,“我不会被骗了吧。”

    炽热的太阳晒焦了木头的伤疤,青黑的木头扭转出水的昏了过去,这整片青色的春境似是在愤怒,镜面一般的湖倒映出一闪而过的笑脸。

    土球用力猛击木头,“余存,快醒醒。”

    “我以为你骗了我。”余存声音柔弱了几分。

    “我这就为你们解毒,不过你不要告诉他们毒是我下的,就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土球。”

    土球再一次消失在余存身边,透明的雨水滑过木头,原本凹陷的部位恢复了原状,妖精们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的羽毛长回来了,怎么感觉在发光”麻雀欣喜的飞到木头身旁。

    “所以这叫做因祸得福,我的尾巴也更好看了。”海猪摇动屁股,喜悦之情感染了周围的妖精们。

    “木头,刚刚你身上的那个土球呢?”

    “我们现在朝着那座山的方向前进。”矛兔兴致盎然的指挥道。

    “你们需要在这里待五十年……”厚重的声音来自湖边上的巨树,古老而沉重。

    从天而降的青色屏障阻挡着妖精们继续前进,“五十年?我们在这一个地方什么也不做,待五十年?”

    “你们可以睡一觉,这天地灵气会给你们滋养。”

    “老树精,阴雨不断,妖精我实在无法入睡。”

    “你们可以到我的身体里来……”巨树一百八十度扭转,伴随着雨水,树叶落个精光。

    妖精们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巨树,不停歇的向上生长,“他再长下去,要和天一样高了。”

    “他的根或许跟地一样深。”矛兔满眼仰慕。

    妖精们有秩序的走进树洞,别有洞天的树内世界鲜果遍布,精气弥漫,“这简直就是用来修炼的宝地。”

    海猪跳入一个木圈里,躺在软软的草垫上呼呼睡了过去,“五十年后见。”

    “我也要睡一觉了,兄弟们,五十年后见。”

    “余存,你快来这里。”麻雀在树壁上飞来飞去,树壁上有一个坑,坑里暗黑无比。

    “余存,你进去看看。”

    木头贴在树壁上,大小刚好吻合,“这个坑不会是我挖的吧。”

    “你在这里待五十年吧,不能再巧了。”

    麻雀飞到鸟巢上,安稳的睡了过去,渐渐的,树内只能听到妖精们沉睡的呼吸声。

    “我们要在这里睡五十年吗?”余存的声音扑了个空,没有任何回应。

    “快睡吧……”朦朦胧胧里,声音像是从心底传来的。

    巨树隐形般消失在春境里,妖精们纷纷清醒过来,五马看着湖水里倒映出来的人脸,“你们快看,我们的头变成了人头。”

    余存看着湖面上陌生的脸庞,不适应的摸了摸,“余存,原来你长这样,你看看我,我好看吗?”

    麻雀顶着一个人头,灵动的双眸清澈无比,余存脑海中浮现了姜英的面容,“怎么样才算好看?”

    “你这样就挺好看的。”矛兔顶了顶余存的肩膀。

    “巨树不见了,青色的屏障也不见了。原来四时之境是用来享受的。”人头猪身的海猪在湖边肆意奔跑。

    妖精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是那做灰黑的山,“或许出口就在那儿。”

    “我们还剩五十年,是不是又要继续睡一觉?”永鸡咯咯的笑道。

    “我才出来现在又困了。”海猪闭眼享受着风。

    “五十年一晃而过,走过春夏秋冬,我们就可以修炼成人身了。”

    “紫鼠,你只知道我在梦里看到睡了吗?”麻雀飞到紫鼠身边,快乐的扇动翅膀。

    “我一定要知道吗?”

    “可我就是想和你分享,你必须得知道。”麻雀强制的飞到紫鼠脸前。

    “你后退一点,人脸贴在一起怪怪的。”紫鼠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脑袋。

    “为什么长了一张人脸就得开始自我束缚呢?”

    “因为人都这样。”

    “我们一定要和人学习吗?刻意的疏离是因为生而为人?难道不能像动物一样,不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吗?我就是乐意脸贴脸。”麻雀晃动着脑袋,鼻子在紫鼠额头上磨蹭。

    “你要是对人这样,指不定会被口水淹死。”

    “收着也不行,外放也不行。那我就如如不动,谁都与我麻雀无关,我麻雀要像青草学习。”

    “那还不如做一棵草,那么费劲的当一个人,想得多,还矫情,一点都不干净,脑子里全是泥巴,堵塞的很。”紫鼠愣在原地,不愿再向前走。

    “都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你以后再慢慢返璞归真吧。”矛兔扯住紫鼠的尾巴。

    “原来这不是一座山。”妖精们眼中不再是远处灰黑的山,而是一个简陋的茅屋。

    “奇了怪了,刚刚看还是一座山,怎么现在变成了个茅草屋?”

    余存走在队伍的末尾,不自觉的探了探头,“余存,你见过这个茅屋?”

    “好像似曾相识。”

    “大伙儿们进去瞧一瞧。”矛兔在队伍前端号召道。

    灰黑的门被一把推开,强劲的风将五官吹的变形,白色边缘的椭圆形门立在茅屋内。

    “里面有一个门中门,我们要一起进去吗?”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茅屋外面等待五十年,一个是跳入洞中是生是死每个准数。”茅屋内的椭圆门冷漠的声音落入妖精们的耳朵里。

    “跳进去会死吗?我要在外面等待。”

    “在外面等五十年,这里什么也没有,一样是死,我要跳进去。”

    “余存,你在外面还是跳入洞门。”麻雀认真地问道。

    “我要跳进去。”余存坚定地回答道。

    “那我跟你一起。”

    椭圆形的洞门里传来阵阵惊叫,余存和麻雀还有其他妖精们落入了见不着底的漆黑中。

    “余存,我感觉自己要被撕裂了。”麻雀的双眸燃烧着,嘶喊声在耳边萦绕。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余存只是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黑暗无情的吞噬着自投罗网的妖精们。

    “快来吧,我的孩子们。万物生而又灭,恐惧生生不息。快进入我的肚子里吧……”空灵的回响声在耳边环绕。

    “恐惧?”余存猛然睁开双眼。

    “大家不要害怕,仍它自由降落。”余存奋力喊叫。

    “余存,你在说什么,我的心好痛。”麻雀面目狰狞,疲惫的像失去了生命。

    “大家都听余存的,不要恐惧。”

    “余存?余存?”黑暗中是麻雀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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