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属于天空
“师傅既然都知道，那为何从来都不说？”
浩均真人缓缓摇头，“你们三个，管，是管不住的。你如此顽劣，无忧和林星辰，更是令人惊叹和动容。”
“师傅关注无忧，我可以理解，但是……星辰？”
浩均真人拍了拍离风的肩膀，说道：“每个弟子入门之后，为师都会去观察他一段时间，多少年来，只有你们三人，让我一直关注着。”
离风点了点头，心头不免有一丝震动，天下正派之首云澜宗的宗主，竟然会关注每一个新弟子，确实让人惊叹与敬佩。。
“提起无忧，就更加令人无奈了。”浩均真人捋了捋胡须，轻笑着摇头，“入门之时，为师问他为何修炼，他竟直言为了娶妻。被北黎真人收为弟子以后的第二天，他就吞下了六阶丹药聚灵丹，灵气快要撑爆他身体的时候，他竟误打误撞将灵气化作灵术击出体外，击伤了晨枫。养伤期间，偷上神女峰，偷学女弟子的灵术，偷看白子衣沐浴，被打下了山，送到戒律阁，却顶撞雷池真人，被执法队扔出云澜宗，他竟然在云澜镇抓住了魔族奸细，然后又被准许返回云澜宗，他却吵闹着要回家……”
离风撇了撇嘴，“怪不得谁提起他都如雷贯耳，原来确实是个怪才……”
“林星辰，灵缘，根基测试都是第一名，根骨却差的令人难以置信，本不该将他收入云澜宗，但念在兄妹情深，将他收入杂物院，性格坚忍义气，虽然知道师兄弟故意欺负他，但却一声不吭，一个人包揽六个人的活，白天干活，晚上靠着一本杂物院流传的玄阶功法感应灵气，被师兄诬陷偷盗灵液，夜晚独自隐藏看守灵液，终于抓到偷盗之人，却又念其可怜将他放走，随后承受师兄弟一个月的毒打。却又从未对九怡真人重点培养的妹妹说过。性格坚忍，令人动容。”
离风心头一沉，只觉胸口发闷，鼻子有一丝酸楚，俊俏的脸庞泛起阵阵苍白之色。
“你们三人，为师在云澜宗百年有余，几乎未见过类似者。为师不知，这是福是祸。也不知道，你们三人，日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离风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着。浩均真人停顿半晌，说道：“也许你们本该属于天空，但却成了被禁锢的囚鸟，所以急于寻找一个出口。”
离风神情一滞，问道：“师傅，您是想让我们出去历练？”
浩均真人抚须笑了起来，极少见的开起了玩笑，“你悟性太强，为师都省去了许多说话的功夫……”
离风低头轻咳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南遥帝国内部有些动荡。护国灵兽危在旦夕，为师想让你们三人前去送还魂丹，帝国内部暗流涌动，本不该让你们卷入，但无忧作为镇北王之子，一旦发生动乱，想必也无法置身事外，这次帝国之行，算是对你们的考验吧。时间一个月，回来之后，安心准备演武大会。”
离风露出一丝微笑，躬身道：“师傅放心，弟子一定完成任务。”
“休息三天，养好伤，调整好状态，下山去吧。”
望着浩均真人离去的背影，离风忽然觉得师傅的身影似乎很高大，却又缥缈如孤鸿。
三日，如果三日可以踏入凝神境，前往黎安城，也可多一分安全感。离风在门口挂上了牌子，写上了“闭关勿扰”四个字。
回到屋内，取出洗澡木盆，倒满了水，将灵液全部倒了进去，离风轻笑着，“这么多灵液，三天三夜都不用换了。”
褪去衣物，离风浸泡在浓郁的灵液中，闭上双眼，运转着落云诀。灵气呼啸着入体，自己的经脉强度已经没问题了，只要吸收足够的灵气，便可以尝试冲穴了，冲穴成功，便能踏入凝神境。
时间缓缓流逝，林曦瞳不止一次的来到竹楼，望着门口的牌子发愣片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门口又转身离去，俊俏的脸庞，始终萦绕着一抹愁容，修长的睫毛弥漫着忧伤，哀婉而美丽。
喜欢一个人，是不断走向深海的一个过程，一直想退出，却总是忍不住往更深处走去，直到沉溺，却还是心甘情愿死在海的怀抱里。
月色洒向河面，波光映在少女绝美的容颜上，灵动清澈的双眼闪烁倒映着波光，如水中月一般迷茫。
少女轻轻托起下巴，望着远方，眼神恍惚，“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妹妹么？”
“曦瞳。”
忽然的呼唤令少女回过神来，眼中的忧伤一瞬间隐藏的无影无踪，“师姐……”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夜里天凉，注意身体。”白子衣清冷的面容浮起一抹柔情，缓声道。
林曦瞳露出一抹笑容，望着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师姐，撒娇般的说道：“还是师姐对我最好……”
白子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坐在她身旁，任由她像个孩子一样搂着自己的纤腰。
“曦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几天一直看你心不在焉。”
林曦瞳靠在她的怀里，双眼弥漫着一层伤感，“师姐，我怕……怕他不属于这里，怕他飞向远方，怕他再也不会回来。”
爱一个人，仿佛是世间最美的矛盾，怕他留下来，岁月会将那份懵懂的感情收起，使他看不见。想让他离去，却又怕他再也不会回来。
少女的脸颊苍白憔悴，仿佛胆怯的孩子怕失去一切，秋水般的双眼闪动着，修长的睫毛终无法承受重量，落下一滴忧伤， “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他离我远去，再相逢，已成陌路。”
白子衣轻叹一声，如冰霜般冷艳高傲的神情顷刻间融化，抚摸着她的头发，“傻孩子……别想那么多。”
长久的沉默之后，白子衣望着她的双眼，认真道：“如果他属于天空，你就送他一双翅膀，看他飞向远方，如果他是一阵风，你就做那原野上的花朵，让他经过能带走一片芬芳。当你一旦想去占有，你便再也不会快乐，甚至越爱，越沉痛。”
林曦瞳缓缓抬起头，望着她如水般的眸子，问道：“就像你和晨枫师兄那样吗？”
白子衣冰冷美艳的容颜，浮起一抹娇羞，“他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理想，而我……只希望做他飞翔时停靠的树枝，不仅欣赏他飞翔的身姿，也爱他热爱的天空，和追寻的远方……”
林曦瞳钻进师姐怀里，低声呢喃着，“真羡慕你们……”
白子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抬起头，双眼却溢满了伤感之色。只是那种寂寞的倔强，从不让人看见。
静谧的竹楼寂静无声，木盆中的灵液已经逐渐清澈，离风紧闭双眼，做着最关键的努力，丹田之中，灵气充裕，离风缓缓停止了吸收。
体内充盈的感觉令他无比自信，一股灵气被调动而出，飞快的在经脉间游荡，快速经过每一个穴位，直到遇见那从未探知过的地方。
离风控制灵气，猛烈的冲向那堵塞的经脉穴位，一股股剧痛从心底生出，少年的身体，狠狠的一震，冷汗直冒。
一次失败，并不气馁，离风调动充裕的灵气，再一次冲向那如堤坝一样的穴位，但气流仿佛潮水一般，一接触堵塞的穴位，便瞬间退回。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但好在自己经脉已经有了一定强度，不断地强冲之下，才未受伤。
数次失败之后，离风深呼了一口气，剑眉紧紧蹙在一起，再一次调动灵气，丹田中的气流瞬间汇聚，壮大，浓郁的灵气从丹田流过经脉，传来轻微的胀痛，木盆中的药力，飞速涌进身体，缓解着不适。
聚集的灵气，如洪水一般汹涌而去，气势如虹的冲向穴位，一阵剧痛，令少年几乎痛出声来，薄唇紧闭，汗液从额头不断滴下，流进了嘴里。
浓郁的灵气与那穴位僵持了起来，灵气不肯退去，穴位依旧堵塞，体内剧烈的不适几乎要令他退出修炼。
忽然间一股青色气流极速涌来，如一柄利剑一般，从离风体内的灵气中，刺破而出，直冲穴位，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灵气汹涌而入，穴位瞬间通透。
巨大的舒适感令他长呼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灵气瞬间涌入新开辟的经脉中，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周围空气中蕴含的灵气再一次涌入身体，丹田似乎也壮大了许多。
离风惊喜间，去寻那股青色气流的来源，寻遍体内每一个角落，终于在自己眉心处，看到了一枚绿色的内丹，这次的青色力量，似乎并未可以隐藏，而是等待着他。
“这是？”离风神色诧异，低声自语，“内丹？！难道……是父亲？”
灵兽修炼有成，丹田内灵气会汇聚成丹，而自己的父亲作为妖龙，仅次于青龙，炎龙，苍龙的灵兽，自然早已凝结出内丹。
灵气靠近内丹，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巨大的狂喜令少年振奋不已，睁开双眼，喜悦之色溢出眼眸，“果真是父亲的内丹……”
离风握了握双拳，一股充盈的感觉从体内传来。丹田内灵气浓郁，离风缓缓松开双拳，内心一股尘埃落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