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卑微许知秋在线哄徒弟（二）
“师父是很坏，有时候也很好啊！”
“谁家徒弟委屈，师父会软着声音道歉，嘿嘿嘿，我家的，我家的师父会，真好～”
许知秋并没有接话，任由言尘继续碎碎念，她愿意听，听她诉说心肠。
她轻轻拍着言尘的身后，给她顺气，防止她说着说着，把自己整呼吸不畅。
避开她身后伤口的同时，把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几分，生怕她一个不稳，掉落下去。
言尘哼唧哼唧地拱着许知秋的胸膛，两只小手抓着许知秋的衣服，不愿松开，奶凶奶凶地说着她的委屈。
“我好委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的你的时候，你不在了。”
“那一年，我好不容易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你居然撇下我跑了。”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我的整片光明，瞬间黯淡无光，如流星消逝一般，再无绚丽。”
“你该罚，你就该罚，别以为你哄好我就完事了……”
“想得美，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原谅别人的人……”
许知秋捂脸苦笑，漆黑的眼神布满血丝，她的尘儿太苦了，不应该这样的，怪她，确实怪她……
许知秋顺着她的毛，语气里满满的宠溺，“我知道，为师任凭尘儿处置，尘儿原谅为师好不好？”
“好～”言尘晃着脑袋，努力点点头，表示她的意愿，她的语气低低沉沉。
让许知秋心里一紧，莫不是出事了？
许知秋把脑袋轻轻抬起，看到她是脸色，脸色骤变，眼眶瞬间湿润。
似是有所感应，龙则言此刻带着叶如初敲响了门。
“进。”
听到回应，龙则言带着叶如初走进了房间里，看着缩在许知秋怀里的言尘，还以为她在睡觉。
放下饭，便准备离开。
许知秋出声拦下龙则言，语气里带着些许急促，“上次给你的药剂，你这里还有吗？”
此话一出，龙则言直接僵在原地，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事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许知秋微微抬起脸庞看向龙则言，她眼角含泪，眼底满是慌乱。
龙则言彻底崩溃！
“我真的是服了，你要是这样搞，那还不如让她自罚，起码这病情不会复发。”
龙则言向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她此刻对着许知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她才不管许知秋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她这里，动了她姐妹，通通都是敌人。
龙则言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刚刚还是愉悦的，现在是恼羞成怒。
她骂骂咧咧地翻出之前的药剂，给言尘把了脉搏确定可以注射后，注射在言尘的身体里。
许知秋把言尘平放在病床上，吩咐着龙则言接下来的手术事宜，她此刻的心很乱，不能做手术。
心越不平静，手术的成功率越低，她不能拿言尘冒险。
等到许知秋把所有事情吩咐完，龙则言的小嘴继续疯狂输出。
“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许知秋低着眼帘，宛若一个犯错被训话的小孩，非常乖顺，非常规矩地站在原地，迎接着龙则言的怒火。
在她的注视下，许知秋轻叹一声，语气皆是酸涩：“按照尘儿这个情况，会出现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许知秋，你特么再说一遍！”
许知秋盯着龙则言气红的眼睛，心里的自责更是翻涌。
“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才说，让尘儿消消气，可……尘儿死死憋在心里，倒是引起了她病发。”
她心里有苦难言，仿佛有说不出的苦痛，蔓延心口，那种感觉，就像吞了蛇胆一般，苦涩难耐。
可蛇胆可以吐，而她的苦涩，只能生生咽回喉咙，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言尘身体状况，处事的性格，早就摆在那里，她别无选择。
如果任由她隐藏下去，一旦厚积薄发，那她就要面对失去言尘的代价。
她做不到……
许知秋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她这样的行为不就是自己找死，后果还得自己背吗？
真的怪难的……
“对不起，这后果我会承担！”
龙则言瞅着那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言尘，用力紧紧攥着手，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是言尘最敬重的师父，她要冷静。
龙则言强迫自己冷静，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这次回来，还会再走吗？”
“如果会，尽早告知她。”
许知秋紧紧地抿了抿唇，侧目看着言尘，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心疼，开口就是一阵颤音。
“不会，这次是真的不会，我会陪着她，慢慢走过剩下的时光。”
“希望你说到做到。”
很快，言尘被龙则言推进手术室，推进手术室前，许知秋核对过所有数据，确保万无一失。
龙则言关上手术室门的那一刻，撂下一句话，“你现在如此着急，早干啥了，她的命经不起你的赌博。”
话音回荡在空旷的手术室门口，许知秋跌坐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
她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哀伤和痛苦，她知道自己赌不起，可她也知道自己一定能赢。
因为她知道，言尘不会让她输！
许知秋避开摄像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脑海里闪过和言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师父。
龙则言说的没有错，她这番行为造成的一系列后果，确实比言尘自罚来的严重。
凡事皆有双面性，此事也不例外，她无法确定言尘之前是不是压抑过自己，如果没有，言尘自罚是可行的。
若是有呢，两次的压抑，一定时间内，足够要了言尘的命。
许知秋从来不敢赌言尘的命，所以她要自己确定，确保言尘真正的安全。
她无力地靠着墙角，心底酸涩无比，脑袋不断浮现曾经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她不是个好师父，一直都不是……
而她言尘一直是个好徒弟，一直都是……
她疯狂地肯定言尘，嘴里一直念叨，“或许我真的很坏，坏到不应该有她这个徒弟……”
“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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