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酒精和蒸馏酒
当晚下工回去的汉子们乐呵呵的数了二十个铜板又提了三斤猪肉回去,嘴里一个劲的说范家厚道。
屈老太摆摆手,“好话就不用说了,把事办好比什么都强。”
吴定光拍着胸脯:“咱吃了这猪肉,明天力气更大,哪能耽误事儿。”
野猪肉给村里人分了些出去还剩下不少,沈铃用盐和香料腌制后直接挂起来风干了。
说起来她家往常做的腊肉全是风干的,但不知为何她个人更偏爱烟熏的腊肉。
她本来也是想做烟熏的,但想到要费柴火,那还是风干的味道更好!
猪下水她没怎么做过,所以一些边角料全便宜了团子。
但肠子被她做成了肉肠,想到今天流得遍地的血,她还在可惜。
还有那惊走的烤乳猪,啊不小乳猪,她更觉得遗憾无比。
往后几日沈铃在家养伤,只承担喂养兔和鸡的任务,屈老太珍而重之地守着被放入瓦罐密封的香丸。
沈铃抽空去镇上接手了窑厂,又花了大半天假模假样地学看账本和识字。
学习速度自然惊为天人。
那元舟替陈驰走了一遭,文管事知道沈铃也成了他们东家后更是瞪大了眼。
郡城的手艺人也带过来了,沈铃暂时不去动窑里人员的岗位,先是描述了蒸馏器皿,再是画了几款香炉。
日后这窑厂要把烧瓷业务的比重拉上来。
沈铃还问了是否能烧玻璃,但众人都没听说过。
而听沈铃描绘后,那元舟摆出一副看乡下人的样子:“那不就是琉璃吗?”
沈铃意识到原来这时的人们会烧类似玻璃的东西了,只不过现在叫琉璃。
“你说的那什么透明的琉璃,没人会喜欢的。”元舟提醒她。
当下贵人们喜欢的是五颜六色的琉璃,特别是靛蓝色和青绿色的,在阳光照耀下可不输宝石。
喜不喜欢没关系,能造就行。于是蒸馏的器皿,沈铃又让他们多烧了一台琉璃的,烧出透明的更好。
还别说,成了老板后要的东西,没过几天就烧好了送到范家,效率高了不止半点。
沈铃让范舟去打了一缸酒来,范江见到还以为是儿媳妇懂事买来孝敬他的,那天他编蒲席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因为买的酒是发酵酒,沈铃蒸馏了四次,应该是得到了接近百分百的酒精了,她没有用开水,反而也蒸馏出一坛水来,之后按三比一的比例,将蒸馏好的酒精和水混在一起,至此把酒精做出来了。
沈铃心中又踏实了一些,如此一来,以后受伤有酒精消毒,可以降低一些感染风险。
当晚吃饭时,范江脸上带着几分怅然,他还以为那酒是给他喝的。
沈铃解释道:“爹,这个是药用的,人喝了对身体有害。”
沈铃这套蒸馏工具是仿造做化学实验时用的器皿。
考虑到范江喜欢喝酒,她也在山上发现了不少可以泡酒的野果,沈铃把建造酿酒天锅提上日程。
不是她什么都会,而是她出生的时代,穷人家是真的很用力地才能填饱肚子,那时是努力就直接能吃饱肚子的挣到钱的。
她家中长辈也都是卯足了劲谋生,她爸妈除种菜之外,还做过豆腐,像水豆腐、油果、豆腐皮之类的吃食贯穿了她的童年,此外沈母还摆过烧烤摊开过熟食店。
爷爷也酿过酒来卖,她幼时还跟着爷爷骑着家里那台二八大杠的单车走村串巷卖了几年的农家酒。
她要不是个女娃,爷爷都还想带她进山看草识药,想当初她爷爷在乡下治跌打骨折也颇有名气。
可惜后面家里没人能学得来他那身本事。
早知道当初她学点,现在还可以去镇上摆摊治病。
千金难买早知道。
沈铃对于那个差点把她淹死的酿酒缸还是挺熟悉的,后来爷爷老了卖不动酒了,砸掉那蒸馏设备时她还痛惜了很久,但也只能在一旁仔细把它存在的证据刻入记忆中。
“爹,二叔,今晚再多找几个人吧,明天西边那地的进度不能落下,我要在那院中再造个屋子。”
沈铃是个行动派,她现在兜里有钱了,可不想再慢慢筹谋了。
人生那么短,当然要只争朝夕了。
“舟哥,我们上溪边那山去,上次和你说的,我们在山上找到水源,再把水引下来。”
这事也得要解决了。
她想在下雪前入住新居,明年春耕后,再把现在众人住的小破屋改造,到时再回溪边住。
“那八十两挪三十两过去,别省那点人工费,排水系统要试一下是否漏水再封土。”
沈铃俨然把饭桌变成了会议桌,“地暖那边,我明天让林聪去城里带些人来,再托他买点香末,我们再趁这时间做点鹅梨账中香。”
朱氏极为赞成,她们都捡了几天的柴火了,“那明天我们再去摘木梨。”
屈老太也道:“我也去。”
范珊惊疑出声:“大奶奶,你不守着那罐子宝贝了吗?”
屈老太一瞪眼:“家中有你大伯和团子,能丢吗?”
对于能直接变钱的宝贝,屈老太恨不得天天做,这不比下地种田和上山打猎收获得更快吗?
“那你还天天守着。”范珊不甘嘀咕两句。
“娘,你也别去了。”李氏开口劝道,上次随范舟上山了才发现,那木梨在的地方比较远,屈老太这都要变过半百了,万一摔着了可不值当。
特别是现下眼见着生活越过越好了。
范舟点头道:“是啊,奶奶,咱也不缺人。”
“那多一人摘得不更快嘛?”屈老太可是上次制香的主力。
“奶奶,那我去叫孙虎帮忙,人家一小伙子,摘果可比你快了。”
沈铃想起孙虎来,好像也许久不见他了。
“那不能白帮啊,给出去的板子不是钱啊?”屈老太叫嚷。
沈铃有心帮衬孙家,“咱也不缺那几个板子。”
“你是兜里有钱了,那也不能这么花,不精打细算,小心坐吃山空!”
屈老太骂她,她这孙媳妇是能挣钱,但花起钱来简直不把钱当钱,不过想起孙奶奶来,她还是不自觉降低了音调。
“行,赶紧吃,趁天还没黑,提串野猪肉过去。”
她和孙奶奶早些年走得亲近,两人的丈夫都是猎户,自然多了些类似惺惺相惜的感情。
当年也是她催促范术上山去帮寻人的。
可惜,孙奶奶哭瞎眼后就没怎么出过门,往来便少了。
沈铃带上范珊和两条野猪肉就去了,回来时还带了十几个柿饼。
沈铃本想不要,但是范珊那小眼直勾勾地盯着孙虎手里的柿饼,她想着家人也没吃过,也就收下了。
当然还强塞了一把铜板给孙虎,她是个大人当然不好撕吧,于是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范珊了。
范珊为了那冒着白霜的柿饼也是拼足了劲儿。
两人的撕吧以孙虎灰溜溜落败为终,范珊那时脸上的神情像极平日里撕吧获胜的屈老太。
不愧是亲孙女,沈铃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