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工采买
翌日清晨,沈铃醒过来时,感到手脚酸痛,就连耸动肩膀都能扯到痛处。
应该是下地干了一天的农活,肌肉拉伤了,昨日饶是范舟,傍晚回家时话也少了一些。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三人翻的地够种她前天从山上带来的苜蓿草了,翻地时遇到的地龙也被他们捡回来喂鸡,沈铃虽没有养地龙喂鸡的经验,但她有养蚯蚓钓鱼的经历。
昨晚趁着还有力气时,她从杂屋里搬了个有裂纹的陶盆出来,打算先小规模养地龙,能养活再扩大规模。
今日苜蓿草的播种就由李氏和屈老太去了。
买的地昨天也量下来了,范江还请村长帮忙在村里找十名手艺好、踏实肯干的汉子来帮忙建房子,给的工钱和镇上干活的一样,一天二十文,不包吃喝。
范江与范海在村里又再找了八个平日与他们走得近的干活能手,今天十八个汉子已经到地里边平整土地了。
为了防止兔子放出笼散养时逃跑,范家最后决定院墙用青砖来砌,还要把青石板打入地下两米,让兔子打洞也钻不出去。
但预算有限,这青砖院墙只能围住兔舍附近的一小块。
沈铃吃完早饭还过去瞧了一眼,范川和范珊早跟着大人后面了,帮范江扎着竹篱笆,西边那地有两亩半,连着范江范海两家之间那块也有半亩,再加上原来两家占的地,沈铃想着这得扎多久才能把他们全部围起来啊?
虽还没用得到那些地,但屈老太执意要范江他们先扎好竹篱笆连到两家人原有的地上,说是为了避免后面的口舌纷争。
沈铃估摸着算上原先两家房子所在的地,总共也有五亩左右了,她以后倒是可以好好打造个大院。
兔舍建在最西边,直接按长方形围个院墙起来,最西那面直接是屋舍,倒省了一面墙,屋舍大概有个四百平,围起来的那块地也有一亩,沈铃的茅房和洗澡房也计划建在这青砖院墙内。
青砖已在送来的路上了,沈铃和范舟今日要去镇上一趟,她得去定制一些排水管道。
太平镇上有三家窑厂,沈铃找上了规模最大的那家,范江也是在这家订的青砖。
“您说的那长长管道我们没有,但烧过一些类似的,也是用于家宅排水。”管事的昨日刚接了个瘸腿的下了青砖大单,正满面春风,他也再一次感受到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是以,面对穿着比他还差的沈铃二人他没半点轻视之心,且听沈铃的描述,他觉得她要的物件和生产给世家大族的陶制排水管有些相似。
“可还有货?”沈铃倒是有些好奇,想要瞧一瞧。
“都是大人们定制的,得烧制才有。”
沈铃还没确定是否是她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先下订烧制。
见着她面露难色,那管事思索过后试探说道:“烧好的成品没有,不过先前我们烧制时有一些损坏的残品堆在院子角落,您要不过去看看?”
沈铃眼神一亮:“甚好。”
管事带着沈铃二人左拐八拐,经过几个烧着不同物品的窑院,最终来到了一处小院,一进院子,入目便是一堆破烂的陶制品堆砌着。
“您瞧,就是这玩意儿,这些管道不似缸罐烧裂了也能低价卖出去。”管事指着最边那堆陶制管套说道。
两人顺着指向看去,只见那灰扑扑的管套一端粗一端细的,七零八落地叠在一起。
“一些大城和世家大族的宅院皆是用这些管套组成管道排水,这管套粗的和细的相接,再在接口处抹上粘土,既可以粘连,还可以防止水渗。”管事耐着心详细阐明。
沈铃不禁再次惊叹于古人的智慧,她甚至看到了陶三通管。
“这是三通管?”
“是的,我们还有四通管呢,这陶三通管烧裂了,我们低价卖吧,平常人家哪里用得到这些,有钱人家也不会买裂的粘补了用。”管事的也有些讶然这看着衣裳浆洗得发旧的小妇人竟能认得出这有钱人家才用得到的物什。
也是,用得起的都是直接买好的了,沈铃摸着下巴思索。
“你们这些烧坏了的管套有多少?我要了。”
“啊?”
沈铃随还在犯迷糊的管事回到了前堂中,单是这么看着她是估计不出用量的,只得请管事的让烧制的工人们前来问话,问清楚怎么组合使用以及长宽后,沈铃又请范舟和管事二人稍候,她到院外用木棍在地面上勾画出兔舍的大概,心里有了数以后,才心满意足用脚地擦掉。
范舟也好奇自家娘子蹲在地上用木棍比划啥,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和管事等着。
“管事的,你们烧裂的套管数量有几何?自然,缺口影响套接、用粘土补上也不能用的不算在内。”
管事翻出一本小册子又扒拉着算盘,给她报了数,沈铃见数量与所需的还差一些便道,“那这些次品我要了,另外还需要你们再烧制一些。”
“烧制过程中如有裂的,且不影响粘补使用的,也可折价卖给我。”
管事的接了定金后才回过神来。
今儿就这么容易地把积压许久又占地方的管套卖出去了?
还是送到昌平村范家,就是昨天买青砖那范家。
沈铃心中也满意,省下了一大笔钱不说,她还不用费脑子去沟通烧制成什么样的。
“管事,刚才路过几个院,怎么没见你们烧有瓷器?”
“娘子说笑了,镇上的窑子都没法烧瓷器的,郡城那边才有。”
“啊?”
“烧瓷器需要更精的技艺,而且一向不外传。”
“那如果会烧瓷的手艺,岂不是个香饽饽。”可惜沈铃不会,她大概又要给穿越大军丢脸了。
她不会造纸,不会烧瓷器瓷砖,她其实也看过相关的视频步骤,了解一些皮毛,但是没亲手做过,她哪里记得哪道工序要注意什么。
穿越必备的构树造纸,而她连构树长什么样都没注意过。
她倒是烧过瓷,但就是旅行时用手去塑造泥胚罢了。
亲手做过的才记得清楚啊,有一些东西即使记住怎么做了,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是啊,我们东家在郡城就有几个烧瓷窑厂,那可是日进万钱啊,娘子如需瓷器,也可在我们这儿下订,就是价格不太便宜。”
“哦?可否定制样式?”
“自是可以。”
沈铃借了纸笔来,低头回想沈父之前买来安装的蹲便器结构后,画了个简易版的。
“我不识字,也只能比划了。劳烦管事帮我写下尺寸大小。”
管事接过纸笔:“好。”
“外形长约两尺,宽一尺,圆形那空洞要男子成人握拳那般大。”
沈铃细细跟管事说明清楚,还叮嘱能烧出白色最好。
管事瞧着新鲜,按照经验估摸着给了价格:“这是何物?按您这样式,估计得要一贯钱。”
沈铃利落地付了八百文定金,含糊一笑便糊弄过去了。
回村路上范舟向沈铃问了那“蹲器”是什么,有何用处,他们家真的需要买那么贵的物件吗?
沈铃本来还想贴瓷砖,烧个瓷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但是参照这瓷器的价格……她忍住了,不行,得想办法吃上瓷器的红利,到时候她要给房间铺满瓷砖!
”阿铃,你在听我说话吗?”
“什么?”
“那物件有何用处?”
“哦…如厕用的。”沈铃回过神来,轻飘飘道。
范舟一个踉跄,他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