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患难之交
杨慕黎从小到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神染，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快速痊愈的体质。但是自从穆三川出现在了自己的人生里后，他说的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得到验证。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杨慕黎就已经能够轻轻站在地上随意踱步。除了自己的后背还是隐隐作痛外，其余的伤病都已经渐渐恢复了。穆三川今天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自己不要随意外出，可是以王子龙那样的烂人，真的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吗？
杨慕黎拆开自己身上的绷带，果然迸裂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除了伤疤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杨慕黎决定洗洗澡。在自己待在疗养院的几个月，只有每月15号才能集中洗一次澡，此时他的身上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是时候好好休养休养。
可就在杨慕黎刚刚开始冲洗身体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杨慕黎警觉地凝神听着门外的声音，可是却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杨慕黎？你在里面吗？”
这是……李俊诚的声音？
杨慕黎擦干净身体，走到门口上透过猫眼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黄发的少年。少年的脸上还贴着膏药，看起来也伤的不轻。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杨慕黎还是选择打开了门。因为他的李俊诚算是同病相怜的朋友。
两个人看到彼此后，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什么嘛，你果然在这里啊。”李俊诚笑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杨慕黎问，“还有，你的伤好点了吗？”
“我的身体比你的好太多了，以前打群架的时候我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呢。”李俊诚活动了活动肩膀，果然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恢复可真快啊……我还以为你还会躺在床上的，仅一天时间就站起来了啊？”
“啊……没打到要害，而且我好像也恢复的很快。”杨慕黎苦笑，不打算告诉李俊诚实话。
正说着，杨慕黎便让开位置让李俊诚进来，李俊诚略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普通的酒店，眼神里满是希望落空的喜悦。
“嘛……无论怎么说，毕竟只是如家而已……”
“怎么了？”
“没，我在医院听说你被别人接到如家酒店去了，所以特意来找你。”李俊诚挠挠后脑，“我还以为你来到了什么超豪华的房间里了。”
“哪儿啊……”
可正聊天的时候，李俊诚却看着墙上的一个印记发了会呆。杨慕黎看向他注视的方向——那是昨天晚上混混被踢飞撞到的位置。
“这个地方打扫的好差劲啊……这里怎么好像有打斗的痕迹。”
“这你都看得出来？”杨慕黎打趣道。
“啊……以前混社会嘛，这样的印记挺熟悉的……”李俊诚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岔开话题，“好了不聊这个了，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李俊诚说着，便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一块玻璃般透明的挂坠。
“哎？怎么在你那儿？”
“我不知道……可能是咱俩当时在操场上摔倒的时候我不小心扯下来的……”李俊诚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你的这块玉佩在我的床头柜上。”
杨慕黎有些惭愧，因为他的确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消失了……不过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不记得倒也正常。
“谢谢。”杨慕黎取过玉坠，重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谢什么，咱俩难兄难弟，不用言谢。”李俊诚拍了拍杨慕黎的肩膀，“还记得那次集训咱俩一起受罚吗？当时我帮你提了一个水桶，那个时候就跟你说了不用说谢谢。”
“结果害得你一起受罚……我现在想起来还想说抱歉呢。”杨慕黎扶了扶额头。
“抱歉也不用说啦。”李俊诚说着，就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
李俊诚深呼吸，极其惬意地说：“哎呀这么软的床，我已经好久没有躺过了啊。你还是比较幸福的——是你爸爸把你接出来的吗？”
“啊？啊不是。”杨慕黎本能地回答。
“哎？你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李俊诚大为惊讶，“禁闭室的时候你不是说家里只有爸爸了吗？”
“是另外一个……远门亲戚。”杨慕黎撒着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俊诚解释穆三川。
“嘛……好吧。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回疗养院了？”李俊诚问。
“嗯……你呢？”
杨慕黎问完，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李俊诚看着天花板，许久后才说：“我还得回去，我老妈根本不待见我。”
“她还是那样？”
“是啊……每天没有正行，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李俊诚叹道，“都已经快四十了，却还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去钓凯子。”
“你和我的童年都同样不幸啊……”
“不幸什么……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李俊诚坐起身，“就和你一样，我也当我妈死了。反正她看到我也没有什么好词。”
“哎……”
空气重新冷漠了起来。两个少年僵硬的看着彼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最终还是李俊诚笑出了声，“走吧，我请你吃早饭——虽然我没钱给你买礼物，但是一碗面钱还是请的起的。”
“这样啊，哈哈哈……”杨慕黎站起身，突然想起穆三川的话，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不能离开房间，穆三川也没有告诉他原因。
李俊诚注意到了反常，“怎么了吗？”
“要不咱俩点外卖吧？”
“我还没富到那个水平……”李俊诚一把揽过杨慕黎的脖子，“走啦，就去门口吃，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馆子。你也好久没吃人饭了吧？”
“这倒也是……”杨慕黎想起了王子龙给他们提供的饭菜，基本上和上个世纪的包身工没什么区别。
只是去楼下，应该没问题吧。
“走啦走啦。”李俊诚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杨慕黎犹豫了片刻，也只好无奈轻笑地跟了上去。
……
电梯来到一楼，杨慕黎就注意到前台聚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其中被围在中间的女前台正捂着脸哭泣，周围的人都在好言安慰着。
李俊诚说：“听说昨天晚上有混混来店里闹事了，估计你在房间里不知道。”
杨慕黎听罢心想：“我哪能不知道，我甚至都看到他们被狠狠修理的惨状了。”
不过看着李俊诚，杨慕黎突然想起了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杨慕黎比李俊诚提前一个礼拜入院，就在李俊诚搬来这里的那天，正好赶上杨慕黎撞破了王子龙性侵女病员的烂事。当时王子龙恼羞成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要打杨慕黎一顿，结果就这个新人痞痞的拦在他的前面，大喊着什么“欺负个没肌肉的家伙算什么本事”就冲了上去。
可惜结果是两个人一起挨了顿揍，还同时被关进了禁闭室。
李俊诚也因此成为了疗养院里第一个第一天就被塞进禁闭室的危险分子。同时也拥有了杨慕黎这个朋友。
“做人要惩恶扬善嘛……不能看你平白无故挨削……”李俊诚咧嘴笑，“而且有没有觉得我很帅？周围围观的女孩肯定会迷上我吧。”
杨慕黎无奈点破：“在王子龙手下谈恋爱，你有几条命啊……”
从此两个人有事没事就一起受罚，而且王子龙也是越来越看二人不顺眼，拿他俩开涮的事情从没停止。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了起来。
就像是在无尽的雪原里，看到了找到了彼此可以抱团取暖的同伴一样。杨慕黎和自己原来班级的同学一对比，更加珍惜李俊诚的友谊。
两个人走出酒店，正对面果然有一个地摊小贩。上面写着“吉祥面馆”四个字。
“就那儿！”李俊诚指着远处说。
“嗯。”
二人走到路边，随便选了个位子坐下。李俊诚大手一挥，“老板，两碗小面。一碗不要辣椒，一碗多放辣椒。”
杨慕黎皱眉，“你伤好了吗你就吃辣啊？”
“哎呀没事，人生得意须尽欢。”
店老板是个白头发的老头。老头抬起眉毛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擀面去了。李俊诚迫不及待的取过放在炉子上的茶壶，取了两个杯子就倒了两杯茶。
“天呢，我好久没喝茶了。”李俊诚大口喝干，接着又倒了第二杯。
“你要是在疗养院里不要跟头犟驴一样得罪王子龙，也不至于连水都喝不痛快。”杨慕黎也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你不也一样？王子龙最痛恨的不就是‘不给他面子’和‘犟驴’吗？”
“说的也是。”杨慕黎笑出了声。
两个人正聊着天，邻桌一对情侣却吵起了架，男方越吵越来劲，到最后居然还要动手。
李俊诚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顿，没好气的看着那个男人骂：“干什么呢？”
那男的也绷着一股劲，“她惹我了，关你屁事。”
“你打女人算啥本事？现在我惹你了，你怎么不来动动我？”李俊诚毫不客气，把那男人镇住了，一时语塞。
“神经病。”出乎意料的，刚刚被男人骂的快哭出来的女生却先嫌弃的瞥了一眼李俊诚，说完就拉着自己的男朋友离开了面摊。
李俊诚愣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后才口齿不清地说：“哎……你们？”
杨慕黎扶额，“你是笨蛋吗？干嘛老是要管这样的闲事儿？”
“我不就是，看不下去恃强凌弱嘛……”李俊诚自讨没趣，捞了根一次性筷子掰开，百无聊赖地互相削着倒刺。
“你总是这样？”
“算是吧……以前看老妈被人欺负的时候就会站出去……可能我这个人就这样好管闲事。”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坐在了两人的桌前。那人调侃道：“噢？这样吗？”
杨慕黎双目圆睁，来者居然是穆三川！
穆三川也和李俊诚一样取出一对筷子，然后随口也要了一碗面。
“穆……”杨慕黎就像是被撞破坏事的小孩一样，定定地看着穆三川。而穆三川却看着杨慕黎的表情，皱眉笑道：“怎么了你，跟撞了鬼似的。”
李俊诚也呆呆地看着二人，不知道其中缘由。
“这是李俊诚，我朋友。”杨慕黎抢先介绍道。言下之意我出来是为了陪伴朋友，不是随便出来的。
“哎知道知道，当时你俩同时倒在雪地里，我看着了。”穆三川笑着对李俊诚说，“小黄毛，听说你是一副侠肝义胆啊？”
“啊……是有点……如果算的话……”李俊诚看着穆三川，讷讷回答着。
“这是穆先生……是我的……”杨慕黎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向李俊诚介绍穆三川。
“老师，我是他老师。”穆三川抢先说道。
而听到穆三川这么介绍自己，杨慕黎也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设定——话说回来，昨天晚上他似乎也说了自己是他的老师了吧。这样也挺好，毕竟杨慕黎也的的确确没有什么亲戚。
“老师啊……您好您好……”李俊诚不明觉厉。他早就辍学了，可是对于老师还是充满了敬意——或者是本能地对眼前的高大男人的力量充满敬意。
“话说回来，您一大早去什么地方了？”杨慕黎好奇地问。
穆三川打了个哈欠，“还能去哪？派出所啊……刚刚回来。”
“派出所？！”杨慕黎有些惊讶，难道那些吓破胆的混混都选择报警来保护自己了吗？！
“当然了……那几个脑子缺根弦的惊动了前台。前台那个小姑娘用自己的电话报了警，我可不得赶紧去配合调查。”
“那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能有什么结果，咱们是被袭击的哎……我交代了一下情况，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了。”穆三川说，“那几个被抓住的混混口倒挺严，被我打成那个样子还要一口咬定是意外。”
“等等，这么说昨天闹事的混混找的是你们的麻烦？”李俊诚恍然大悟，“这么说墙上那个印记……”
“啊……是我留下的。”穆三川毫不在意地说，“小伙子想学吗？”
“不了不了……”李俊诚连忙拒绝，对于穆三川的力量更加敬畏。
“这种东西也没有办法，我本来也不想节外生枝，谁知道王子龙那个畜生这么记仇。人前跟条狗一样，恨不得趴在地上舔你的鞋底；人后又跟条狗一样暗搓搓的计划报复。”
李俊诚大为赞同，“他就是那么一个败类。我听说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和同宿舍的人出去玩，结果他室友结算几百块开销的时候不小心忘了他两块钱。他不仅没主动提出来，还处处孤立他舍友，泼对方脏水，处处下绊子。”
“真假的？”
“我听他手下人唠嗑时候聊的……反正王子龙全家都是垃圾。听说他老子都是入赘的，祖孙三代不同姓。”
“那也难怪，哈哈哈哈。”穆三川笑道，“这种扭曲的家庭里，能教育出的也只能是王子龙那样的败类了。”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的脸色也暗了下去。
扭曲的家庭……他们两个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穆三川自知失言，连连打嘴，“好好好，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李俊诚多云转晴，“大叔没关系——看不出来你还挺健谈的。”
“我健谈吗？”穆三川大笑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以前都没有这么说过你吗？”杨慕黎问。
“啊……我这个人一张嘴就经常说错话……为此得罪了不少人……”穆三川尴尬地笑着回答。
两个少年顿时内心哭笑不得，心道：“这倒确实……”
三个人正聊天的时候，此时桌子前坐下了第四个人。原本的小方桌上，此时被坐的满满当当。
来者高举手臂，“老板，来一碗面。”
杨慕黎脸色一沉；李俊诚直接把头侧到了来者的对面；穆三川却哭笑不得。
只见王子龙微笑着戴着眼镜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身上穿着的假毛绒大衣还反射着阳光。
王子龙看看杨慕黎，又看看李俊诚，笑着说：“怎么了孩子们？不欢迎我吗？”
穆三川抢先道：“王院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听说昨晚上有一批当地的帮派来找穆先生的麻烦，担心我的宝贝孩子杨慕黎的安全，所以一大早就赶来看看。”王子龙义愤填膺，“老穆你放心，当地帮会我也有认识的人，一定帮你把幕后黑手抓出来。”
“噢……这样……”穆三川环抱双臂，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个孩子。
“哎不说这个了——你们没事就太好了。”王子龙笑着招呼，“虽然我和大家也就一天没见，可是此时我们能一起吃面，想来也是十分热闹的场面啊。”
“啊对对对，跟王院长在一起能不热闹吗？”李俊诚说着风凉话。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王子龙嘴唇一抿牙关一咬，眼睛圆睁一下又恢复了微笑的样子。
穆三川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子龙的神态变化，赶紧接过话茬道：“可是我刚从派出所回来，那几个被抓的混混好像和王院长很熟络的样子。”
王子龙神色一滞，叹气道：“哎……毕竟我在这个地方混了这么久，名气大了些后，总有些臭虫想打着我旗号招摇撞骗。”
“招摇撞骗吗？”穆三川轻笑一声，“他们可每个人都收了一千块钱呢，什么人花那么大价钱买我这么一个外地人的脑袋。”
“可能是我们院里的医生吧——哎，这些败类！”王子龙大骂，“我跟他们说了多少次不要跟那些地头蛇招惹，他们就是不听！都是我管理无方，这里我先赔个不是。”
“噢，你手下的人跟地头蛇蛇鼠一窝啊。”穆三川挑眉，“那刚才谁还跟我说认识当地帮会，还要帮我把幕后黑手抓出来啊？”
“这……”王子龙一时口塞，不好解释。
“哎，也有可能是王院长的朋友认识呢，对吧？可能王院长是周围圈子有人了解本地帮会能说上话，而不是王院长自己这样……”
“啊对，就是这样，老穆你这不是自己知道嘛。”王子龙宛如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借坡下驴。
“噢，是这样。”穆三川点点头，桌上两个孩子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王子龙碰上穆三川，那可真是处处掣肘。想发作发作不了，想狡辩又圆不回去。倒也好理解，本来王子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你能指望这样的人渣能有多聪明？
正好，此时穆三川三人的面已经好了。穆三川端起面碗，张口就吃。
杨慕黎二人也不客气，一边吃还一边互相帮着倒醋。就是没人理王子龙。
王子龙整个人尬在原地，看着三个人津津有味的吃面。
“真是的……我来这儿到底是干嘛？”王子龙心里悄悄嘀咕。
可是王子龙又不好阻拦，面对穆三川他不敢插话，面对那俩孩子——也罢，估计这俩家伙对王子龙早已是恨之入骨了。
终于等了好久，王子龙的面也来了。王子龙迫不及待的笑着打算加入一起吃面的队伍，却不成想一声闷响，穆三川已经打着饱嗝吃光了面条。
“啊……好久没吃中国饭了……好爽。”
而杨慕黎和李俊诚也是一脸满足地放下面碗，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吃了顿满汉全席一样的开心。面碗吃的跟他们脸蛋一样干净。
“哎……我……”王子龙还没吃，周围三个人却已经站起了身。
“这碗面真好吃啊，比‘烂饭’好吃一万倍。”李俊诚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杨慕黎也顺势问：“什么是烂饭啊？”
“烂人做给别人吃的饭，当然是烂饭咯。”李俊诚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王子龙气的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
“走吧，这顿我请了。”穆三川微笑着付钱，临走还问王子龙，“王院长，你的面钱我要不也请了吧……噢，我要是忘了你会不会记恨我一辈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王子龙微笑着说。
“这样啊，那你慢慢吃。”穆三川根本没有跟王子龙继续客套下去的兴趣，带着两个孩子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王子龙气的牙痒痒，他眼镜后面的死鱼眼如果能杀人，早就把他们三个切成臊子了。
他拍下面钱，一口没吃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面摊老头看着这个怪咖，皱眉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打哪儿来的这么一个煞笔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