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阎王爷跟着西天取经,一念成佛了
他锤下的罚如铮硬铁钉,陈劲有力,将她们按在了砧板上,任人刀俎。
黄莺屈辱不已,不甘落此下场,竭尽全力地反抗着侍卫的拉拽。
“大人!我一心是您,凭什么要落得如此酷刑!”她心存怨念,惨叫凄厉,“浸猪笼——您这是咬死了要我不得好死吗!”
这般耻辱的刑罚,她不要受!
她好歹也同他有过四年情分,可张越戈竟是这样冷酷无情,定要铁了心叫她死不瞑目吗!?
“入府四年,你且反躬自问吧。”
张越戈阴冷地挑笑:“你与她,当真没做过吃里扒外之事吗?”
“就算确有此事,我也是真心爱您啊!黄莺心底绝无背叛之心!求大人明鉴!”
他仍是满身寒气,不为所动,仿佛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屈尊降贵自取其辱。
“自打她入府后,您就再也没有主动来过妾身这里了!这暖香阁,也再无雨露均沾一说!”
“真要说她楚玉瓷遭此毒手,还不是大人您先起的祸头?!”
“黄莺——”青柠把他的一言不发看在眼中,恐他暴起,连忙捂嘴,“闭嘴!别说了!”
张越戈凝了凝神,对她的话有些头疼。
“我先前做这些,不过是配合你们交差罢了……”
他沉重的音色落,罗红胭受惊,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泪珠簇簇滚下。
许是她们的哭声听得他不耐烦,张越戈一皱眉心,眼底暗藏浮光,挥手一作,侍卫便将狼狈打滚的两人拖出了门。
凄惨的悲鸣止在了林影叩上房门的那一瞬,楚玉瓷心惊肉跳,太阳穴都抖个不停。
回望屋下,罗红胭失魂落魄,精致的雀羽钗坠落在地,盘好的发髻也松松垮垮,一身绫罗绸缎制出的锦绣红衣微微敞着,隐约透出内里淡色的肚兜。
她斜眸对上他仍是淡漠如海的墨瞳:“……您为何不杀我?”
张越戈抿了下唇。
“我乐意。”
罗红胭疯癫癫地摇头,爬行几步到他身前,心灰意冷地拽着他的裤脚。
“您还是杀了我吧!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就让我陪着她们,一起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吧!”
“我偏不。”
他勾腿踢开了她的手,执拗地撇了下头,佯作为难。
于她,楚玉瓷虽有不忍之心,但也不得不考虑到她们背后的主使对他的危害,还是觉得他此举不妥。
“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越戈望着她疑虑的眉眼,淡笑着安慰:“我自有定量。”
如此,她也没敢再动左右他的想法,乖乖地闭了嘴。
毕竟他才刚处死两条人命。
虽说她们的确罪有应得,可她才不想一个不留意撞上这尊大神赐的霉头,落得一身不净!
片刻后,张越戈思忖着道:“你就去柴房面壁思过吧。”
林影随即领人上前来,押着衣衫微乱的罗红胭出了屋。
房内,只剩他们二人。
楚玉瓷得意于自己的收网之果,却也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喜色,垂着眼睛塞住了亮晶晶的眸光。
张越戈平静依旧,眼不乱心不慌,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良久,他唤她。
“容屿。”
楚玉瓷闻声一颤,对此称呼尽是惊愕,纤瘦的后背都明显地晃出了残影。
“不习惯也对。”他低笑,“毕竟以前,我从来没用这个叫过你。”
张家还能独当一面之时,他装作矜持,只唤她“楚大小姐”。后得了她庇佑进楚府,他尊敬她爱戴她,也感激她,在她发顶套上了“小主人”的光环……
唯有林氏为她起的小字,他只暗暗刻在心底,不愿在成亲之前这般亲昵叫她,怕给她清清白白的女儿无故招惹是非。
张越戈心头弥漫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天大喜悦,他立身踱步到她身前,弓腰握住了她的手。
“喜欢什么材质的暖手炉?”
她颤了颤眼帘,无从适应地接受着他的打趣,一时除了别扭还是别扭。
怎么?
阎王爷跟着西天取经,一念成佛了?
不然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温柔啊?
“……您说什么?”
“未及初春,便皆是冬日。光是屋内添了暖炉也远远不够,暖手暖身的,我都给你补上。”
楚玉瓷诧异得如同生吞下三块枣糕,噎得话都含糊不清。
“奴、奴婢……不用。”
他不悦,温热的掌心一左一右覆在她柔软双颊,坠下眸倾身,与她额头相贴。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立刻就扼了呼吸。
“用‘我’自称。”
张越戈声色沙哑,锲着她能察觉到的颤抖:“阿屿,说呀……”
他突如其来的温暖只于她而言,根本就是块儿十足的烫手山芋,击得她连连蜷缩。
楚玉瓷硬着头皮吐出拒绝的话,满心的慌乱与疑惑全部被他误解成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直叫他想立马将她捧在掌心。
“不用也得用!”他呼吸紊乱,“东厢太冷清了吧?明日,就搬到我房内——”
“大、大人,我真的不……”
“不许这么叫!”
他一如触了火,眼底迸溅出的疯狂和垂怜令她胆寒。
跟前的张越戈从头到脚都跟换了个人似的,陌生到她合理怀疑他是被人夺了舍。
“阿屿,就跟上午一样……”
他后背打颤,不知是兴奋还是悸动:“还像那样叫我。”
楚玉瓷磕磕巴巴地唤了声“豫郎”。
他喜不自胜,一个屈臂打横抱起她,顾不得她满眼惊慌,在满府吓傻了的瞩目下抱着她进了卧房。
满院仆从目瞪口呆,楚玉瓷则被盯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才、都被人看到了——”
张越戈毫不介意,将她放到了桌案边,而后倾身欺上,支着双臂把她锁了个无路可逃。
“看到又如何?”他轻笑,挑起她的下颚,“平时,我和你难道不是这样的?”
楚玉瓷堪堪平复心境,正欲否定,就被他扣住脑袋,狠狠堵住了唇。
寂静无声的室内,淫靡暧昧之声四散。
不多时,他咬了下她饱满殷红的唇珠作为想要挣扎的惩罚,落着眼眸吻上了她白皙如玉的额头。
她沉声喃喃:“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