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隐藏锋芒

    房玄龄在京城内不久便知晓了岳夏丧命之事，他第一次听从了房宇要远离是非的劝告，在深夜到了岳家设下的灵堂。因着岳家本就并非大家，族人间多不往来，岳夏这一支只剩岳夏一人主事，如今竟是林彬和武行金帮着料理后事。看着棺椁里面面容安详的岳夏，房玄龄心中不是滋味，犹记几人一起宴饮、共同破案之时，是何等恣意默契，如今却是天人永隔，林彬知道他忧心杜如晦，哑着嗓子同他说了御韦前去保护杜如晦一事，叫他放心。房玄龄点点头，而后点起香拜了几拜，以作祭奠。他向林、武二人解释自己无法送葬的缘由，二人都表示了理解，房玄龄看在长时间的情分上，忍不住提醒道：“如今京中局势诡谲，你二人也要万般小心才好。”林、武二人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操持完岳夏的丧事，林、武二人回到任职之处，试探来得比他们想象的要早，有一名昔日不怎么来往的同事，对岳夏一事表达了极大的惋惜，言语中却是在探听林彬是否知晓背后真凶。武行金面色不虞：“那抓住的几个黑衣人当场服毒自尽，我们如何知晓背后真凶！若是但凡有一点线索，我二人当即便舍了这官职、抛了性命不要，也该给自家兄弟报仇才是。”说罢扯着林彬便走了。那人见二人愤愤离去，啐了一口。李笠知道后，倒是舒了一口气：“便是他们猜到是本王所为又如何，如今既然死无对证，便无法撼动本王半分。”幕僚忙随声附和：“还要多亏王爷有这般得力属下。”李笠不快：“得力？连一个杜如晦都杀不掉，倒把自己送进去了，此番本王也是大意了，没想到杜如晦身边还有高手。”幕僚适时问出自己的疑惑：“王爷，或许是咱们想左了？若是按咱们所想，皇上属意佑王继位，这杜如晦被贬肯定是个障眼法，此番事情，皇上必是要彻查到底的，可皇上此番只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给那侍卫封了个谥号便不再追查，莫非那杜如晦真是因为忠言直谏得罪了皇上？”李笠不耐道：“如今既然父皇不再追查，姑且先饶过杜如晦一命，毕竟被贬了也还是朝廷官员，三番两次出事，岂非惹火上身？如今只把精力放在京中便是，明日本王进宫让母妃也多注意一点父皇的动向，探探口风。”幕僚忙不迭恭维道：“王爷英明。”李笠这才舒展了眉头：“你回去吧。”“是。”

    梁金忠自然也听说了岳夏之事，房玄龄竟然在他的阴阳怪气中开始气定神闲，梁金忠若有若无的讽刺道：“跟错了人，结局自然不会好。”房玄龄却是微微行了一礼：“大人所言甚是，下官受教了。”梁金忠看着如此谦恭的房玄龄，第一次有了惊讶的神色，而后又以言语试探道：“这倒不像房家人那般恃才傲物了。”房玄龄温声回答：“为人臣子，自当守礼节、知进退，一味要强也只会伤了自己。下官还有事，先走了。”

    听手下念了梁金忠的消息，李笠不由得沉思起来：“这房玄龄向来与杜如晦交好，现今却是一反常态。”幕僚在一旁补充道：“梁大人这次也是想问问殿下的意思，要不要拉拢房玄龄，收为己用。”李笠指尖无意识地叩击桌面：“你觉得，房玄龄有几分可能能够为本王所用呢？”幕僚忙分析道：“王爷定是想起了先前佑王拉拢房杜二人未成，可属下觉得，今非昔比，房宇可是老谋深算，他怎会让自己的儿子现在就站定立场，明哲保身才是房家的为官之道。房玄龄若是想节节高升，想必少不了房宇暗中点拨，如今他不再与梁大人针锋相对，便是一个信号。”李笠哼笑了一声：“先看一段时间吧，本王向来是小心为上，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