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帝王权衡

    这下房玄龄哪里还坐得住，去大理寺却得知皇上圣旨要求的是即刻启程，关勇背过身，把一封书信递给房玄龄：“喏，这小子谁也没告诉，就单单给你留了封书信。”房玄龄当即跟梁金忠告了假，顾不得梁金忠阴阳怪气刺了几句，拿着书信就回到了杜府。说来奇怪，皇上虽是盛怒之下下旨，却能够思及杜母年迈，允准其不必随杜如晦离京，可长居京城。因此房玄龄仍是住在杜府未搬。

    房玄龄展开书信，只见字迹一改往日端正，颇有潦草之意，足以证明写信之时急切，房玄龄心下更是焦急。“房兄：你素来知我性情，我既承皇上之恩义，入朝为官，便当尽力报答，力保皇上的江山社稷。你我虽不入党派之争，到底心性秉直，如今佑王之事蹊跷，我已进言惹天子不虞，如今朝堂势力不明，房兄当以保全自己为上，莫要为我进言，谨记谨记。凡此种种，皆在我意料之中，无甚可惜。幸得皇上体恤，允我母亲留于京城，然此事于我而言是好是坏，犹是难料，还烦请房兄多多帮忙照顾。此去牧州，日子虽未必有京城富足，终究还算熟悉，万事皆可从头再起，只盼与君再见之时，把酒言欢。如晦字”

    房玄龄思来想去，牧州与佑州相邻，如今皇上将杜如晦贬至牧州，他心下反而有几分猜测。他迫不及待的到房府与房宇相见，房宇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语气中带上几分酸意：“怎么？杜如晦于你而言就这般重要？平日里你娘三催四请的，也不见你来几次，如今他被贬出京，你倒是巴巴地来了。”房玄龄直奔主题：“您看皇上这是何意？”房宇有心试试房玄龄，挥手屏退伺候的人，坐下反问道：“你觉得皇上何意？”房玄龄也不遮掩：“我心下有几分猜测，如今未来的天子人选不过封王的三人，靖王殿下有将才之能，却母家势微，因而派去驻守边关，亦可扶植母家成长，但这样的人往往不会成为皇帝。佑王、越王二位殿下母亲均是妃位，林淑妃一直闭门佛堂不出，听闻哪怕佑王殿下在外面长候，林淑妃亦是不见，而林家对佑王殿下的态度与林淑妃一致，对佑王殿下也是淡淡的，并未有任何帮衬的情况，只是在朝堂中，林家中规中矩，言语不多，算是一股清流。而刘贤妃与越王殿下行径相似，先前一直以身体病弱为由，宫中设宴也多是不见出席，可明里暗里，刘家帮衬越王殿下的事却是不少，今佑王殿下之事便是由刘家一派的臣子提出。如今想来，越王常去的那间酒楼不也是刘家的家产？我想，皇上或许是看好佑王殿下的，以如今情势，或许是让佑王殿下暂避锋芒也说不定。”房宇赞许地点点头：“有长进，你分析地很有道理，林家相比刘家的确不够强势，可这才该是权衡之术，一名想干出事业的帝王，是不会允许将来的天下把持在异姓之人的手中的。因此皇上对前太子的教导，是亲力亲为，可靠的大臣也是自己亲自培养，只可惜前太子不管是被谁误导，终究是失了这份难能可贵。如今，无论前太子得势之时亦或是佑王风头正劲之时，林家都是明哲保身，这番做派才是皇上看重的长处，相比刘家锋芒毕露，林家家主才是大智慧，因此皇上的打算，你并没猜错。”房玄龄得到了房宇这些话，心中稍定：“那这么说，杜兄此番被贬，莫非是皇上有意为佑王殿下培植势力？”房宇又喝了一口茶：“正是。”“可此番布局连我都能有所领会，越王一党总会有人注意到的，那杜兄他此行岂不是艰险万分，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不行，我要去找皇上陈情，与杜兄同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