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坏消息
东京。
某私立医院。
平诺带着硝子来到了这里。
见硝子有些紧张，平诺笑了笑，“放心，做个检查而已，以后这样的检查每个星期都得做，这样对你好。”
“如果情况好的话。”
“以后没准我就可以常常听你的声音了。”
硝子眼睛一亮，小脑袋连连点下。
可是，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下意识摸了一下左耳的助听器。
平诺带着她走进了这家名为山田的医院。
平诺找医院，自然不是随便找的，这家医院在整个东京都是比较高档次的了，有着很多精锐医疗资源。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也是因为这家医院和很多高校都有着合作关系，像是明治大学的医学部的学生毕业后，就会有人来这里应聘，他也是得到了导师给予的内部推荐，才在众多医院里下定决心来这里的。
因为导师的资源。
所以平诺直接见到了院长。
那是一位中年男士，好像正一脸无奈的教育着子女。
一个蓝发金瞳，脸上表情淡漠，颇有点三无感觉的漂亮女生。
“凉，你们的乐团都取消多久了，放弃那把贝斯，专心继承家业，这就是你的责任。”
名为山田凉的女生只是平淡的摇摇头，然后就径直走开了。
与平诺二人擦肩而过。
平诺目不斜视。
对于他而言，曾经让他心神不宁的动漫人物，如今已能淡漠以对了。
“见笑了。”
“你们就是春日野先生和西宫女士吧？”
“你好，山田院长。”
“……”
一番寒暄后。
“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但想要进行治疗的话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
“嗯，来吧。”
山田院长叫来了一名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人。
主任。
山田院长自然不可能亲自帮他，能见到他，并且让主任来操作，已经是他导师的面子了。
来到一间白炽明亮的房间，里面是一个个闪烁着寒光的器械。
……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平诺看到老人那皱眉的样子，心中就是咯噔一下，立刻将对方拉到了一边，躲开坐在椅子上的硝子。
“春日野先生，西宫女士的情况不是很好。”老人直截了当的说道。
平诺心中一沉，“具体怎么样？”
“她这是先天性的听力障碍，这种疾病以现有的技术是极难治愈的，至少我没有听说过，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耳部神经会衰变，也就是，听力会进一步下降。”
“现在还能靠着助听器连接耳神经来听声音，以后大概会彻底失聪，事实上，她的左耳已经在衰退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主任的一番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将平诺的心脏狠狠击中。
彻底失聪……
左耳已经在失聪了……
而他居然没有发现。
是了。
这两年，他一直忙着赚钱，虽然坚持回家，但回去的时候都已是深夜。
又哪里关注过硝子呢……
以硝子那乖顺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说这些来麻烦他，让他担心的。
这个笨蛋！
平诺脸色苍白，眼神慌乱迷茫。
他有些不敢告诉硝子这些事情。
明明，两人说好要一起面对的，结果噩梦就先来了吗？
老主任悲哀的看着平诺。
像这种悲剧事情，他已经见多了，只是每次看了，还是觉得世事无常，眼前这个男人，大概需要点时间来恢复。
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局吧……唉……
可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平诺忽然抬起了头，一脸镇定的看着他，“她的耳朵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老主任惊讶的看着他。
这么快就忍下来了吗？
“大概，还有两年左右吧。”
“嗯，谢谢您。”
平诺向其致谢。
老主任摇摇头。
“对了，她的发声系统有些退化，但还可以进行纠正，之前之所以哑着，更多的是因为听力障碍，从小没有得到正确的发声，导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进行使用的原因。”
“我待会儿给你一套计划表还有药物清单，到时候你每天按照上面的计划服药和进行发声锻炼，因人而异，至多不过一年，她应该就能勉强正常发声了，要注意，能发声之后也得尽量保护嗓子，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不要情绪激动大吼大叫，她的嗓子很脆弱。”
平诺很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
“总之，她的听力是没救了，你们以后如果一起生活的话得多注意，不然很容易发生一些问题的。”
平诺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个人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就无法分辨话语与意思，日常生活中也会多出很多危险。
走在路上，甚至可能会被车撞死……
生命，瞬间脆弱了。
告别了老主任和院长，平诺来到了医院大厅。
硝子正坐在长椅上，笑容满面的逗弄着一个婴儿，旁边的宝妈看着笑呵呵的。
其乐融融。
平诺深呼吸一口气。
脸上恢复成了平常那略带平淡的笑容。
“硝子。”
她吓了一跳。
唔！
洁白的脸颊气鼓鼓的，伸出纤细的手掌拍了一下平诺。
“抱歉抱歉。”
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我们回去。”
硝子点点头，然后拿出手语板。
“平诺，我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她的眼神中带着些忐忑。
也不知道是害怕听到坏消息，还是怕平诺知道她在隐瞒。
“还行，就是以后，我可能得成为你的耳朵了。”
平诺神色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硝子身子一僵，呆呆的看着平诺。
“你别生气。”
她拿出手语板，急切的在上面写着。
“对不起。”
平诺看着那个对不起，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些火气。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我努力至今，就是想要改变你的性格，完成你融入大家的愿望……
我做了那么多……
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那我做了这么多，放弃了那么多，都算什么啊……
心中念头丛生。
平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猛的吸了口空气。
这不能怪硝子。
她只是太在乎他了。
而且。
我的心态不对。
我还是被这个坏消息影响了心神，刚刚有种对未来悲观的感觉。
差点迁怒。
平诺右手狠狠的恰了自己一下。
疼痛让大脑恢复了清醒。
忽然。
平诺手上传来一抹温软。
硝子正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眼神中还带着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