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玩具爸爸是亲生的，鸡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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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墅区到老城区, 周围渐渐热闹起来。
跑车里，池迟还在一边开车，一边报菜名：“……鸡肉二十串、『毛』肚二十串、牛肉二十串、鱿鱼二十串、藕片两串……”
他转头看看霍成：“霍成, 记清楚了吗？”
霍成拿着手机，手机上长长一串，都是池迟刚才点的菜。他点点头：“嗯，都记清楚了。”
池迟在夜市路边停下车,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顺着这条路往里直，往里家，店名叫做‘正宗川味钵钵鸡’。我给你十分钟，准备好了吗？”
霍成又点点头：“准备好了。”
池迟拍拍他的肩膀：“成子, 冲！”
霍成愣了一下, 好家伙, 还没多久, 他就从“成哥”，变成了“成子”。
相当于被直接打进冷宫了。
他就知道, 前几天青云直上不是什么好事，登高必跌重。
池迟见他发呆, 提醒他：“我已开始计时了！”
“噢。”霍成反应过来，“冲。”
于是霍成打开车门，下了车，池迟抱着手, 在车里等他。
大晚上的，池迟在不见一个鬼影的墅区等了他大半天，必须要吃点好吃的来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反正霍小茶现在肯定已睡着了，正好池迟馋钵钵鸡了，又正好他们顺路, 池迟就让霍成去买，打包带回家吃，耽误不了多时间。
这时候的夜市还很多热闹，人很多，霍成穿着西装，和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的夜市人群格格不入。
“借过。”他礼貌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池迟抱着手，还点生气，扬着下巴，看着霍成的背影。
霍成按照池迟说的，找到他点名的那家店铺。
已过去一分钟了！
霍成礼貌地喊住一个店员：“你好。”
霍成打包好菜品，付款离开。
九分钟！
他提着东西，回到池迟身边，计时停止，刚好十分钟。
不知道什么时候，池迟坐到了副驾驶上。他面不改『色』，从车窗里伸出“罪恶的馋猫爪子”，想霍成手里的食物悄悄拿。
霍成按住他的手：“你还在生气吗？”
“没。”池迟转过头，“你来开车。”
“好。”
霍成食物交给他，自己绕到驾驶位上，开始开车。
池迟不是偷懒，就是小区的停车位小了，每次停车他都很烦，以他让霍成开回去。
池迟抱着食物，高高兴兴地打开音响，放首快乐的歌来听，自己跟唱，还跟着小鸡啄米式点头。
他唱歌一直跑调，这个霍成知道，是今天晚上，他唱歌连歌词都跑了。
因为他唱的是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歌词他不会，只中间几句“哔吧啦哔吧啦”比较准。
霍成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池迟闭上嘴，瞪了他一眼：“专心开车。”
“好。”
一路回到小区，霍成不用几分钟就车子停好。
上楼之前，池迟钵钵鸡交给霍成：“跟在我身后，不要被发现。”
做完这件事情，池迟才带着他上了楼，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张大爷戴着老花镜，坐在客厅里看《晚间新闻》，电视声音调得很低。
张大爷听见开门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回来了？接到人了？”
“嗯。”池迟端着钵钵鸡的霍成往身后拽了拽。
“，人没事就好。”张大爷看了霍成一眼，摘下老花镜，关掉电视，站起身，要离开前嘱咐池迟，“小茶睡着了，你也早点睡。”
“好，我知道了。”
张大爷过他们两个身边，皱了皱眉，问霍成：“你还不？你要住这里？”
霍成抱紧池迟的食物：“不是。”
“那就吧。大晚上的，人家孤儿寡夫在家里，你一个大男人……”
池迟哽住：“什么叫做寡夫？”
这时候，张大爷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池迟连忙护住霍成。
“挡什么挡，我都看到了！”张大爷朝他举起手，要拍他一下，最后还是没下手，恨铁不成钢道，“晚上少熬夜，少吃点宵夜，尤是这些辣的上火的。”
“知道了。”池迟诚恳承认错误，下次还敢，“您要一起吃一点吗？”
“我才不吃！我天和他们出去玩，吃的东西比这些东西好吃多了。”张大爷背着手出门，下楼梯，还回头叮嘱他，“少吃点，吃了早点睡。”
池迟朝他挥挥手：“知道了。”
张大爷回了家，楼下201的门打开又关上，池迟才缩回去。
池迟换了鞋，东西放在桌上，先跑进房间看了一眼霍小茶，见他在床上睡得安稳，才放下心来，轻轻关上门，跑出去吃宵夜。
霍成洗了手，在厨房里围上围裙，打包好的钵钵鸡装在盆子里，端上桌。
池迟搓搓手，垫子拖过来，在桌前坐下，先挑了一块鸡肉。
霍成手里拿着他的围裙，些无奈：“池迟。”
池迟鸡肉从签子上咬下来，然后举起双手，霍成拿着他的围裙，给他套上。
这样不会弄脏衣服。
池迟随便按按遥控，调到电影频道，随便看点东西，然后专心吃东西。
霍成在他身边坐下，跟着他吃一点。
池迟热情招呼他：“多吃点，那边让你吃晚饭吗？厨房里还晚上剩下的排骨玉米汤，你要不要先垫垫肚子？这么辣的东西空腹吃不好。”
“我在那边吃了晚饭。”
“那就好。”
这么多串串，池迟挑花了眼，手指在签子上游移，难以决断先吃哪一个。
他还没选定，身后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紧跟着传来的，是小崽崽『迷』『迷』糊糊的声音：“爸爸，你回来了？”
池迟拿着一串『毛』肚，回过头。霍小茶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站在门口，『揉』着眼睛。
“嗯，回来了。”
再下一秒，传来的是小崽崽瞬间清醒的质问声：“爸爸！你在偷吃东西！”
池迟『毛』肚拉远：“没偷吃……”
“你还和霍叔叔一起吃！”霍小茶跺脚。
池迟和霍成吃宵夜，没带上小崽崽。
小崽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电视被调到了霍小茶最爱看的动画片上，他坐在桌子正中的垫子上，板着小脸。
“来啦，小崽崽，你的玉米排骨汤热好啦。”
“来啦，小崽崽，你的烧烤味薄脆饼干来啦。”
“来啦，小崽崽，你的好多鱼来啦。”
霍成负责热汤，池迟负责摆盘，还他的宵夜端出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热好的玉米排骨汤，片薄脆饼干，条海苔味好多鱼饼干。
晚了，池迟不敢让他吃多。
池迟面带微笑，为小崽崽服务，放下盘子，看着他：“这总可以了吧？”
霍小茶吃了“一条鱼”，鼓了鼓腮帮子：“这还差不多。”
池迟松了口气，一大盆钵钵鸡抱过来，对霍成说：“我们继续。”
霍小茶咔嚓咔嚓地嚼着饼干，“哼”了一声。
他还点生气。
最后池迟一片『毛』肚放到白开水里涮了涮，给霍小茶吃了一口，霍小茶才勉强消气。
口之家的一家之主，霍小茶，做出重要指示：“下次吃东西要带上我。”
池迟忙着吃东西，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吃完宵夜，池迟霍成送出门，又霍小茶拎去卫生间刷牙。
刷完牙，池迟和霍小茶也准备睡觉了。
霍小茶抱着池迟的手臂：“爸爸干嘛要去接霍叔叔？”
池迟跟他解释：“霍叔叔自己没车，又在打不到车的地方，我要是不去接他，他就回不来了。”
“他自己会回来的。”
池迟随口应道：“嗯，那下次就让他自己路回来。”
霍小茶认真说：“爸爸，以后出门都要带着我，我一个人在家都睡不好。”
“好好好，我以后都提一个‘霍小茶包包’出门。”
“霍小茶包包”高兴了，抱住他，闭上眼睛睡觉。
二天，池迟和霍小茶起了个大早。
他们要送张大爷出门。
十几天的小长假，张大爷和小区里的老人家们一起报了一个旅游团，出去旅游。
大巴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物业人员正在跟旅游团的工作人员核对信息。
池迟牵着霍小茶，和张大爷站在一起。
池迟说：“您在外面好好玩，我会照顾好小茶的。”
张大爷看看他，再看看霍小茶：“我一点都不担心小茶，我比较担心你。”
“……”
张大爷叮嘱他：“你整天窝在家里，时候也要运动一下，要是紧急情况，记得及时找物业。最要紧的，自己在家里随便开火，还是花点钱去外面吃比较好，等我回来再给你们煮饭。”
池迟点点头：“我知道。”
张大爷又嘱咐霍小茶：“看好你爸爸，让他靠近厨房。”
霍小茶也点点头：“嗯。”
没多久，池迟被陆续到达的大爷大妈们包围了。
“小池，你发在群里那个拍照教程怎么和我手机上的不像？麻烦你帮我看看。”
“小池，麻烦帮我看看，我的手机怎么这么暗？”
“小池……小池……”
老人家出去旅游，当然最爱拍照，池迟作为他们的御用摄影师，前几天就制作了一份短视频拍摄教程，发到群里，让他们学习，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结果池迟还是被当成小宝贝，在他们临出发前，被抢来抢去。
“姨，你打开的不是相机，你打开的是信息。相机在这边。”
“叔，你的大拇指挡住前置摄像头了。”
“爷……”
池迟好不容易才他们都送上车，临前，大爷大妈们给他们留了很多东西。
“小池，月饼，豆沙馅的。”
“小池，手打牛肉丸，你烧锅开水，先下肉丸，然后放点芹菜……算了，煮熟就能吃。”
“小池，这个是烧鸡，用真空袋封好的，你拿回家里放进冰箱，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切一切，放进微波炉叮分钟就能吃，包装袋记得要撕掉……”
他们都害怕池迟一个人在家带霍小茶会饿死。
可是他又不是才五岁。
池迟哽住：“感谢，万分感谢，我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的。”
说话的大妈抬眼看见霍成正从小区里出来，忽然想起什么：“小池，你要是不会，就让小霍帮你弄。”
池迟回过头，霍成正好到他面前。
“你不在家。”
池迟牛肉丸和烧鸡都交给他：“你来学一下。”
于是大爷大妈们都围到霍成身边，教他怎么做菜、怎么养活池迟。
霍成站在中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池迟瘪了瘪嘴，到旁边去。他的厨艺也没那么差吧？
张大爷拍拍他的肩膀：“小池……”
池迟抬起头，目光惊喜。看看，还是张大爷信任他。
张大爷给了他一个充满信任的目光，池迟回以坚定的目光。
“咱们不吃姓霍的做的饭。”张大爷从军绿『色』的旅袋里拿出一个罐头，放在他手里，“军粮罐头，在饿了，就这个开出来吃。”
池迟哽住：“我谢谢您老了。”
出发时间到了，大爷大妈们终于上了车，霍成提着一大袋食物，池迟和霍小茶站在原地，跟他们挥挥手道。
池迟牵着霍小茶，转身回小区。
“唉，他们一，感觉小区里忽然些冷清。”
池迟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叮咚”响了几声。
池迟打开手机一看。
【荣景小区相亲相爱一家人（99+）】
【出发啦！】
【出发啦！】
3号楼201张忠祥：【出发！】
【附中老年人专用拍照姿势的严肃自拍一张】
池迟：我撤回小区冷清的发言，这也热闹了。
回到家里，池迟和霍成“储备粮”整理一下，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现在吃掉的就现在吃掉。
划分这两者的依据是——
池迟和霍小茶想不想现在就吃。
霍小茶抓着两个鸡腿，池迟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转过头：“小茶，给爸爸吃一口。”
霍小茶一个鸡腿递到池迟面前，池迟找好下嘴的位置，张开嘴，“嗷呜”一口。
池迟鼓着腮帮子，嚼着鸡腿：“嗯，好吃……”
霍小茶看着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震惊了。
他的爸爸长了一口什么牙啊？
“爸爸！”
池迟朝他笑：“怎么了？”
霍小茶紧急保护好仅剩的唯一一个鸡腿，躲到沙发的另一边去吃。
他张大小嘴，握着鸡腿，鸡腿和自己的脑袋歪来歪去的，试图像池迟刚刚一样吃鸡腿。
刚才爸爸的动作快，他没看清楚，他在是不白，爸爸是怎么一口吃掉一整个鸡腿的。
池迟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故意咂咂嘴，装作回味的样子，靠近他：“小茶，再给爸爸吃一口。”
霍小茶握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鸡腿，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
池迟故意逗他：“爸爸就再吃一口嘛。”
霍小茶想了想，最后还是剩下的鸡腿也递到了池迟面前：“爸爸。”
唉，没办法，谁让爸爸是他的亲生爸爸，鸡腿不是他的亲生鸡腿呢？
池迟笑了笑，低下头：“那我吃了哦。”
“爸爸，你吃吧。”霍小茶闭起眼睛，皱着小脸，偏过头去，不忍心看鸡腿一口消失的场景。
池迟张开嘴：“啊——啾！”
霍小茶睁开眼睛，池迟低下头，亲亲他的小手：“吃完了。”
霍小茶高兴了，池迟捏捏他的小脸：“快点吃，吃完了爸爸带你出去买东西。”
“好。”
池迟剩下的一整盘烧鸡都推到霍成面前：“剩下的都给你吃。”
霍成颔首：“谢谢。”
池迟撑着头，看着他吃。霍成会意，拿起一个鸡翅：“你还要吃吗？”
“要！”池迟高高兴兴地接过鸡翅。
霍成端着一盘烧鸡回了201，放在书房桌上，一边处理文件。
等霍小茶吃完鸡腿，池迟也带着他去了商场。
一到商场，霍小茶拉着池迟，直奔儿童玩具城。
儿童玩具城也很应景，已换上了中秋节的喜庆装饰，儿童电动玩具灯笼放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还专门的柜员负责销售。
霍小茶拉着池迟跑过去：“爸爸，就是这个。”
池迟他抱到椅子上：“那你自己挑吧，爸爸买单。”
“好。”
霍小茶晃着脚，高高兴兴地挑玩具。
池迟也跟着看看玩具，到底什么稀奇的？小崽崽这么惦记。
柜员笑容满面地跟他们推销：“小朋友，这一款是能唱歌的，几十首儿歌，可以自己点歌。”
池迟和霍小茶：“哇！”
“还这款，可以发光，是传统样式的，也会唱歌。”
“哇！”
“还这一款，这一款，嫦娥姐姐手里的小兔子是可以飞起来的，『毛』茸茸的。”
霍小茶难以抉择，最后选择了小兔子的那个，他抱着玩具，看向池迟：“爸爸，我要这个。”
池迟也抱着一个会唱歌的灯笼：“那我就要这个。”
霍小茶：？？？
他以为这次过来，是他买玩具的，原来爸爸也要买玩具吗？
选好灯笼，池迟和霍小茶两个人，一手提着一个灯笼，出玩具城。
“爸爸，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童装店，给你买几件厚衣服，马上就要入秋了。”
池迟这样说着，眼睛却被玩具城旁边的夹娃娃机吸引了过去。
“爸爸先给你抓一个娃娃。”
霍小茶坐在娃娃机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玩自己新买来的玩具。他已新玩具玩完了，连新玩具的工作原理都清楚了。
霍小茶转过头，问池迟：“爸爸，你玩好了吗？”
“还没。”池迟举起手机。
一见他又要付钱抓娃娃，霍小茶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他的腿：“爸爸，你不要玩了！这个是骗人的！这些都是骗人的！”
最后池迟还是被霍小茶拖了。
两个人千辛万苦，抵挡住了妖魔鬼怪的重重诱『惑』，终于到了童装店门前。
还是上次那家店，池迟在这里是贵宾，给霍小茶买衣服很方便。
店员带着他们进了滑滑梯的专用更衣室，池迟挑好衣服，霍小茶进去试穿，池迟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店员这个季度的新款图册拿给池迟看：“池先生再看看，都是这个季度的新品，小模特穿起来都很可爱，小少爷穿起来肯定比小模特还可爱。”
池迟翻着图册，仔细挑选：“这一套等一下拿来看一下，还这个……”
“好的。”
“对了。”池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上次我带着小茶来这里买了几套衣服，你们不是说月底发账单吗？是八月底还是九月底？”
“是八月底。”
“你们账单发给我了吗？怎么我好像都没收到？”
这时候，霍小茶在试衣间里喊道：“爸爸，进来帮我穿衣服，我的衣袖穿不上了！”
“来了来了。”池迟站起身，拉开帘子，进去。
霍小茶正在穿一件厚外套，套上了一只袖子，还一只袖子垂在后面，他使劲够都够不到，急得他在原地转圈圈。
像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的厚小企鹅。
“爸爸，快来帮我。”
池迟按住“旋转小陀螺”，帮他衣袖拉起来，让他套上。
穿上黑白的『毛』绒大外套之后，霍小茶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小企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