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可恨,我的视力本来就不太好,来到这个时空又每天夜里点着蜡烛苦苦写营销方案写规划材料,苦读书籍恶补这个时空的基础知识。所以视力是越发的不好。这个时空也没有眼镜,一般情况下,五米以外我就根本看不清楚对面来人的五官。
所以我只能大概看见一个淡青色高高的身影被人簇拥着影飘进了高台。奇怪为什么在淡青色的身影边,我仿佛还看见了一抹火红的颜色。
男人们上了高台后,女人们才由级别最高的县官夫人领着朝高台走去。
说是高台其实内部和高塔一样,一圈一圈转着圈上顶楼的台阶。不过说来也奇怪,进到“塔里”。竟觉得温度顿时凉爽了十度,还有阵阵凉风在楼梯周围乱窜。
仔细一想,这高台内下无大门,上不封顶,可不就和烟囱一样,上下窜风,所以凉快。
贵妇们自然都是养尊处优的主,趴了两层各个累的直喘粗气。而我则因为人小身子轻,根本不觉得累。
转到第四圈我突然发现我把为首的县官夫人给丢了大半层的距离。我见也没人叫我慢一些,估计是反正我是个小孩,也不用顾忌太多。就算我现在冲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我再一次的“以小装皮”一口气冲上了高台顶。
其实说到底,我只是对这场所谓召唤雨龙的法事感兴趣。但是我知道大多数人是对“了凡宫”首座殿主感兴趣。
所以当我冲上高台,吸引我目光的并不是那熟悉的身影,而是另外一个站在他身边一身火红纱裙的女子。
没有人注意到小小的我已经上了台顶。显贵们都围绕在那层层叠叠的烟云色身影边,一层又一层。那穿着红纱裙的女子笔直的站在他的身边。
很奇怪,这种站姿让我似曾相识。但是又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远远的站在楼梯的旁边,等着县官夫人那帮女人们上来,但是左等右等都没听见她们靠近的脚步。
我正想下楼去寻他们。突然那颀长高大淡青色的身影对着人群摇了摇手。
人群迅速散开,散到高台两旁,分两列站好。
我。这个傻傻站在楼梯口的我。也就随之突然出现在这帮大爷们的眼前。
我能看见他们眼中对我出现在这里的疑惑怀疑,甚至还有厌恶。看来这里不是我待的地方,我急忙慌乱的往楼梯下跑。
谁知我刚转身跑了两个楼梯,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你留下。”时隔半年,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还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这声音冷冷冰冰,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转过了身,看向他。
面具男。只见烈阳之下,他依旧带着那个幽幽寒光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依旧是层层云纱制成的衣袍。依旧高挑挺拔的身材。只是第一次见面在烛火下并没有发觉,在烈阳下他那一半披在后肩的乌发和他在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一样,黑亮的耀眼。
“你过来。”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傻傻的站在台阶上,犹豫要不要迈步过去。
“还不快去,殿主召你,你还不快去。”几个不同的声音从四面传了过来。
我还是有些犹豫,没有上前。
“过来,来我身边。”这次他没有招手,却让我感觉到这句话里终于有了温度。我抬眸看他,发现一直冷着脸倨傲的他,嘴角明显扬起一个不被人察觉的弧度。他难道是在对我笑?
头上立刻压了无数黑线——这位大神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一点小纠结,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虽然我心里对他百般鄙夷,但是却又好奇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召唤我过去,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我真是犹豫,侧着身子一只脚踏在下楼的台阶上,一直脚踏在高台那汉白玉石的地面上。当然我的一只手还提着我那白纱裙的裙裾。整个动作标准的——欲走还留。
我俩就这样僵着,互相看着对方。我们俩不觉得什么,倒是平台上站着的两排达官贵人明显的不耐烦,大热天的,也不想想高台之下有多少双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台顶,也不想想高台上,那炽热的阳光下那些富贵惯了的身体,能经得住多久的炙烤。
这时一个我并不认识,陌生面孔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我面前来,直接上前拽了我的小细胳膊,“这孩子估计被殿主的威仪吓傻了,殿主大人莫要见怪。”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我往佟宴青的面前去。
我也没挣扎,其实我正好需要的就是这股子力量。
离的他越近,那股宴青松翠竹与阳光下草地混在在一起的香味,隐隐的逸了过来。
那个中年的陌生人瞧我不再挣扎,乖乖的和他走,拽了我两步,便松开了力度,等于拉着我的手,领着我走到佟宴青的面前。
暑热之下,他却若清新的风,飘逸若仙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仰头看他,很奇妙的发现,烈阳在他的身上投下一个极其明亮的光线,但是在这光线背后却有一个及其黑暗的影子。
我心中恍然,这光影不就是他。外表如谪仙飘逸光鲜,背影却若恶魔阴暗邪恶。
在这样强烈的光线下看他,竟让我有些痴了。没办法,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是他的身姿与气质还有那种独特的香味,何况他还在对我笑——
该死的笑。他为什么要对我笑。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我有些怒了,我突然醒悟了过来,他是不是在故意对我使美男计?
此话一出,就听得平台上发出一阵惊呼。
我身旁的那位中年大叔,自己已经跪下,正要拉着我一起跪下,“殿主大人,请宽恕这个无知的丫头对您的冒犯。”
那位大叔拽了我几下,我根本不理,只是站着抬头抬眸怔怔的看着面具之下藏着他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
“不碍事,我们认识。”只听他轻柔的对惶恐跪着的中年大叔摇了摇手,“你起来吧。她留下。”
中年大叔赶忙起身,深深的躬着被,退回到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
我则依旧站在佟宴青的面前,毫不畏惧的盯着他看。
他依旧在浅笑问我,“你会不会害怕?”
我拧着眉毛问:“那要看怕什么。”
“比如初一。”他说了一句暗语。应该指的是初一晚上发生的事。
“不怕。”我想我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但是我心里却没那么强硬。当时看着小芸玉挖出自己的眼珠,我怕的直接想溜,是硬被佟宴青按住了肩膀才没跑成。
他抿嘴轻笑看着我轻声说:“那就好。”然后他看似随意的拍了一下手掌——这时我才注意到身旁不远处那一抹赤红的背影。
刚才只顾着被男色吸引竟忘了这茬。
只见他拍了手掌后,那一直背对着人们红衣红裙的女子慢慢的转过身来。
当我看着她那转身的动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这木讷机械的动作和年初一晚上的小芸玉如出一辙。
这个女子竟也是被他控制的木偶。
“不怕?”他似笑非笑的又问了我一句。
无耻!他居然拿人命在逗我玩乐。我气得直发抖,但是却一句话说出来。
“不怕就好。站在本座身边。睁大眼睛,看仔细。”他突然拉了我手,把我牵到他的身旁。就如初一晚上一样,并排站着。
我虽然倔强的抗拒了他,挣扎了几下。但是根本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脱,他的手温温凉凉,好像手里根本没有力度只是牵着我,但是我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
此时,我、他、红衣女子站在一条水平线上。我们三人高台向外的顶端。后退不用四五步就可以直接从高台上摔下。
我们的两侧是成“八”字形站开的两排城中显贵官吏。所以我们的面前便是一块面积不大的空旷。
这时时间大概已经到了早上十一点,太阳基本直射在整个高台的平顶之上。估计除去那个被意念控制的女人与佟宴青以外,平台上的人都已经各个汗流浃背,被烤的冒油。
虽然我也热,但是瘦小有瘦小的好处。皮下脂肪含量少,最多也只会额头鼻尖冒一点汗珠,反而衬托了我的可爱。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感谢老天还是憎恨老天。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拽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但是又给了我一个重走青春路的身体。关键这个小身体,可比我前世漂亮可人多了。
这时我看见站在离我们最近的县官大人,抬头看了一眼佟宴青,那眼神明显的是在询问。
我立刻抬头看佟宴青,只见佟宴青微微对着县官点了点头。
县官大人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出队伍,走到两列队伍中间那块不大的空地上。对着佟宴青行叩首大礼,而后躬着身子低着头,对佟宴青道:“殿主,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说完后,迈着细碎的步子回到了队列里。
我仰头看佟宴青,但是我只能自下往上看见他的一个石雕一般完美的侧脸,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态。
这时,站在他另外一边的红衣女子动了动。机械木讷的朝空地中央走去。女子的身材姣好,修长挺拔的身材,细细的腰身。从侧面看还能发现凹凸有致的曲线。她一步一顿的走着,身后拖着长长的赤红色的裙裾,从她身后看去,只觉得她拖了一地的迤逦缠绵。
可惜了。可惜了。我救不了她。虽然我现在预料到她会很惨,但是不知道究竟会有多惨。特别是佟宴青对我说让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烈阳炙烤,可我的心却一层一层结了冰霜。特别是看着那长长的拖尾裙裾迤逦而行。生命在这些人的眼中,算什么?
这时只见那女子行至空地中央。转过身来。站定。
虽然我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具体细节,但是我能模糊的看出,这个女子是长着颇为秀丽。与那身赤红的裙子完全不相配。
我耳边隐约的能听见一种像是和尚道士念经念咒那样声音。这声音是从佟宴青口中传出,他具体在念些什么根本听不清楚。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平台上所有人都能听见。
他的语速极快,像是在轻吟一首歌,但是我虽然离着他这么近,却根本连一个字音都听不清楚。
这时,我看着原本安安静静站在平台中央的女子,突然全身好像痉挛了一般,快速的抖动自己的身体。
但是很快她又直立了身子,用极为缓慢的频率开始扭动腰身,随时修长莹白的手臂也随着腰身一起摆动。她的动作和身上的火红让我立刻联想到了刚刚燃起的火焰。一小簇,微红。在空气中缓缓跃动着的火苗。
这女子长发披肩,长发上没有任何装饰,清丽的面容在微微的扭动中被垂落的黑发半遮半掩。只露出半张白玉般的脸庞。
慢慢的随着佟宴青口中念咒的语速加快,红衣女子,扭动腰肢的频率也跟着加快,不过这个快是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在这个范围里,我只觉得似乎是女子演变成的火苗渐渐扩大,依旧带有一种野性原始的美感。
这个年代没有抽脂,没有隆胸,没有丰臀,没有嫩肤。这女人身上的一切美丽都是真正属于她的。
纤腰丰臀,在她优美的扭动中,衣褶暴露了周身所有起伏有致的线条。
看了属于那红衣女子的美丽,再想着除夕夜晚上,好像也是这样一位身姿卓立面容姣好的女子,一双留着血红的黑洞,“目光”怔怔的看着我。下面将会有什么无法想象的惨烈等着她,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我只能闭上自己的眼睛,索性不看。
“睁开眼睛。好好看。”
好奇怪,佟宴青的声音好像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不知道怎么他的这句话,直接传到了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