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少年出潼关
次日一早，寒秋就早早的赶到，自然是想留下一个好印象，看守的大人，倒也没拦着，什么话也没说，就放寒秋进去了。
寒秋还是来到院子当中，左看看，右瞧瞧，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尤其是对于这些兵器，更是爱不释手，幻想着自己拿起这兵器，挥舞的虎虎生风。
一把剑吸引了寒秋的注意力，剑鞘通体有着花纹，黑色图案，在阳光照映下也是寒光凛凛，寒秋探着脑袋，左右瞧瞧，担心被人看见。
见到院子里只有他，寒秋暂时放下心来，伸出右手，握住了那个剑柄，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出来。
‘咔嚓’一声。
寒秋一寸一寸的将剑身缓缓朝外拔了出来，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少年还是握住了那把剑，年少的英雄们也要逐渐走上历史的舞台。
寒秋望着这把剑体，打心眼里喜欢，似乎剑身有些重，寒秋两只手握住了剑柄，还有些吃力，但是少年的手却紧紧的不肯放开。
“喜欢这把剑？”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面突然响起，这把寒秋吓得一大跳，双手都下意识的松开，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牢牢的抓住剑柄。
寒秋回头看过去，自然瞅见一个黝黑，胡子拉碴的脸，同样正看着他，寒秋心里有些发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下意识的低下头。
“我以前也喜欢耍这种兵器，尤其是这种剑啊啥的。”陆虎面色平静，并没有责怪寒秋乱翻东西的意思，手一抖，顺势将剑送回了鞘。
这一手，也是看的极为羡慕。
“那现在呢。”寒秋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但很快又感觉这么问话，似乎有些不妥，抬起右手抓了抓后脑勺。
“现在啊，成了吃饭的家伙。”陆虎看着这些兵器，缓缓道，但寒秋却能感受到一种悲凉的感觉。
许多年后的寒秋，无意间回想这一幕的时候，才慢慢理解了那时陆虎的话，却也只能一杯酒敬年少，徒增些伤感。
“喏，那里有些东西，给你准备的。”陆虎手一指，随意道。
顺着陆虎所指的视线望了过去，一个木箱正安静的摆在那里，寒秋有些好奇，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
木箱里面就摆了三样东西，一把短刀，一件黑衣，上面的纹路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有些发光，还有一双靴子。
这把寒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转过身子，看向陆虎，指了指木箱，犹豫了半天，双手不断揉着衣角，弄的都皱巴巴了，艰难的开口问道，“这···这是，给我的嘛。”
“难不成我能穿的上？”陆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但是出乎陆虎意料的是，寒秋没有急着答应，反而摆了摆手，“这我不能要，我身上这行头也挺好的。”
这反而弄得陆虎有些惊讶，开口问道，“这是为什么？”
“太贵重了，爹娘本来就不容易。”寒秋又看了看木箱，但还是说了出来，少年眸子里的渴望是藏不住的，但是少年的懂事更让人心疼。
“送你的，不要钱，穿着吧。”
这一刻，陆虎心里反而认可了这孩子。
天赋上的不足，后天的努力可以不断弥补，但是品性上的美好，却更加难得可贵。
听到陆虎这么一说，寒秋瞪大了一双眼睛，先是看了看陆虎，又看了看木箱，当看到陆虎颔首，没有逗自己的时候，寒秋双手激动的有些颤抖，伸手缓缓将那套黑衣服取了出来。
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阳光下，翻来覆去的举在半空中，看了又看，陆虎更是难得没有的催促少年，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我能穿上他回家嘛，平时能穿嘛？”
寒秋又虎头虎脑，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道。
“当然，这些东西以后就是你的了，你随便怎处处理。”
陆虎点了点头，道。
内心看着寒秋眼中止不住的高兴，心里也是摇了摇头，轻微的叹了口气。
寒秋又跟着拾起那把短刀，墨绿色的刀鞘显得极为好看，寒秋轻轻的一拔，刀身就露了出来，刀身反衬出寒秋稚嫩的脸庞。
“耍的时候，注意些，开过锋的，会见血的。”陆虎一旁好心的出声提醒道。
······
“谢谢师父。”
寒秋兴奋的开口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差不多，就走吧。”
陆虎先是一愣，但随即在一旁轻轻的开口道，似乎是默认了寒秋的称呼，今天陆虎背后也背着一把巨剑，一袭黑袍，威风赫赫。
寒秋将短刀别在了腰间，“师父，这把刀有名字嘛？”
“没有。”
陆虎瞥了眼寒秋，嗡嗡道。
“师父，要不你替我取一个吧。”寒秋一脸希冀的看向陆虎，陆虎眉头一皱，但是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满眼希冀的少年，没有开口拒绝。
思索片刻，开口道，“那就叫虎牙吧。”
“虎牙···”
寒秋在嘴里喃喃了几声，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短刀，爱不释手。
看到寒秋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陆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啥话也没说。
······
“走吧。”
陆虎率先转身离去，寒秋见状，也是赶忙跟着。
“你衣服呢。”陆虎回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瞅见寒秋这一身行头，忍不住开口道。
“背着的呀。”寒秋回答道，有些木讷。
“给你的，为啥不穿？”陆虎忍不住询问道。
“我担心弄坏了，再说，我现在穿着身上这就行了。”寒秋小声的说道。
“赶紧穿上。”
“不要。”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陆虎败下阵来，陆虎无奈的看了看寒秋，尤其是那眸子里的倔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他娘的倔强。
“今天我们要出城。”
陆虎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随寒秋他去了，转移了话题。
“师父，那我们现在去哪？”寒秋有些好奇的问道。
“跟着就是。”陆虎轻轻的撂下一句话，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你爹娘那···”
“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寒秋小声回道，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的一个挂件，那似乎是一颗狼牙，被打磨过后，用绳子串着，他和妹妹一人一个，照老爹的话说，就是保佑他们兄妹俩。
······
潼关外的风沙很大。
少年也是第一次走出了潼关。
当出城的时候，寒秋都有些恍惚，回过头再次瞧了瞧这座关。
潼关在此时的少年看来，不似关，更似一座城，围城。
“跟上，瞅啥呢，别发呆了。”陆虎走在前头，回头催促道。
“哦哦，来了。”
寒秋紧了紧身上的包裹，有些吃力的跟在陆虎后头，这次出关，他也不知道要干啥，但是根据师父说的，要有些日子才能回去，带了大包小包。
见状，寒秋也是主动请缨，替师父分担，虽然身板小，但现在来看，确实小，按照陆虎之前的话说，背这些东西都喘气，回头让你逃命，你都够呛。
“师父，咱们要迈着步子走嘛？”寒秋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阳，让少年睁不开眼睛。
“这才哪到哪，难不成你还想骑马呢，给你马你会骑嘛。”陆虎回过头，训斥了一顿，道。
“咱去潼关城外外头的一个山谷，在山脉中，跟紧喽，这也是锻炼你，把骨子给熬出来，瞧你这点体能，别说完成任务，活下来都费劲儿。”
话有些难听，但是寒秋知道，这都是实话，心里也是安慰自己，师父为自己好，到时候遇上麻烦，自己还是个拖油瓶，都不会逃命。
寒秋一声不吭，紧紧的跟在陆虎身后，少年心里有股子气，自然不肯服输，一步一个脚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