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踪
萧湛忽然问道:“对了,小师妹,那三个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诸葛凌云道:“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我把他们的穿着打扮告诉了大师兄,大师兄说他们是衡山派的人。”
“衡山派?”萧湛摸着下巴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一直躲在草丛里,躲到了晚上,还是没见那三个人。
不过……大师兄不知怎地突然飞奔过来,好像在追什么人似的。我怕他发现我,心里一慌,不小心动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大师兄发现,他掷来三支冰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幸好我躲得快,不然你现在恐怕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
萧湛笑道:“算你命大,你要是死了,诸葛师叔非跟我们急不可。让我猜猜,大师兄发现你之后,只是温柔地责备你几句而已,对不对?”
“是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么。”诸葛凌云道,“大师兄说我几句以后,就跟我说他在房中休息的时候有个黑袍人出现,故意要引他过来。
然后他就问我在丛中那么久有没有见到他经过。我说没有,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经过。
大师兄又问我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我想了想,倒还真的有,就在大师兄来之前,我看见有一道黑影像流星一样窜进了小楼里。
然后师兄就要进去找那个黑袍人,我心里痒痒的,想进去看看有什么宝藏,求了好久大师兄,他才肯带着我进去。
我们进到那个小楼,什么也没发现,大师兄说可能有密室,让我帮忙找开关。
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不过我忽然见到角落里摆着一盆银白色的花,花开五瓣,花蕊淡黄,在月光的照耀下却呈现出雪青的颜色。”
萧湛脸色一变,惊道:“血雨兰,那可是至毒之物!只要稍微触碰到花叶,就会立时中毒身亡的。”
诸葛凌云现在回想那夜的场景,仍是心有余悸,庆幸道:“是啊,幸好大师兄及时阻止了我。我看那栋小楼那么破败,可是这盆花开得这样好,其中必定大有古怪,说不定开启密室的机关就在这里呢。
我忙仔细去看,果然发现土壤中有块凸起来的石头,大师兄就用剑去按动,开启了密室。
我们拿着火折子慢慢向下探去,我走在前面,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吓得一蹦三尺高,地上的是一具尸体啊!
等我缓过神再去看,发现那人全身上下并无其他的伤,只脖子上有一道又细又短的剑痕。”
“衡山派的剑法——一线天!”萧湛道。
诸葛凌云笑眼弯弯:“嗯,见到这具尸体我们才知道原来那几个衡山派的人早就从后面偷偷进入绛湘楼,继而进入密室了。”
“哈哈,做贼的人,要是正大光明从正门入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来偷东西?”
诸葛凌云继续道:“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再也不敢走在前面。
不过我跟在大师兄的身后片刻,我又后悔了,我发现走在后面更恐怖,走在前面虽然前路未知,但身后有你熟悉的人,心里总还是有些安慰的。
可走在后面,后面空荡荡的,假如有个人或者有个鬼悄悄地跟着,忽然将你拖走,而前面的人或许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更恐怖呢?
我越想越觉得身后确实有人跟着我,我拼命强迫自己不看,可就越想看,我想或许看一看知道什么也没有,才能安心吧。所以我就向后瞥了眼,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萧湛道:“什么也没有?”
诸葛凌云哼了句:“才不是呢!”继而又道:“我看到了一张青白色的脸,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的,我吓得差点要死。忙扑进大师兄的怀里……”
萧湛寻思着:“青阳派向来注重静心修炼,外界的风吹草动都能知晓,这人跟在后面良久,小师妹入门晚不能发现就算了,可大师兄怎么会发觉不了呢?
可见这人轻功之卓著实在骇人听闻!放眼当今武林轻功之高的人除了师父司徒追日、师伯李妙真外,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这人是不是草上飞徐涧成?”
诸葛凌云凝思半晌:“好像是叫徐涧成,不过是不是草上飞我就不知道了,大师兄也没说。”
“只有草上飞徐涧成才会有如此好的轻功。”
诸葛凌云道:“对了,十七师兄,为什么大师哥要叫他徐先生呢?我看他的样子怎么都不像一个先生呀!”
萧湛微微一笑:“在他入江湖以前,他是一所书院的先生。”
诸葛凌云恍然大悟,又道:“他和大师兄说了几句,突然把我抓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他紧紧地抓住。”
“他何以要抓你呢?”萧湛一出口,心下就有了答案:想必是想威胁大师兄帮他寻找宝藏,要知道青阳派的追踪术是天下无敌的!
诸葛凌云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
“大师兄见我被他抓住,只好答应和他一起找宝藏。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大师兄……”诸葛凌云叹息道,“我们从隧道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大师兄忽然停下了脚步,说:
‘进来的人分了三路而去,往前面去的应该是四个人,而且有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女的一个胖一个瘦,他们互相都很熟悉,应该是一伙的,并且其中还有一对情侣。’
徐涧成在一旁笑着附和说是,我很不明白,大师兄又没见过他们。”
萧湛道:“大师兄自然是从地上的脚印知道的了,男子的脚印长些,女子的脚印短些。胖的人脚印深,瘦的人脚印自然浅了。
而且脚印距离都很近的话,说明他们走得也很近。可是进来的都是些寻宝的人,他们害怕宝藏被别人抢走,所以就要杀了其他抢宝藏的人,他们既想杀人又害怕被别人杀。
若是彼此都陌生的人必会保持警惕与距离,因为谁也没有办法确定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被后面或者前面的人暗害。
但他们走得这样近,显是对彼此都很放心,自然是同伙的啰。”
“那……情侣又如何知晓?”
萧湛道:“这我可就不知道啦,毕竟我也没亲眼见到那些脚印。”
诸葛凌云道:“大师兄接着又说:‘往左边去的有三个人,这三人鞋印的花纹是一样的。
看来他们就是衡山派的三个弟子,至于往右边去的两个人……
前一个人的脚印很凌乱,兜兜转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往前时而又往后,根本就没有走在一条直线上,如果他不是故意的话,那么他定是酩酊大醉,醉得连路都看不清了。’
徐涧成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们是来找宝藏的,研究这些人有什么用,难道他们会带我们找到不成?’
大师兄笑道:‘自然不是,你回头数数看脚印,再对比一下这三条道路出现的脚印。’
我也跟着数,竟然看到有一个脚印到隧道口处凭空消失了!十七师兄,你说可不可怕,根本没有回去的脚印啊!”
萧湛皱眉思索:“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那里一定有其他的密室。”
诸葛凌云点头道:“不错,后来大师兄也是这么说的。
我们站在那里站了不久,突然听见左边通道传来一阵瘆人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有一个衡山派的弟子踉踉跄跄地奔了出来,脚底一滑,正摔在我们面前。
那人直咆哮说里面有鬼,里面有鬼。大师兄问了他好几句,他也回答不出来。
岂知徐涧成一拔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突然喊道:‘我……我和两位师兄见到了一间石室……里面有很多……金银财宝,我们仨……就都去抢那财宝……等我……等我回过头,我发现他们都离奇消失了!’
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离奇消失呢,而且还在短短的一瞬,大师兄和我都觉得奇怪,于是我们仨就向左道走去。
见到了那间石室,一进去,徐涧成就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抱着那几块大石头,嘴里还嚷道:‘天那!我徐涧成枉活三十有五!’
我只觉他疯了,也不去理他,想着找找什么线索,看看这石室中究竟有什么奥妙。
可是我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茅草屋,屋前有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身后站着一名蓝衫男子正推着秋千,我愈往前看得愈清晰,那两个人竟是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