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重现
柳颂安活动着手脚,斗志昂扬,看着那个女子迫不及待地说着:“姑娘,我也休息够了,来吧。”
“可恶,冥顽不灵的家伙。”说着,二人已然过了数招。
可未坚持太久,便显出败相,先是,柳木木渐渐招架不住,先后受了多处剑伤,血肉翻出,柳颂安见状蓄力逼退那女子,在敌人挥刀之际将小木子救下,可也生生挨了两刀。
柳慕远扶着小木子在檐下观战,小木子吐出一瘀血,喘息着说道:“大少爷怕是也挡不了多久,二组那几人配合默契可也被拖了太久,再打下去,都得死。”
“咻咻咻”几声,不知是何人暗中相助将几名蒙面人打倒在地。
顷刻间,局势倒转,二组五人在他们慌乱之际配合着令那些人毙命,血和着雪落了一地。
可也正是这时,那女子的刀也对准了柳颂安的心口,柳颂安瞳孔微缩,心知距离太近躲不开了,于是也将剑往那女子刺去,想要以命换命。
“哥!!!”柳慕远狂奔过去,想要阻止,也只是赶在柳颂安倒地前接住了他。
那剑捅进他胸口时,二组两人堪堪赶到将那女子踢飞了出去,又朝她刺了两剑。
女子跌坐于雪地之上,眼睛瞪得极大,血顺着剑身往下滴落,一场血战就此结束。
“你看我还活着呢,哭什么。”身上的刺痛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一双桃花眼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柳颂安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这个抱着他哭的人,给他擦擦眼泪,这泪滴在身上甚是灼人。
他的手颤抖着向上寻去,牵扯了剑伤,他闷哼一声,血自口中流出。
“哥,哥,别动别动,求你,今天是你生辰啊哥!”柳慕远的眼泪不受控地落下,他竭力压抑着哭声,猛的往身后喊着,歇斯底里,“何大夫,何轻言,给我回来!”
“柳木木,快去,快去把他找回来,二组,我命令你们,快去找他。”他看着围过来的人,哭喊着,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正在梁秉玉房内的何轻言听到这动静,急忙跑了出去,见柳颂安胸口插着一把长剑,他呼吸一滞,又很快平静下来,过去将他抱入房内。
而柳慕远还跪坐在雪地中,像是失了神一般。
小木子忍着疼痛过去将柳慕远扶起,只听见柳慕远喃喃着:“都怪我,都怪我。”
何轻言复又出来,神色从容地吩咐着家仆准备好工具和药物,又让人将柳慕远送去梁秉玉房内,将负伤的人都赶去上药休整。
房内是温暖的,可柳慕远却觉得四处漏风,寒冷无比,他抱着自己缩在火盆边,任由火盆烘烤着他。
眼泪无声地流着,心像是有个手死死攥着一般难受,直到一只冰冷的手,附上了他的脸。他才机械的看过去。
看见那张同柳颂安一般苍白脸,如同柳颂安那般冰凉的手,此时正蹲在自己面前,温声细语地说:“别怕,慕远,他不会死的,有何先生在。”
柳慕远扑了上去放声大哭,过了一会哭声渐停,好似哭累了。他将头埋进梁秉玉颈间,双手紧紧环着他声音沙哑的说道:“哥,别死,求你,求你。”
梁秉玉失笑,又带着心疼抚着他的背,竟是把我当成柳颂安了。
柳颂安一直重复,重复,声音渐渐弱了,直至他睡了过去。梁秉玉无奈的叹息着:“我这将死之人,倒也还有点用处。”
不知多久,柳慕远惊醒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梁秉玉的手正搭在自己身上。
房内家仆见主子醒来,忙躬身道:“公子着了风寒,受惊后高烧,方才何大夫来过为您扎了针,请您先将药喝了。”
柳慕远迷迷糊糊地将药喝完,嘴里的苦涩让他意识也清明了,扯着家仆的手问道:“我哥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
“大公子无事了,现在已是入夜,您可放心,我们现在都是安全的。”家仆毕恭毕敬,搀扶着要去找大哥的柳慕远。
“哥,何先生,多谢何先生。”眼见着柳颂安胸口还有起伏,放心了大半。
“柳公子,颂安没事,剑偏了三分避开了心脏,只能说他运气很好。”何轻言语气凝重,坐在旁边闭着眼休息。
“您辛苦了,他活着我便放心了。”愣愣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何轻言懒懒抬眸,扯了扯嘴角:“柳木木刚刚着人来报,有个老人家找他说事,过会儿回来。”
见他没反应,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了,敛眸轻笑,白天看着挺聪明,现在怎么也冒着傻气,不愧是兄弟。
“12年前搞砸了你的生辰,12年后没想到又搞砸了。”柳慕远对着躺在床上的人自嘲。
在旁边假寐的何轻言睁开了眼,喃喃道:“生辰?竟是今日。”
又好奇地问道:“12年前,发生何事?”
这一问,打开了柳慕远尘封的回忆。
那一年的冬日,好似也这般冷,那是战乱初起,听说七皇子来了玉州,父亲母亲准备去投奔七皇子,忙得顾不上回家,距离哥哥的13岁生辰还有三天,于是我趁着家里人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想给哥哥准备生辰礼。
哥哥喜欢小虫子,我便去捉了几只,回来路上,遇到梁秉玉。
哥哥说这个人爱打架,让我遇到就躲得远远的,可我看着他眼熟,便也没躲着他走。
他见我不躲着他,觉得被小看了,上来就抢走了我的盒子:“什么宝贝,让我看看。”
我讨要无果,便红了眼眶上身去抢,梁秉玉见我要哭,便悻悻得还给了我:“长得像个小姑娘,脾气也跟个小姑娘似的,别哭别哭还给你就是了。”
我正准备跟他争辩,却见他有后面鬼祟的人靠近,拉着叫他跑,可最终还是被那人得手了。
再醒来时,我二人同许多小孩被关在了小黑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让我们能看清彼此。
那些人怕我们有力气逃跑,一天只给我们一顿馒头,可小孩很多,他们却从不多给
他十分冷静地接受了被绑架的事实,看见我这泪水还未干透眼睛通红的模样以为我被吓哭了,吞吐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蹲在角落,紧抓着荷包安下心来,嗫嚅着:“我叫柳慕”
话未说完,将我们抓来的人猛地踹开门丢进来一些馒头,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靠!这鬼天气,雪下个不停,门都要被堵住了。”
“门口架上草堆不就好了,雪一落,都不用怕这地方被人发现的。”
“行吧,说了就来气,这么冷的天,非要我们来给这群小崽子送吃的,要我说,饿昏了才好,饿昏了不闹腾。”那人嗓门极大,将屋内的小孩吓得瑟瑟发抖。
“诶,你小点声,把他们吓哭了有的受的。”
“吓哭?怕什么。”那人身高马大,走进来举起拳头威胁,“你们谁敢哭一声试试,老子打死你。”
要哭的孩子纷纷紧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他,他旁边那人忙扯着他离开:“得了,这可都是钱,干嘛跟钱过不去,快走快走,冷死了。”
待确定他们走远了,才有小孩悄悄哭出声,胆大的已经在抢吃的了。
梁秉玉想阻止他们,可他们好似饿狠了,也不怕他这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抢。
而我多亏了他,才能吃上一份馒头,他说:“柳木,他们不听我的,你得听我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留下一半给他,因为我觉得他力气大要多吃些,才能带我们跑出去,他却拒绝了:“我若想吃,抢他们的便是。”
“那你为何不抢?他们都在抢。”我不理解,只觉得这些人不讲道理。
“他们抢他们的,我只管我们俩活着。”他有他的骄傲,不屑与那些人为伍。
他说家里人从小就让他习武,这些人打不过他,也抢不过他,所以,他一定能带我出去。
过了两日,那些人带进来的可能是馒头,也可能是新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