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是个孩子
没清闲多久就忙得团团转，每日都要去沐风楼（柳家商号总部）。
“少爷，有大少爷从衡州寄来的一封信。”小木子快步将信递了过去。
“衡州？他怎么哪不安全往哪跑。”衡州在乱世时发生了三次战乱，明帝登基后下令重建，鼓励流民前往定居，律令尚未得到有效实行，时有强盗恶民伤人，明帝虽有心整治，但朝中官员还未拿捏稳，实在是有些无力。
慕远亲启：我如今身在衡州，同行之人是位大夫，前不久发现此地有些蹊跷，似有人故意传播疫病，渠道为何暂不得知，我准备继续追查下去，找到祸乱源头。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做些准备，衡州药材稀少，希望二弟可以备些药材送来
“衡州城与这隔着一个湖城，筹备不成问题，就是运送不大方便，小木头，你且通知徐管事找人去收药材，尽量多些，价钱不论，后日要将药材运送出去。”说完又补充道：“要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多时小木子回来，见少爷面露愁色:“若少爷不放心，我愿替少爷去送药材。”顺便看看大少爷是否安好。
柳慕远摇着头，未置一词。
“我愿替少爷分忧，自不怕什么疫病，大少爷只身在衡州，必然需要帮助，我有活命的本事，请少爷放心允我前去。”小木子一脸坚毅地看着少爷，希望他能答应。
良久，柳慕远叹了口气说到：“也罢，你到那之后务必每日来封信，照顾好自己，想来君泽现如今在玉州替我监管商铺，我给他去封信，让你准备着去湖州接应你。”衡州疫病若是爆出，必使得民心大乱。大哥此一去，将自己卷入危险之地，若成功，则功成身退，若失败，必会被有心人利用。真是不省心呐。
“单凭少爷安排。”
柳府内
“杨伯伯，为何少爷与木子哥这两日都十分匆忙，从未见过少爷这般工作，发生何事呀。”郭岁岁与杨管家在庭院中闲坐。因为主子甚少时间在家，管家也不忙，每日见郭岁岁看书，也会上前指导，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二少爷忙着给大少爷救急呢。”杨管家缓缓说道，“明日小木子就要去大少爷那边了。”
“大少爷受伤了？可还安好？不对，有何大夫在，大少爷应当不会有大问题。”郭岁岁一下子又松了口气。
杨管家甚是好奇：“何大夫是何人，有这么厉害？”
“自是，何大夫医术高明，在我被抓的那段时间，何大夫就是负责给我们看病的，不过他武功不怎么好但运气很好，大少爷武功了得，两人在一起就刚刚好呀。”郭岁岁十分自豪地说着。
杨管家被她这描述逗得哈哈大笑：“如你这般所说，我想大少爷必然逢凶化吉。”
郭岁岁自信地点着头，将何大夫与大少爷从头夸到脚，杨管家听着十分高兴。
“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二少爷的。”郭岁岁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杨管家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地说：“小丫头，下次碰到了，直接去问二少爷吧。”毕竟少爷嘱咐过多关照她，定然是看好她的，这些天接触下来，发现这小丫头学的还挺快，没白费少爷一番心意。
郭岁岁点着头，心思却早已飞走。
“少爷保重，我这便出发了，不出意外明日下午赶到。”小木子对着少爷作揖后翻身上马，带着车队出发了。柳慕远看着车队走远，心想能做的都做了，希望结果是好的。
“少爷，岁岁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郭岁岁远远地看着车队出发后，看着柳慕远只身一人站在城门口不动，犹豫片刻觉得上前搭话。
“你怎么在这。”柳慕远看着眼前几日不见的小姑娘，有些惊讶她出现在城门。
“我得知木子哥今日要远行，左右无事便向管家请假想着来送送。”郭岁岁一五一十地回答。
“嗯，随我回书阁吧，几日忙碌未曾顾得上你，回去看看你学的如何了。”柳慕远说完后沉默着走回柳府。车队以商号货物运输为由，药材的收购也尽量隐秘，希望没有惊动幕后之人。
郭岁岁见柳慕远无甚心情，想安慰几句，却无从开口，乖巧地跟在柳慕远身后，低头仿着他的脚步走。
“啊，少爷怎的停下了。”郭岁岁捂着头问道。
“你跟在我身后作甚，也不说话。”柳慕远好笑地看着她，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少爷不是心情不好吗，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郭岁岁低头嘟囔着，引得柳慕远只弯腰侧耳听她说话。
“你这丫头，我心情不好，你也心情不好吗，还不会说话了。”柳慕远用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是呀，少爷心情不好，让我也心情不好了。”郭岁岁自顾自地说着，并未意识到自己这话让柳慕远愣住了。
“嗯嗯嗯，我的错，得让岁岁心情好起来，就奖励你明日可出府玩。”柳慕远回过神展颜一笑，能感知自己情绪的人都不在身边，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倒是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那少爷可以和岁岁一起吗？”郭岁岁仰头弱弱地问着，害怕被拒绝。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的荣幸。”柳慕远凑近郭岁岁，唇角弧度渐深，声音低沉又漫不经心。那双看似深情的眼眸越靠越近，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按捺不住自己狂跳的心。
柳慕远看着慌乱的郭岁岁，似是证实了什么，决定不再逗她，礼貌回应“很抱歉，这几日太忙了，我知你与杨管家亲近，明日便让他陪你吧。”说罢，不去看郭岁岁的表情。
进入书阁后，柳慕远慢条斯理翻看着她的书本，赞赏着：“学的很快，你之后可去府中账房先生那，让他教你看账簿，试着学学如何管账吧。”
郭岁岁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来，意识到刚刚少爷说的是什么，她的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眼里像是有星星在发光。柳慕远看着她的转变，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二人前后脚走在街上，迎面撞上一人，那人踉跄几步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柳慕远一声抱歉还未说完，梁岁岁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往前看，走来的是王裕几人。
他下意识地护在梁岁岁身前，低声让她先走，梁岁岁看着这人来者不善，知道少爷自有打算，便隐在人群之中观望。
“竟然是柳公子，难得见你一个人在街上走，你那跟班呢？”王裕一脸傲气地朝他走了过来。
“又不是小孩子，缘何要让跟着？”眼睛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流转，看样子是普通家丁，不是打手。
但这一眼神让王裕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你什么意思！讽刺谁呢！”
“你觉得我在讽刺？”柳慕远被他这没脑子的模样逗笑了，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眼见着待会脱身就难了，他微微笑着,“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有事先走了。”
“不许走，给我拦下他。”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眸光微敛，观察着几个人的动向，先是合扇猛地打在一人横拦过来的手臂上令那人收手，再是旋身躲过那后面人的飞扑，步态轻盈地走进人群当中。
一番闪避，优雅悦目，引得众人鼓掌叫好，还被人群围观的王裕怒目臭骂家仆无用。
见此一番，郭岁岁脱离人群跟上了柳慕远，蹦跳着欢呼：“哇，少爷刚才也太帅了吧，上回木子哥还说您不会武呢，真是没想象的。”
柳慕远看她这般兴奋，倒也懒得解释，只让她小心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