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后一夜
白言瞥了眼天际的太阳，它隔着黑色的云放出诡异的弱光，连肉眼都能给予直视。
按理来说，这群保留记忆的家伙此刻应该会非常强大，但偏偏又被所谓的泥石流困住了脚步，也许这只是个托词，肯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四天后才进来。
不管是之前的精神病院，还是如今的莽村，都曾出现过拥有智慧的怨体，先不说这些家伙，至少病院里的大爷并不是只保留了精神上的部分执念，而是真正成了新定义体。
从某种意义而言，如果只改变外观，而智慧没有变，能够压抑住怨体嗜血的欲望，那么这种畸变，更像是一场进化，和绝对的力量相比，外观的丑陋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在强度没有到达要求时，xp也只能靠边站站。
“它在强化怨体的同时，也在筛选它们。”白言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这黑雾也有自主意识么，它到底又为何产生。
李大爷就是很好的例子，常理而言他绝对会成为一头怨体，但却因为病症，使他成了某种新的个体，进化，是一切的驱动力。
“不它同样在筛选人类！”白言结合刚刚弹出的备注，突然一惊。
“在雾里，给予人类以某种类似的力量，与怨体相斗争，莽村就是很好的例子。”这团遮天蔽日的黑幕之下是否真的存在自我意识呢。
“在想什么呢，小言子。”季楚瞥见白言神游天外，戳了戳他的腰。
“队长，你说拥有智慧的怨体和人类有什么本质区别么？”白言回了回神，喃喃应道。
“嗯你想说待会儿的警察”他踮起脚敲了敲白言的小脑瓜，又一脸严肃地说道：
“白言，如果真的有智慧的话，那确实与人类没有什么差别，但毫无疑问，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他侧头，身子无意识地转向另一个方向，眼睛却一直盯着他。
“我在雾里见过的怨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但我见过真正具备智慧的，屈指可数，等你见到那些家伙后，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别打这种进化的主意，这种不可控的畸变，只会带来毁灭。”
“嗯。”
白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永远不要幻想幸存者偏差，一定不要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在前世，他也是大了一些后才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情感缺失的普通人，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张三，或者李四，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可悲的是，总不是主角而是成为待定，就比如前世的他在病毒横行的时候，总觉着自己就是万中无一的抗体，最后还不是凄惨中招，高呼病毒的牛逼。
“不想了不想了，至少没人规定我一定要成为玫瑰，只要愿意，我可以是千千万万。”白言嘴角微微勾起，啧思想怎么开小差了，该干正事了。
他跟着季楚进到了茅草屋里面，里面乌烟瘴气的跟猪圈似的，很难想象这里居然住着人，不过在角落里居然放着一氧化氮的气罐，数量还不少，藏在一团团枯草堆里。
这种突兀感就像是从原始时代穿越到现代的猩猩拿着ak47指着安倍晋三的脑袋还被拍了下来那么离谱。
“也许我知道真相了。”白言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便跟着季楚离开了。
天上的太阳以肉眼的速度被乌云遮挡，接踵而至的便是死寂的暗，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啧还真是奇特。”白言盯着天空中的巨变不禁感慨。
一群黑鸦盘旋在莽村上空，好似为这份死寂低鸣，风也变得沉寂，树叶也不再沙沙摇曳，它们沉重地垂落在地面上，像是在默哀。
“不急，应该还有几个钟头的缓冲天才会亮。”季楚同样望着天空。
“提前感受七级的力量对你来说是好事，到时候如果实在打不过它们，再站在我身后，先休息吧。”
“嗯，好。”
老实说，此刻的白言也跃跃欲试。
稍微调动体内的能量，轻轻摩拳擦掌，浓烈的电流在掌间飞速流动，滋滋作响，他还真想试试七级的雷电大比兜呼到肉脸上到底会有多爽。
第三晚的时间过得异常地快，两人回到了村巷里。
白言抬头望去，天穹不再像是前两天那般宏伟静谧。
夜雾袭来，寂静阴森，外边的夜风阴冷地嚎着，除了树叶沙沙作响，阴风中还夹杂着痛苦的嚎声。
深夜，整个村落都被痛不欲生地嘶吼所包围。
白言略微有些好奇，顺着一道嚎叫声攀到窗户上，正好看到了全过程。
眼前的糙汉正在地上翻来覆去，整个人的颜色都变为黑绿,老旧的皮肤一寸一寸地掉落，新生的却变得越来越粗糙，像是覆盖着坚硬的鳞甲。
他双手捂着的眼睛缓缓撕裂，瞳孔也因此变得更大更黑。
瞬息之后，它的背部向后大幅度弓起，四肢上的肌肉几乎全部脱落,接踵而至从脊髓里生出骨刺，随着阵阵黑气汇入它的身体，身体也瞬间膨胀起来。
完全畸变之后，这头怨体只是僵硬地看着摇曳的烛火发愣，再没了任何举动。
“为啥畸变都会成为这副鬼样子，怎么长得都这么惊险，就不能变个暴龙兽啥的”白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角略微有些抽搐，收回了目光。
“明天丑媳妇就要见公婆喽。”
半刻钟后，季楚缓缓走进藏宝屋，随便坐了下来便闭上了眼睛，正打算调整气息，却瞥见白言已经开始席地而睡。
“几个小时后就要决战，你还能安心入睡？”
白言眉毛一挑，咧了咧嘴笑道：
“被窝是上帝在人间开的分店，为何不睡？”
“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嘛，队长。”
“”
“睡吧。”
两人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静候最后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