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攻略第二十七天
卓沐搞不懂，她为什么总是在傅成喻面前干一些丢人社死的事。
就这水平，攻略计划还没开始就搁浅了，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意思。
傅成喻见她打算藏在衣服里不出来了，抬手将她头顶裹着的衣领揭开了些，蓦然笑了下，语气带了几分哄：“走吧，老师在等我们。”
卓沐一双无辜的杏眼此时看起来别样可怜，眼睫轻轻颤了颤，旋即重新将自己蒙起来：“你先让我自闭一会，反正是有求于我，麻烦他再等等。”
“卓沐，”他唤她，“一个男人但凡有点道德心，都懂得及时避讳，更何况……”
“何况什么？”
卓沐露出半个脑袋，希冀他能说出什么让她解脱的话。
“何况我比较爱惜自己的名声。”
“……”
够了。
卓沐无语地立马缩回去。
我管你名声是好是坏，现在问题是我在你面前走光了好吗！
丢人的那个是我好吗！
她闷在衣服里说：“麻烦你向教授打声招呼，我今天没脸见人了，但他拜托的事我会遵守承诺的，等下次……”
“成喻，你怎么来了还在外面站着？快快快，跟我一道上去。”
一道健爽的中年男声打断了卓沐的话，愉快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惊讶。
躲在衣服里的卓沐忍不住内心哀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视死如归地深呼吸几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衣服缓缓穿回身上，低头慢悠悠地整理，最后仰起脸笑：“教授好，我叫卓沐。”
眼前的中年男人意外的英俊挺拔，精神矍铄。看清她的脸后微怔了下，随即展开慈祥的笑脸：“听成喻说，你就是长泽教授的学生是吧。”
一面说着话，中年男人领着两人走入楼道。
卓沐跟上点头：“嗯，今年刚从他手里毕业，毕设卡得特别严，差点没能按时回来。”
说完，卓沐才意识到不该在他们面前揭自己的短，噤声抓了抓耳朵。
好在他们似乎也没在意她说的那句话，只是傅成喻在听到后，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下。
像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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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卓沐被领着坐在客厅沙发上。
傅成喻却未立刻落座，而是熟稔地往厨房走：“我去泡茶。”
卓沐连忙跟着站起来，紧随其后：“总监我帮你吧。”
躲进厨房，卓沐凑过去很小声地问：“总监，你都没告诉我你老师姓什么，我总不能一直‘教授教授’这么干巴巴的称呼吧。”
傅成喻接了水按下热水壶上的开关，随口问：“你想怎么称呼？”
“嗯……”
卓沐思忖了下，“至少应该知道他姓什么吧。”
“姓傅。”
傅成喻轻车熟路从高柜中取出一罐绿茶，想了想转头问她，“冰箱里应该有柠檬，你想喝茶还是喝柠檬水？”
“我都可以啦，”卓沐随口感慨，“好巧哦，你和你喜欢的教授都姓傅。”
傅成喻笑了声，没接她的话。
卓沐兀自说：“不过没想到，总监你居然是这种毕业后也会经常和老师联系的人。”
还熟到连老师家冰箱里的常备物品都清楚。
等水开的间隙，傅成喻取来两个苹果，低头慢条斯理的削着。
闻言侧目：“很奇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卓沐站在流理台边，目光眺向窗外的银杏树，无由来地感到一阵怅惘，“或许是我没良心吧，毕业之后虽然偶尔也会想起曾经的老师，但从不会主动去联系。当然啦，老师们桃李满天下，我只是众多毕业生中最平庸的那类分母，说不定他们早就不记得我。”
贸然出现，万一还要解释半天她是谁，岂不是自找尴尬。
别的不说，相比之下，时常会来探望老师的傅成喻就显得重情重义多了。
如此看来，傅成喻似乎也没有平时表现得那么高傲和不近人情。
卓沐说完的时候，视线情不自禁被傅成喻削苹果的动作吸引住。
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很稳，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配合转动手中的苹果，只见苹果皮神奇的随着他大拇指的推动一圈圈地垂下来，直到完全剥落，竟仍是连在一起的。
卓沐惊呼：“你居然连这都会！”
这项技能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这一点上，他们卓家人出奇的一致，所有的瓜果皮只会借助刨子三两下刮干净。
傅成喻被她一惊一乍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手里利落地将苹果切块装盘，一边调侃：“你确实挺薄情寡义，上一秒还在感怀老师，下一秒只顾眼前的苹果。”
当年也能说离开就离开，杳无音信。
“那倒不一定，我当女朋友会很认真很专情的。”
卓沐才想起来要在追求对象面前挽回人设。
傅成喻弯起的嘴角却陡然压下去，脸又板起来，像是听了不怎么高兴：“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他低头把用完的水果刀清理干净，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刀片随着移动轨迹，有一瞬间将窗外日头的阳光折射到卓沐脸上，乍然晃眼。
好端端怎么又生气了。
卓沐不明所以，脑内蓦地闪过一个老土的梗，嘴角抿起憋笑的弧度，突然靠近他，“那总监你幸福（姓傅）吗？”
她的突袭让素来冷静的傅成喻怔愣了下，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想推开她保持安全距离，神经却违背大脑的指令，迟疑了。
等反应过来时，手掌已经停留在了她的后腰。
卓沐原本只想逗逗他的，没成想竟不小心整个人跌进他怀里，猝不及防变为投怀送抱。
男人的胸膛坚硬紧绷，宽阔而又踏实，隔着仅有的两层轻薄布料，卓沐能够轻易感受到对方略高于她的体温，以及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却意料之外的好闻。
心跳急促得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卓沐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觉得丢人还是单纯的紧张，才会在他面前脸热得连头都不敢抬，就那么僵硬在原地。
根本不敢抬头看傅成喻的反应。
雪纺面料光滑柔软，轻盈得像一片云，在掌心的触感滑腻得不可思议。
杏桃的清甜再度袭上鼻尖。
傅成喻率先回过神，猛然松开她后将脸背过去，脸色说不上好看，喉结极不自然地滚了滚：“抱歉。”
直到泡完茶，两人都没再说话。
离开厨房前，傅成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我本科专业不是教育学，只选修了一学期他的课程。”
顿了顿又说，“研究生也不是。”
仍在尴尬的卓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个，讷讷“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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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个茶磨蹭那么久，耽误我跟小卓说正事。”
回到客厅，傅教授显然是等久了，随口埋怨了句，接着和善地叫卓沐入座。
傅成喻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双腿闲适交叠，一副轻松做派。
来之前，傅成喻简单向她提过傅教授的诉求。
说是今年正好有相关的研究课题，已经敲定了与千大的长泽教授合作，暑假过后对方会带学生过来交流学习。由于双方是头一回合作，所以希望卓沐到时能友情出席一下，促进课题研究的顺利进行。
当然，傅教授手底下有会日语的学生，长泽那边也有中国留学生，因此主要的沟通任务不需要卓沐来做。
由于大学时期主修语言类专业，为了将来求职能多条出路，大多数同学考研均会考虑换个专业。卓沐同样随了大流，但在选专业的时候挑了跨度不大，难度相对较低的教育学。
这些内容简历上都写得非常清楚，傅成喻记性又好，所以当他问起她认不认识一位叫长泽澈也的教授时，卓沐并不觉得奇怪。
今天来这里，据说是傅教授想先见见她这个人。
卓沐听完后没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既能帮总监的忙，又能展现才华怒刷好感度，顺便还能借机会见见老师，简直一箭三雕。
谁拒绝谁傻。
傅教授跟卓沐随意闲聊了会，内容大抵是关于教育学专业和长泽这个人的。
卓沐本来还有些拘谨，但傅教授谈天时幽默风趣还没什么架子，让她逐渐心情放松，从善如流地对答，话题不知何时开始越聊越偏。
傅教授：“说好了，这件事咱们先保密，到时长泽来了让他发现你在我这儿，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卓沐忍俊不禁：“他大概只会腹诽，这位学渣总算祸害别人了吧。”
傅教授笑着拍大腿：“幸好你不是我学生，不然别让我逮到你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
这么一说，卓沐猛地惊觉，傅教授方才的神态举止与单人沙发里的某人竟有几分神似。
空调冷风应景扫过，她条件反射打了个寒噤，嘴角扯了扯，“傅教授，您不仅跟我们总监一个姓，某些地方也相似得很，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
话音刚落，傅教授的表情顿时变幻莫测十分诡异，堪比吃了苍蝇。
他无语地往对面瞅了眼，接收到傅成喻的眼神后，像是气笑了：“我的脸才没那么臭。”
话题紧接着再度回到专业，傅教授一聊起来便沉浸其中，颇有滔滔不绝之势。
眼看天色不早，傅成喻却丝毫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卓沐间歇性社恐又犯了，在外面待这么许久，她有些想回去了。
她偷偷向傅成喻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所幸，他立即精准接收，并付诸行动。
傅成喻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傅教授脱口而出：“吃过晚饭再回去啊，你妈就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