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异的念头

    有了第一单的经验，后面的单子不用程喻盯着，都能顺利进行了，江裴说得没错，人只有在迫切需要一样东西的时候，才会迸发出很强的理解力和执行力。

    就好比她现在的情况，昨夜一直想不出的解决方法却突然一瞬之间就得到了，在这边做一个办公椅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克服体量大，弹性差的问题。

    现代办公椅的骨架大多都是金属或者弹性塑料，而在这边能提供的只有五金和木条，昨天她试着做了一个骨架，但是自己坐上去的体验感很差，更不说给别人坐了。

    但是今天她就想到了办法，如果只有木材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加入其它元素，只需要将支撑的部位改成金属支撑的弹力部位，其它地方依然用木质结构。她带着设计图到了铁铺，跟铺子的老板讲了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服帖的零件。

    拿着银白色的零件，程喻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去。

    惊惶之间，一双有力的手揽住她，才将她稳稳定住，那手的主人道：“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

    程喻朝江裴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问题太入神了，没注意。”

    她大方自然地离开了江裴的臂弯，自顾自的低头数了数怀里抱着的零件，没听到江裴轻声的叹息。

    她好像就是这样，除了木工房的木头，她自己的设计图，病榻上的祖父，她好像就什么都不在意了，连同快到眼前的荒唐婚事，恶语不绝的要债，她都轻易忽略。

    豁达乐观得过头。

    就在想时，一个女人突然撞过来，程喻伸出一只手拉了她一把，紧接着几张绣帕被丢了出来，一个白面高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芸娘，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绣品虽好，但是也值不了那么钱，不是我说你，你去打听打听，这京城里有哪家绣娘能值得起那么多工钱的？”

    芸娘听了这话，素丽的脸上露出悲戚道：“您是秀坊的老板，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这一针一线花了多少时间的，您若是不喜欢又何必将它穿上呢？”

    程喻这才注意到那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丝薄制成，上面绣着大片的云纹和展翅的白鹤，针脚细密，图案精致程度让人咋舌。

    谁知那男人听完，脸上神情一变脱了衣服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一般扔给她，还不忘折辱她：“穿你的，是看得起你，就这种手艺也好意思拿来卖，你看看出了这，还有谁会要你的东西。”

    男人说完，又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揩油道，“芸娘啊，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该知道，跟着那个穷书生是没有结果的，不如你跟我，我保证一年之内让你成为京城第一绣娘。”

    芸娘一听抽出了手，低眉道：“您抬爱了，芸娘受不起。”

    “还是有骨气嘛，看来那个穷秀才还有米开锅，”男人呲笑道：“后面你求我的时候有你哭的。”

    程喻皱眉，这话怎么那么耳熟，不就是她那个便宜婶婶教训她的时候说的？

    教训是一回事，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去找那婶婶哭过，说明这种话都是口嗨，根本不重要，想着程喻拿起地上衣服小声问江裴：“江裴，你身手还在吗？一打十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被问到的人看着她的笑脸，嘴角也扯出一个笑，无奈道：“问这个干嘛？”

    程喻抬了抬下巴指了那个秀坊老板和他身后的几个伙计，“他们你看成问题吗？”

    江裴看过去，几个锻炼不好，身形不良的人实在不值得忌惮，不值得放在眼里，程喻得了鼓励一般，拍了拍他，将手里的包袱放到他手里，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她将衣服叠好，交还给芸娘，讽刺道：“您当然看不上这衣服，您眼里怕是除了美娇娘什么都装不下了吧？”

    江裴瞬间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那他当保镖了。

    那老板听了，止不住趾高气昂道：“你又是谁，敢管爷的事？！”

    说着伸手就要抓程喻，下一刻却没声了，程喻抬头就看江裴挡了过来死死地捏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确实是捏住，同样是男人，江裴的手却比男人的宽大，只见江裴颇为厌恶地甩开了那只手，像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程喻看不见他的眼神，只知道江裴眼神大概很凶，对面的人表情悻悻，没了下一步动作。

    她不知道就在方才那一刻，男人伸手要抓程喻的时候，江裴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要是那只手碰到程喻，他就剁了它。

    这念头实在算不上正常……

    他一回头，程喻却只是没心没肺的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