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木雕挣钱
木工房里灯火明亮，一个少女将衣袖挽起，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拿着木贼草细致地打磨这做好的马扎。
程喻今日早早就起床走进了后院的木工房开始捣鼓工具，做好了几把马扎，将打好的马扎给了楚龙，只希望能得到好的反响，马扎能尽快换成钱。
她昨日翻了原主的账本，发现确实有很多外债，而且有几笔债最近就要到期了，她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将这个窟窿填上。
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了解清楚工具房里还有什么材料，什么工具才能思考这些东西能创造什么价值。
很多古老的传统木工加工工具有些她是没见过的，她想将工具的具体用法和用处都写好，方便用的时候直接拿，省下更多的时间。
统计完的时候，程喻手都快断了，她看了一眼单子自己画了一个圈，写着边角料。
那些边角木料都是程喻的祖父在外干活的时候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有很多比较珍贵的木材，虽然质地坚硬，但是因为体积小，都是用来做棒榫或者三角片，很难体现木材的更高价值。
而祖父生病后，原主更是用的少了，又舍不得丢掉，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留着占位置，丢掉又可惜的局面。
程喻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拿起其中一块木料观察起来，毛巾沾水轻轻擦掉木材表面的灰尘，上面漂亮的纹理也展现出来了。
这块木料能看出大部分不完整的年轮，切面大片都是红褐色的心材，上面还有有规律排列的深色条纹，纹理交错，结构致密，边材是黄褐色比心材颜色浅一些。
程喻眼神一亮，拿起木块在鼻尖闻了闻，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突然她兴奋起来，这块木材居然散发着浓郁的辛辣香味。
这是一块上好的黄檀！家具人眼里的宝贝疙瘩啊。
程喻又找几块，居然发现里面还有很多，包括红酸枝，紫檀、沉香！这堆哪是边角料啊，全都是家具人的宝贝！全是商机！
虽然都是不大的边角料，但是程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现在木匠馆生意萧条，守在一处，等着着别人来找，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她当下就准备将这些边角料做成手工艺品，普通的做木雕饰品，跟周边的饰品店铺合作，而珍贵的做手串或者卖给药店。
虽然程喻后来去从事了定制行业，但是她本人在雕刻上的造诣一直都是不错的，也拿了很多奖，只是干一行爱一行，她工作之后太忙就没怎么练习了。
但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她相信手艺还是在的。
说做就做，程喻立刻拿了纸笔开始设计工艺品的款式，这个时代能工巧匠多，再复杂的样式和花纹都有人能做出来，想当年她看到古迹里那些檐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膜拜的状态。
这里和别的匠人比精致，比复杂度和手法明显不够明智，所以她很有小心思的准备设计几个有现代感的木雕，看看倒时候的反响，如果好就可以多刻一些。
程喻开启了沉浸式工作状态，等她将几块木材雕完，才发现已经中午了，她赶忙跑去喂祖父喝药。
祖父病中多梦，睡觉的时间也长，程喻喂了药之后，又睡着了，程喻坐在门边，难得的平静。
“阿喻！”突然一一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吊钱，摇得很开心，“阿喻，你做的马扎全卖完啦，爹爹让我来给你送钱。”
“很好卖很受欢迎”，一一将钱交给她，“一共卖了500文钱。”
程喻拿着钱心里很欣喜，这是个好开头，看来她做的东西还有一些价值。
“一一，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店铺是收木雕的吗？”
“我做了一些东西想拿去卖。”
“木香？”一一想了想道，那是街口生意最好的一个雕品铺子，什么稀奇的珍贵的木雕都有。
程喻带着一一来到木工房，一一一进去就被惊呆了。
工作台上摆着七八个木雕，全是她没有见过的，虽不比木香铺子里的精致复杂，但是每一个都能看出别出心裁的设计。
程喻刻的是一个动画中的系列人物形象。
一一拿起，摸着人物圆滚滚的肚子，爱不释手，“太可爱了吧！”随即她有些担忧地说：
“但是木香那个铺子的老板刁钻得很，自己雇了一群木工师傅，也不知道收不收外面的人雕的。”
“你想错了，”程喻道，程喻颠了颠手里的钱，“我只是想租那个铺子里一个展示的位置而已。”
“租？”一一惊讶，她还没听说有人花钱还不卖东西的，“阿喻，那你岂不是东西没卖出去，还要自己花钱？”
“东西做好了，不放进集市是不会知道它的价值的，你也没见过这种木雕吧？”
一一点头，她确实没见过。
“所以这个东西只能拿在公信力最高的地方卖，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有可能卖出去。”
一个新的产品进去市场是有一个生命周期的，刚刚投入的时候不能太关注收益，因为不好是大多数。
一一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听程喻说，“我只是想要最热的铺子里的一个展位。”
背靠大品牌，质量和价格这一块就基本有说服力和依据了，如果这样都卖不出去，那说明这个东西不适合这个市场，还需要改进。
很快，程喻就拿着一一给的地址来到了木香铺子，她在店里转了转就相中一个位置，是结账的柜台旁边一个架子。
那里只放着一个碗，并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但是排队结账的客人在等伙计算账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再拿起来端详。
就像她在超市的时候会一直盯着柜台看，后来柜台上放的是什么东西她全都记下来了，后来架子换东西的时候，她都会随手买一个。
在她提出想花钱让她的作品摆上去的时候，老板看她的表情像看个傻子一样。
“我只想把我的东西摆在这里一天，无论卖不卖得出去，您都能拿到300文钱，若是卖出去了，我还给您一九分成。”
傻子送钱来了，老板自然是欣然答应，因为那个位置本就不放东西，空着也是空着。
程喻搬了根凳子就坐在了伙计旁边，等了一会儿，果然有客人开始注意到柜子里的东西了。
“嗯？怎么今天放了东西？这东西还长得稀奇，从来没见过。”
程喻凑了过去，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夸奖，“您眼光真好，这个小东西是新品。”
“它有一个传说，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听？”客人觉得新奇，平日里只在茶楼听故事，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也能听到，随即说：“愿闻其详。”
程喻开始妙语连珠，编起故事，几个客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喻讲的故事娓娓动听，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好不热闹。
“有意思，有意思，小姑娘，这就是大将军的神兽吗？”
程喻点点头，“是啊，这几个神兽都是大将军派来保护人间的。”
“各位买回去也能保护家里的孩子，来年风调雨顺，身体安康，事事顺利。”
“阿娘阿娘，我想要！”一个小孩抱起一个木雕娃娃就爱不释手，“我也要神兽保护我！”
“诶，姑娘姑娘，我也要一个……”
……
程喻收钱乐呵呵的，有时候人要买一个东西往往是看它能不能说服自己，有的东西要卖出去靠颜值，有的就得看内涵了，人们买这类商品的时候往往就是因为在故事里出不来了，才对它十分渴望。
不过三个时辰，一共赚了二两白银，她给了老板200文，老板自然是乐享其成，今天因为程喻，他店里的生意又上了一个台阶。
老板还给她少租金，就希望她下次还来。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她走过一处小路的时候看见一大片木贼草，想着家里已经快没有了，一个顺手的功夫，程喻就采了一大堆，准备带回去。
只是采着采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有几根草上带着潮湿的痕迹，还有带着腥味。
她跟着痕迹往深处寻去，突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仰面躺在地上，她吓得跌坐在地，好久都不敢动。
男人身材欣长，脸上、身上有大片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让程喻心头一凉，他没有动静，程喻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突然右手边一紧，一只染满血迹的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程喻又被吓了一跳，一低头就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眼眸，看得程喻心突突跳了一下，下一秒男人便晕厥过去了。
他在求救。
程喻伸手探了探他颈侧的脉搏，虽然很微弱，但是好歹还有。
只犹豫了片刻，她就决定救人，此刻也顾不得木贼草了。
将男人绑在身上的时候，程喻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她一下就被压趴下了，摔了个狗吃屎。
太重了。
最后程喻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带回去，请大夫来为男人整治，男人腿部和手臂受了重伤，头部创伤，一共花了100文钱，程喻像割了肉一样疼。
只希望男人醒来之后不要赖账。
大夫开了一副药，给男人换上，又嘱咐了程喻一个时辰之后再给他换药就离开了。
累了一天，又要伺候两个病人，程喻整个人后面都是迷迷瞪瞪的，给男人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他出了很多汗，程喻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给男人擦去汗珠，轻声说：“要是我弄疼你了，待你醒来，我再给你道个歉。”
说完，她将男人的衣袖扯下到手肘的地方，一条白皙瘦长，却又健美有力的手臂显露出来，揭开他大臂中间偏下的位置的药膏，一道已经发白溃烂的伤口染着未干的血，赫然显现出来。
伤口深陷，在臂上形成了一个凹槽，看着像是用什么剜下了一块肉，有些骇人，看着都疼。
程喻深吸了一口气，撒上了药粉，快速的给他包上。
男人动了动，她包扎得太认真，并没有发现旁边的动静。
突然间旁边的灯火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了过了，一只大手轻轻从程喻手里接程喻抬头，看着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但是依然能看出俊朗如斯，剑眉星目，此刻一双眸子盛满怒气，杀气腾腾。
“大胆！”
“你是谁？！”
程喻被捏得逐渐戴上了痛苦面具，五官皱在一起，“我叫程喻，我救了你……”
“程……喻……”
男人看了一眼眼前十几岁的少女，干裂的唇跟着重复了一句，又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