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后半夜。
疲劳在我们三人身上扎根，汲取我们仅存的精力。凌晨六点，微弱的晨光冲破黑暗出现在我们面前。
“天亮了？”我抬起头走向窗台，试图透过浓雾看到遥远的地方。
“嗯，六点了。”织田作拿起手机确认时间。
医生在劝完我睡觉后不久就睡着了。也是呢，他不是战斗人员，还和我打了一场。
“我去客厅看看。”织田作走向房门，转动把手，他没关门留着大大的门缝就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富江！”
他在喊我。
我伸了个懒腰，懒散的走出去，在停止杀富江后，新的富江就不再出现了，一直僵坐在椅子上的我全身都硬邦邦的。
嗯，床给医生用了。
在走到客厅富江的走廊时，闻到了意外的味道，是鲜血堆积到一定程度能把人溺死的血腥味。
富江一个人血流干了也不至于在走廊就能嗅到这么浓重的味道。
不止如此，我还能听见有人向织田作搭话。
预感到不妙的我加快脚步见到了客厅全貌。
数不清的富江堆积在一块儿，富江们堆积在一起。她们还未发育完全，但每一个富江都拥有完整的头颅，头颅上漂亮的脸已经发育到正常状态了，再往下进度就不太一样了。
有的富江已经长好半个身体了，有些富江的躯体还像干瘪的婴儿尸体一样。但无例外的她们的头颅全都发育完全，且额间全都镶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她们拉长了语调在向织田作撒娇。
“织田作？”我震惊的把织田作从客厅拉到走廊边，织田作顺从的被我拉着后退没有抵抗。
“织田作？”
“真是个好名字。”
“是啊。”
“你来帮我。”
“杀了她。”
富江们一人一句，用她那细长娇媚的眼神盯着我和织田作，她眼下那颗恰到好处的黑痣也像黑洞般引诱着人。
织田作站着没有说话，因光照射不到走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
富江们还在撒娇。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人。”
“对啊对啊，你一定能杀了她。”
“杀了那个冒牌货！”
“不织田”恐惧几乎要把我压垮，为什么我这么恐惧富江呢
比起害怕织田作袭击我，没由来的，我更害怕富江，她们只是存在在那里，我恐惧的神经就一直被挑动，我甚至想要通过自杀来逃离这场噩梦。
我不应该害怕她们。
可神经上的反应让我双腿发软，连血液都有被冻结的错觉。
可不应该我记得我不害怕富江才是至少刚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对富江一无所知，我怎么可能害怕她
什么时候我变成这样了？
是有什么原由？是有什么契机？
“富江。”织田作靠近我，双手搭在我的双肩。
在我觉得他要袭击我时，他说：“振作一点。”
他看出了我的恐惧，并且在安慰我。
可我不能安心这种数量的富江
“我”织田作把我往后带了几步，富江们脱离我的视线，可走廊里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织田作”我该怎么办我将手背到背后，悄悄握住蝴/蝶/刀。
“没事的。”织田作看出我没由来的恐慌，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我会解决的。”
他是这样说的。
然后拿着枪，从我这里要走了打火机。
我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蝴/蝶/刀也脱手掉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是打算用刀解决掉自己的。
织田作很快就清理完了，前半程是富江们不可思议的惊叫，后半程是富江们起此彼伏的叫骂。
结束了。
织田作带着我和医生离开了这里，离开前用油和酒洒满了富江尸体存在着的客厅，之后再一把火烧了这里———是我这样让织田作做的。
织田作是想一具一具尸体拖到庭院去处理的。可血迹太多了，并不好处理。
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全部烧掉才能结束。
“结束了之后这里真的被烧掉的话我会补偿的。”加班的工资用来补偿，应该是够的吧。
应该是够的吧。
应该吧。
我们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火焰吞噬这一切。
也不知道烧了有多久。
阳光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照散空气中冰冷冷的雾气。我想应该是火光的原因，我竟觉得有分温暖。
雾，散了。
“织田作！！”雾散了！！！
“嗯。”织田作抬起手摸摸我的头，他温柔的看着我说：“你很努力了。”
耶，被鼓励啦！
今夜的冒险程度早已超过我的承受限度，我高兴的扑向织田作，傻笑个不停。
织田作的身上十分温暖，我把头贴近他的胸膛，耳朵贴近听见他平稳的心跳。
这种安稳的感觉
好困
我掀开被子猛地坐起。
我睡着了？
“你醒了？”
是医生啊。
“嗯。”我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挂在一边的沙色外套打算了解一下情况就离开。
“织田作去哪里了？”我问医生，医生手中还拿着药剂，我看向四周，这里并不是医疗室。
“织田的话，回来后被他的组长叫去处理事物了。”医生向我说道：“这里是我的休息室，现在是特殊时期，医疗室的位置都让给了更严重的人。”
“这样啊。”我点头，向他道谢。
“那么告辞了。”礼貌的告辞后，我离开了。
先去找织田作！
我脚步轻快的走向一楼，走到一半我看向我身上的病号服。
不，要先去换衣物才是，然后才是把外套还给织田作。
决定了行程后，我先去找了红叶姐，换上自己平时穿的和服，途中还借用干部的休息室洗了个澡。
整理好一切后，我拿起装好织田作外套的纸袋子打算去找他。
或许我送去洗一下再给他比较好。
之前没考虑到呢。
等会再送过去吧，我把外套拿到自己的办公室放好。
不过先见面道谢也可以吧，我现在看织田作超有安全感的，他就是安全感的化身！
去询问的时候被告知织田去出外勤了好像是去搬运死去兄弟们的尸体这种好像也要找失踪的兄弟的尸体这种
真忙啊，织田作。
询问过组长大概的方向后，我出发了。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在走了三个地方后，我看见了织田作。
他站在一处废墟上，面无表情的看向地面，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他像是要消失在阳光里一般虚幻。
“织田作！”我跑向他，拉住他的衣角。
同时和我一起发出声的还有别人。
是一个小女孩哭泣的声音，她凄厉的在废墟缝隙下方大哭，用力的像是要哭到晕倒。
废墟下方有人。
织田作立刻蹲下观察小孩可能存在的方位，我也竖起耳朵想要听声辩位。
当然，我失败了。
不过织田作很快的就确定好方向，一边安慰废墟中的小孩，一边抱起碎石，打算清出一条路来。
我也跟着一起去努力用手挖开泥土。
不一会，下方的面貌暴露在我们眼前。
小女孩趴在地上大哭，她的上方是两个大人搭起的墙壁支撑住，让生命在这细小的夹缝间存活。
她被她的家长保护着，活了下来。
很快她被救出来了。
“要怎么办？”我问织田作。
织田作牵着孩子，他半蹲着安慰着她。
“我打算收养她。”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