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两个人格
“首祭女士，教皇冕下。”
柯顿站在北风市市中心的建筑顶端，看向身侧的两位。
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愁云。
“大公放心，仪式结束之前，里欧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毕竟，那是最完美的神降容器。
白胡子教皇老神在在的看向地面。
这几天，三人忙着组织幸存者，绞杀梦魇。
情况很糟糕，即使达睿思反应已经足够快，但梦魇杀人的速度更快。
北风市的人口十不存一。
“可是……”
可是，我要如何放心？那毕竟是我的儿子。
悔恨如同潮水，一浪接一浪，誓要将他溺死才肯罢休。
“教皇冕下，梦魇之灾的势头已经止住了，剩下一些零散的，只能慢慢去杀。”
首祭女士抬手接住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鸽。
片刻，白鸽舒展羽翼，化作清冷的月光，破碎在风中。
“差不多了。”
柯顿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这几天他几乎把凛冬镇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里欧的影踪。只能寄希望于两人。
“大公，稍安勿躁。”
首祭女士展颜一笑，披着一条几近透明的薄纱，赤脚踏在空中，在月光下跳起了圣洁又神秘的祭舞。
古老又神秘的歌谣在晚风中摇曳。
随着女士舞蹈的节奏。
鼓点打着节拍如雷声般震耳发聩。
柯顿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哈哈，大公第一次看祭舞吧？”
教皇抚着胡须，笑着问柯顿。
他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首祭女士很美，无论是姿色还是身形都是一等一。
在皎洁的月光下，配着舞蹈的旋律更显女子风韵，身姿绰约，娉婷婀娜。
但他此刻却一点色气的欲望都没有。
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种纯粹，圣洁的感觉，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舞？似乎是能沟通某种存在？”
“居然看出来了，大公好眼力啊。”老教皇这话并不是奉承。
柯顿二十出头，已经可以与他们老一辈的专家级比肩。一句夸奖而已，当之无愧。
“祭舞，是月影祭司的秘传技法。可以沟通真神。”
老教皇整理衣襟，看向首祭女士时，眼神坚定且虔诚。
“仪式在梦境中举行，沟通旧世界，企图接引邪神神降。”
“但早在两千六百年前，那位仁慈的真主定下了「此世无神」的铁律。”
“两位正神无有违背，连神迹都不曾降下。若非教派留有沟通真神的手段，估计祂们都不会留下信仰。”
祭舞接近尾声，圣洁的月光凝聚成纱裙披在首祭女士肩上。
随着她的舞姿在夜空下摇曳，美得不似凡人，让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的想法。
两千六百年前，教会的历史居然可以追溯到那么久远。柯顿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那为何还会有邪神降临？”
柯顿已经听不到那神秘遥远的歌谣，想来，祭舞已经结束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你。”
首祭女士像是披着一片月光，款款向柯顿走来。她的声音很轻柔，温柔的像是清风拂过水面。
“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仪式。”
她抬手，辉光闪耀，在背后凝聚成一道银辉色的光门。
“冕下，大公，请吧～”
首祭女士微微颔首，朝着门扉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可是～”
柯顿稍稍有些犹豫。
毕竟，还有两个呼图家的半兽人不知所踪。若是他们三个都走了，光凭安顿家族和达睿思怕是挡不住。
而且，冒协分会的态度也很微妙。
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老教皇为他解惑道：“那两个渣滓已经先一步进入梦境了。我们也得加快进度。”
这两天，两大教会忙着救灾，实在没工夫搭理那两个败类。
但这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
“我很好奇，冒协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口派两个半兽人来添乱。”
虽说冒协是中立组织，成员遍布南北大陆，包含各大智慧种族。
但也要避嫌。
像这种人族内部的灾祸，而且还是伦纳帝国境内，派遣敌对阵营的异族强者来支援。
这一手操作简直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柯顿一直静不下心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别到时候他的好大儿没死在仪式里，被两个半兽人弄死了，他找谁说理去？
“好了，大公，我们得出发了。冷落一位美丽的女士，这可一点都不绅士啊，哈哈。”
“抱歉，是我失了分寸。”柯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无妨，两位，请跟我来～”
首祭女士笑吟吟的披着月光纱裙，先一步消失在那道门户中。
……
「第二百六十三次自检中……」
「源质活跃系数……」
「正常」
「灵魂稳定系数……」
「正常」
「记忆接驳进程……」
「异常……」
……
……
……
「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虚无黑暗的系统空间中，万象源典无风自动。
黑红二色神秘的符号像是数据流一般在书页上飞速涌现，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像是在和什么人隔空对话一般。
黑色：「太仓促了，按照原定计划，祂应该在成长的过程中，缓慢恢复记忆。然后作为‘里欧’活在这个世界上。」
红文：「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但至少还要降生三次，祂才能稳定的维持人性。我已经撑不到那时候了。」
黑文：「可至少不该这么仓促！我已经尽力以他最能接受的方式出现，让他尽快接受这个世界。」
黑文：「发布一些贴合里欧人设的任务，但‘纪辰’和‘里欧’之间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裂。」
红文：「你是担心由‘纪辰’主导的人格不会被世界认可？」
黑文：「并非如此，你知道他现在手上有多少张万象牌吗？」
不等红文回答，黑色字符飞快褪色重组。
「包括风，水，光，空间，四张高位牌在内，整整二十四张。」
红文：「半年左右，怎么会收集到这么多牌？」
黑文：「‘纪辰’很特殊，他本身不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法则影响，但又可以通过‘里欧’，在无意间，反过来牵动这个世界的‘轴’。」
「你是知道的，我这里只有风和光两张大牌，几张偏向于功能性的小牌。」
「但他仅仅凭借四大元素牌的特性，凭空创造出了风、水两大元素之下的下位牌。我无力阻拦。」
红文犹豫了片刻，字体稍稍有些抽象。
「难怪，上次老师临时被惊醒的时候要把观察者的神权分出去，先一步确定书记官的人选。」
这句话过后，黑文立刻回复，可见字迹主人是何等的焦急。
「可是，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红文顿了一瞬，刚显示出一行小字，又飞速消逝。
删删改改许久，才拼凑出这样一行字。
「你，是在怀疑我？」
「我无法引导他的命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是把水牌和空牌送到了他身边，除此之外，我没做任何多余的事。」
「嘘！他要醒了，先按原计划行动吧，走一步看一步。」
所有字迹，无论黑红瞬间褪色，像是黑板上的板书，被轻易抹除，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