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多年情份毁于一旦
子锡听婉洁说出这些话,心中极为受用。
何松的跋扈他早已受够,有岳父这层身份在,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伤感情。
哪知当着他的面,何松居然动手打人。
还没等子锡回过神,何松提腿又是一脚,正中婉洁腹中, 口中怒骂道:“贱婢!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儿!”
旁边站着的人被惊呆,谁也想不到何老爷会对婉洁动手,更加想不到会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婉洁低声“啊”的叫了一声后,整个人瘫倒在家,双手捂在腹上,显然已经痛得叫不出第二声。
见状,子锡纵身跃起, 上前用尽合身力气朝何松胸口推去。
何松再勇猛, 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被子锡推得趔趄着撞在椅上,差点摔倒。
子锡并未管他,一个箭步窜到婉洁面前,双手将她抱起,见她身下已经有血迹渗出,面色惨白,身上微微战抖着,抽泣着。
“洁儿、洁儿”子锡带着哭腔,轻声呼唤着。
婉洁不回答,子锡转过头吼道:“快去找大夫来!快去”
“是!”陈管事不敢耽搁,马上带着人找大夫去。
顾夫人受惊过度,晕厥过去,顾老爷站在旁边,只觉手足无措。
“快来人!把顾姨娘扶回房去快些!”子锡喊道。
下人们这才敢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婉洁抬了出去。
子锡蹲在地上,片刻才站起来,看着婉洁出去时路上落下血, 点点滴滴
他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来回切割,快要喘不过气。
何松戎马一生,从未受过哪个妇人挑衅,今日婉洁的话着实刺激到他。
当时,气懵了上去习惯性的提脚便踹,全然忘记她怀有身孕的事。
看人倒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不过,转念又想,踢便踢了!又会怎样。
对何松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真要惹急眼,一个妾室,要了她的命又如何?
见子锡站起来,眼睛充血,拳头捏紧走过来。
何松,整整衣衫,怒目相向,便看子锡要如何。
还不等子锡来到跟前,何松带来的两名手下已经掏出手枪,齐齐指向子锡,不容他近身。
“你想怎样!”何松直视子锡, 质问道。
子锡心中愤怒已极,却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枪。
他怒视何松,低沉的声音说:“你们——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他压抑着心中怒火,恨不能将此人的命也拿来抵偿。
“哼哼!文子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松冷笑两声,说。
在何松看来,若没有自己的扶持,哪来子锡今日。
几人就如此对峙着。
前面闹成这样,善云夫人却懵然不知,还在自己那院中侍弄花草。
她不愿意让几个孩子到前面去凑热闹,就留在这边与她一起说说笑笑,看着小孩们天真无邪,心情也好了些。
下人见闹成这样,偷偷跑来回禀,道:“两位老爷为了顾姨娘在前面闹起来了,夫人快去看看”
“我去做什么?”她头也不抬,光顾着给花浇水,淡淡说道。
眼不见净,所以她才回避在后院。
有父亲在,顾家便不敢得意忘形,哪怕被父亲教训几句,也应该受着,自己去了,反倒不好。
下人急得很,又说:“夫人再不去,可要出大事顾姨娘被何老爷一脚踢在肚子上两位老爷闹起来,枪都掏出来了!”
“啪”
善云一惊,手中黄铜如意纹水壶脱手掉在地上。
“这”她被惊吓得不轻,半晌说不出话。
顾姨娘虽然讨厌,一味魅惑子锡几乎断了她与子锡的夫妻之情。
但是,自从那日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她心中平和许多。
到这个年纪上,只要抚育好儿女,把家打理得妥当,哪怕眼前种种烦忧,仍然是有未来可期。
一味计较着眼前得失,与妾室斗,难免失了风范。
写信让父亲来,不过是想给自己些倚仗,也让顾家不敢过于放肆。
她万万想不到,会闹到如此
她着实被吓到,吓得身子微微颤抖,问道:“顾姨娘被踢到了肚子?有无大碍?该请大夫来看看可有去请了?”
下人道:“说是已经见红子锡老爷已让陈管事请大夫去还说”
“说什么?”善云问。
“说让何老爷他们让他们滚”下人战战兢兢地说。
天啊!怎么闹成了这样。
善云愈发六神无主,看看孩子们,又看看外面,已然慌神。
下人见夫人还在犹豫,说:“夫人,您快去劝劝吧!小的们谁都不敢说话,事儿可别闹大了”
是啊!应该马上去看。
她急匆匆转身,便向前厅跑出去,下人们见状,也纷纷跟着去。
前厅,何松满脸不屑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手下与子锡对峙,没有他的命令手下并不会真的动手。
谁也不敢说话。
子锡的双眼因为愤怒已经涨得通红,双拳攥得紧紧,他不准备退让。
此时,外间听到动静的小厮们也跑了进来,见子锡老爷被人用枪对着,也纷纷抄起了家伙,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善云全然不顾仪态,跑了进来,见状,倒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她看看父亲,又看看子锡,口中念叨着:“别别别这样”
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
“老爷有话好好说,一家人万万不可不可”她慌慌张张地对子锡说。
子锡并不理她,只怒视着何松。
她又跑过去劝何松,求道:“父亲,快让他们把枪收起来,子锡是我的夫君啊!怎能如此”
“哼!”何松哼了声,并不说话。
善云见无用,又跑去央求母亲。
谁知何夫人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反而更加不中听。
“子锡!你有今日,多亏得你岳父悉心栽培。人——不可忘恩,今日的事已然如此,你把顾家的人都送了出去,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何夫人傲慢地说,作出一副施舍地嘴脸。
子锡冷笑,心中再无转圜余地。
这些年心中压抑地怒火,让他头脑发热,正要动手,转眼却看见舜裕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廊下的柱子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这边。